我不樂意,杵着沒動,被我媽直接推到門外,“快去吧!你爸要休息,別在這兒打擾。”
出去後,我們誰也沒理誰,坐電梯下樓,到大門口時,於至將車開了過來,章季惟纔開口問我,想吃什麼。
“吃火藥!”我纔不要跟他一起,冷臉說了句,“你忙你的,帶飯的事不用管,我自己會帶。”
說完轉身向左走,沒想到他居然跟了過來,也不上車,步行跟着我,“昨晚……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當真。”
他總是這樣,傷害之後再來道歉解釋,我如果說在乎那真是太傻,於是漫不經心的回懟,“你的每一句話我都沒當真,反正這婚姻本來就是兒戲。”
昨晚他都那樣說我,現在我也不怕他難受,怎麼難聽怎麼說,破罐子破摔,他最好繼續跟我吵,吵到最後直接離婚得了,免得這樣糾纏,遲遲不能死心,折磨自己!
只是我沒料到,在我滿身是刺,狠心噎他的時候,他居然沒有發火,只是哀嘆了一聲,
“也許這條路一開始是錯的,但誰能保證,它不會陰差陽錯的適合自己?難以自禁的,才叫感情,一開始我也不想承認自己對你動了情,後來覺得既然感情已經生根發芽,逃避纔是孬種!所以我選擇勇敢面對,也希望你不要逃避,
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對彼此有沒有感情,其實都很清楚,吵架也只是說氣話而已,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繼續爭執,只要能消你的氣,怎樣我都願意妥協。”
爲什麼要在我決定狠心的時候用這種無法抗拒的柔情來擊潰我的防線?
自以爲堅硬的心,瞬間就柔軟了,心裡突然很難受,老天像是有感知一樣,陰了許久的天居然開始落雨,開始只是大雨點,後來漸漸密集起來,章季惟立即脫下外套,展開披在我們頭頂,攬着我快步到一旁門店的屋檐下避雨。
遮風擋雨的肩膀來得那麼及時,我怔怔的望着他艱毅的側臉,有一瞬的失神,他說,對方還愛不愛你,其實都是能感覺到的,這一點,我感同身受,只是大部分喜歡自欺欺人罷了,
明知道他不愛你,你卻捨不得放手,假裝說服自己,兩人還有舊情,又或者,明知道他還愛你,卻因爲尊嚴或膽怯,不敢再繼續靠近……
就在我恍神的瞬間,於至已經把車開過來,
冰涼的手被他溫暖的手掌牽起,章季惟要我跟他上車,我下意識掙脫,不肯去,他也不跟我廢話,直接將外套裹在我身上,然後打橫抱起,往路邊走去,
那邊的於至特有眼色,冒雨下車過來打開副駕駛的門,章季惟不顧我的反抗,直接把我塞進去關上門,我想去開門,於至就在門外頂着,而章季惟迅速繞到駕駛座,進來關車門,將車反鎖,於至這才鬆手,
章季惟一踩油門就走了,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你不管於至了?外面還下大雨呢!”
“他自己會想辦法。”
等等,我的關注點是不是跑偏了,現在的重點是我的處境啊!我直接被他擄走了啊!應該先擔心自己纔對,才反應過來的我立即跟他吵嚷着,
“停車,把門打開,我要下車!”
“現在下雨,你要去哪兒?”
“你別管,我自己也會想辦法。”他不肯,我就傾身去摸那個按鍵,開着車的他伸手去擋,亂了方向盤,車子明顯一歪,他警告我別亂動,“不想再出車禍就給我係好安全帶坐好!”
一想到那場車禍,我至今有陰影,嚇得再不敢亂動,乖乖坐回去,緊張的繫上安全帶,半天不敢吭聲。
他也沒再說什麼,一直默默開到家,讓我下車回屋洗澡換掉溼衣服,我不肯下去,“這是你家,不是我家,你說了放我自由,我不要回去!”
“我說了讓你跟他雙宿雙飛,你是不是還真要去找他?”惱火的章季惟不再勸我,直接打轉又把車開出院子,駛到一條寂靜的路邊停了下來,燃着妒火的雙眸牢牢將我鎖住,
“方香香,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真誠的道歉你從不放心上,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怎麼就那麼難?你到底在怕什麼?爲什麼這一次始終不肯原諒我?”
爲什麼說到最後竟然成了我的錯?不甘被污衊,我坐直了身子據理力爭的反駁他的每一句話,“每一次我都選擇信你,都想跟你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可是結果呢?你的承諾保質期太短,每回都讓我失望,都在騙我,傷害我!”
“可我也跟你解釋了,那次的傷害只是爲了幫你保住沃達的股份,當然我的方式太冒險,我也跟你認了錯,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拿你做賭注,你就不能再信我一次嗎?”
失望了太多次,我已經看不到希望了,“信你?然後呢?誰知道你還會不會有別的目的,會不會再騙我!”
望向窗外深呼一口氣,章季惟突然回頭,直視着我,“有句話我說出來你肯定會生氣,但我還是想問,你現在有什麼值得我去欺騙的?
騙財?你沒有,沃達的股份都在我這兒,當然我是先替你保管着,我的意思是你目前已經沒有錢財讓我去騙,
騙色?你身材還算可以,但匈不夠大,我要是隻想發泄,根本不會挑你,所以這條也不成立。”
怎麼又開始人身攻擊了?好聚好散,能不詆譭嗎?“我的確不夠優秀,只是個剪頭的,沒家世,沒學歷,相貌一般,脾氣還特別臭,配不上你章家二少爺行了嗎?我就不耽誤你另覓新歡了!”
更可恨的是,章季惟還一副神算的篤定模樣,“我就說你會生氣!發現你有時候是真蠢,完全不能領會話外之意,
你也不想想,你已經沒什麼值得我騙的,可我爲什麼還要一直糾纏着你?”
我怎麼知道他在賣什麼關子?也許還是爲了面子?“因爲你……你想留住我,讓安澤難堪!”
嗤笑一聲,章季惟毫不在意,“他哪一樣都比不過我!我已經不需要利用你來向他證明什麼,就算我放你走,你也不會去找他的對不對?”
的確是這樣,但被他說出來,總覺得不大舒坦,好像他就認定了自己是贏家。不願看他得意,我故意拆臺,“這就說不準了,只要咱們兩清,你就管不着我再找誰!”
“你敢!”他忽然就緊張起來,從駕駛座起身,越過扶手箱,直接傾覆在我座位面前,高大的身軀向我俯來,壓迫感十足,我想逃,卻發現自己傻逼的聽了他的話,繫了安全帶,現在根本動不了,我想去解開,被他攥住手腕,舉起放頭頂,
就在我沒防備的時刻,他突然將座位向後傾,我順勢後仰,尖叫出聲,“你幹嘛呀!章季惟,你瘋了!你想怎樣?”
伏在我上方,他惡狠狠的威脅,“說你還要不要找安澤?”
這人怎麼老曲解我的意思?“我沒說找他,只是說你管不了我,放手了憑什麼管我?”
不理會我的掙扎,他一手攥住我手腕,另一手撫上我的臉,凝望的同時,拇指輕輕摩挲着,眼神不再兇狠,溫緩了許多,黑亮的眸子裡閃着晶瑩的光澤,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不僅要了你的身子,也奪了你的心,跟你許諾過要給你幸福,就不會食言,所以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老婆放手?”
“昨晚你明明說了讓我走!”想起他最後那兩句話,我就委屈得想哭,爲什麼總是先傷害我,然後再哄我,討厭他的老套路!
“還不是你先氣我,一口一句安澤好,我纔會失去理智,說出那樣的話,說完我就後悔了。”
蒙人吧!我側過臉去,翻他一個白眼,“我纔不信,你也沒出去追我,也沒聯繫我,一點兒後悔的意思都沒有!”
“你正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就算我沒跟出去,我也怕你半夜跑出去有危險,所以派於至尾隨你的車,看你去了冰糖家,他纔回來。既然在她家我就放心了,也就沒再找你。”
說話間,他突然俯首,更加靠近我,明明是生氣的,可我居然沒骨氣的因爲他的接近而心跳加速!
我一直不敢看他,緊張的側着臉,他就在我耳畔低聲呵着氣,“話說你不是生我的氣嗎?還在意我有沒有追出去,有沒有聯繫你?”
“並不在意,只是反駁你所謂的後悔!”
輕嘆一聲,他似乎很失望,“你的嘴總是那麼硬,什麼時候能對我軟一回?”
原本還倔強的我驀地一軟,只因脣被他的手指輕撫,太敏感的所在,點得我心都蘇了!下意識緊抿着脣,不許他碰,他就這樣壓覆着我,腹部難免相觸,我有點兒害怕,畢竟有寶寶了,這樣一直壓着似乎不太好,
雖然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也得正規做手術拿掉,如果因爲跟他肢體衝突而弄掉孩子,估計會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