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子霖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書,淡淡的目光掃向了我:“我沒有電話薄。”
即使沒有人跟我說過書房和禱告室不能進,我依然覺得這兩間屋子是禁忌的。
畢竟結婚簽字的當天,費子霖就告訴我,對於他的工作,我不需要知道任何事。
所以現在我有種被抓包的感覺,連忙像個受過淑女教育的rb女人那樣點頭哈腰地朝他道歉:“對不起,我沒有窺探你隱私的意思,而且我什麼都沒看……”
他打斷了我:“問什麼事?”
我經過這麼久的思考,還是覺得費子霖再怎樣都是親老公,不能再瞞着,於是事無鉅細的把那天所有的事,沒有任何隱瞞地對他說了個清楚。
事情這麼長,他就邊聽邊走,從禱告室回了書房,我就跟進了書房裡。
費子霖四處看着,似乎在書櫃那邊多看了幾眼,但也沒有留戀。最後靠到了書桌邊,皺着眉看了我一會兒,問:“你已經接了錢?”
“嗯。”
“那還問我做什麼?”
他神態如常,我卻總覺得他火了,小心翼翼地說:“你把我手機拉黑了……”
他依舊面無表情,慢慢地問:“dick沒有手機?”
“你以前說過。”我隱隱覺得我犯錯了:“不能用別人的手機號給你打電話。”
他們的電話很容易被監聽,所以做過一些處理,我的也是。
費子霖又是一陣沉默。
稍久,說:“現在拿手機記。”
我忙掏出口袋,卻只摸到書籤。我穿的是睡衣,唯一的口袋也很柔軟,我不敢再把手拿出來,只說:“你說就行了,我記得住。”
他的目光又明顯地飄向了我的口袋,隨後從桌上撕了張便籤紙,寫好遞給了我。
費子霖字不是一般的連筆,簡直就是草書,我幾乎看不清楚這串數字,想問,又見他露出了不耐煩,只好點頭說:“謝謝。”
“念一遍。”
我硬着頭皮唸了一遍,唸到第三個數字費子霖就開始皺眉,最後他重新唸了一遍,原來我只唸對了四個號碼。
我自己重描了一遍,這件事總算解決。
裝起便籤紙時,費子霖的聲音又不冷不熱地飄過來:“李昂說的都是實話。”
“那錢我……”
“不用退。”他總在看我的口袋:“下次不準再收。”
“哦。”費子霖的話明顯就是這筆錢原本是不該收的,我忙問:“要不然我把錢給你好嗎?反正我肯定不會把事情說……”
“你留着吧。”費子霖冰冰地瞥了我一眼,轉身走向書房門,與拉門的喑啞響動一同傳來的是他冷漠的聲音:“反正你一向虛榮。”
雖然是空着肚子回來的,但因爲費子霖在,所以當管家叫我時,我假裝自己睡着了,沒有開門。
躺了很久我纔回神,開始後悔我剛剛怎麼什麼都沒說。
不僅如此,我連一個生氣的表情都沒有流露,我臉上甚至還掛着諂媚的笑容。
我覺得自己很賤。
結婚兩年,別說錢了,我只收到過一隻小黑貓,他甚至連一個笑容也沒有施捨過我。
想想覺得沒意思,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巨響。
我連忙跳下牀去打開燈,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水,咕咕坐在那攤水漬旁邊,絨毛潮溼,高傲的仰着脖子,嘴角銜着一片鮮紅的,正在不斷掙扎的魚尾。
我飛撲上去抓住拎起那隻貓,衝到樓下,丟到費子霖的餐桌上,紅着眼睛朝他怒吼:“給你!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