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弄着手槍,上膛,還沒瞄準,費子霖就握住了我的手,捏開把槍卸掉,冷酷地說:“你冷靜點。”
我尖叫:“丟了的不是你兒子!”
“你自己怎麼生?”他先冷靜下來,握住我的手,拽着我進了屋。
因爲我一直在吼在叫,他也沒把我往遠拽,徑直拽進了門廊附近的衣帽間裡,按住了我的肩膀,說:“你聽着,懷信的確被留住,但他們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他。”
“你家那羣人渣扣我兒子幹什麼!”
“別這樣說。”他依然不急不緩的,“我等下就回去陪着他,一星期之內我就會帶他回來。”
“我現在就想見他。”我心裡不安極了,誰知道那些傢伙在想什麼,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我不跟你復婚了,我只要我兒子。你不是讓我當情婦嗎?我答應,我都答應,你讓他回來。”
“雯雯。”他看着我的眼睛,緩緩地說:“我正在跟他們談復婚的事。”
“我不復婚了!”瘋了纔跟他復婚,“我只要懷信,我帶他走啊!你現在帶我去新加坡,我去跟他們保證,寫聲明也可以!”
“停!”他冷下臉,兇狠地說:“再鬧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他!”
“這纔是真話。”我已經快精神錯亂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是藉口,你就是想把懷信搶走。”
他沒說話,側開了臉。
“我當情婦還不行?”我現在只想見我兒子,我就這點要求,“欺負我不算,還要欺負我兒子……我想復婚也不過是想孩子有家,我能跟他在一起,否則我幹嘛要跟你在一起,你對我又不好。”我越來越無力,近乎絕望了,忍不住痛哭失聲,“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復婚,我什麼都答應你,你把他還給我……”
他還在虛僞地辯解,“真的不是我。”過了一會兒,又伸手摟住了我,低聲說:“我帶你去新加坡。”
去的路上我的情緒依然很暴躁,費子霖幾次想拉我的手,我都躲開了。
我覺得他沒本事,人家都扣他兒子了,他還不扣他們的孩子把我兒子換回來。他不是管事嗎!一羣手下憑什麼扣我家懷信!
終於滿懷煎熬地到了新加坡。
費子霖家的祖宅看上去很安逸,和普通別墅沒有區別,但去過的人都清楚裡面防衛森嚴。
現在已經早晨,我們到時,他們一家人正在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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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抱着懷信,懷信跟她不熟,正哇哇大哭。
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把懷信從她懷裡搶出來,拍着他的背,顛着他安慰:“寶貝不哭了,媽媽來了。”
懷信慢慢地安靜了下來,把臉貼到了我懷裡。
等懷信不吭聲了,我才注意到這一屋子人。
不知哪個雜種下了令,我和費子霖身後圍了人,手裡端着槍。
費子霖顯然也發現了,臉上現了怒意,“這是做什麼?”
五少站起來,說:“三嫂抱抱你兒子,這個女人就闖進來搶。”
我說:“這是我兒子。”
“是你兒子。”他冷冷地說:“但誰允許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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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子霖慢騰騰地走了過去,冷不防地在他肚子上給了一拳。五少猝不及防地彎下腰,滿桌人統統站了起來。
“你是哥哥,我該尊重你,但誰規定你可以派人用槍指着我和我女人孩子?”費子霖推開他,轉身命令,“滾。”
後面的人總算走了。
五少捂着肚子,但被他鎮住了,沒人過來拉他。
我並不覺得解氣,他早該這麼幹了。欺負我孃家時候那麼厲害,他家人明明更不講道理!
費子霖拉開一張座椅,對我說:“過來坐。”
我坐了下來,傭人過來倒茶。
費子霖也坐下來。以前家宴,他從不坐主位,雖然那是屬於他的,但因爲他最小,可能也是考慮到那些哥哥的感情,主位始終空着。
但他現在坐在主位上,我在他右手,往下是二少奶奶開始,一干女眷,按照長幼排序。
場面怪怪的,所有人都看着費子霖。
費子霖開了口,沒有剛剛那麼生氣了,但依然很冷,“之前二哥和三哥說,希望留下懷信一週,和家裡人認認。但是不行,懷信還小,不能離開母親。大點再認吧。”
二少在我右對面,立刻就說:“小七,還要等鑑定結果出來才行。”
“不用。”費子霖說:“結果你們看就可以,我們不用看。”
三少跟着說:“你不是要跟她復婚?那至少要先確定孩子是你的!”
我忍不住地問:“孩子是他的你們就同意復婚?”
二少看向了我,“是他的,就要認祖歸宗。小孩都是在新加坡長大的。”
“我是問,孩子是他的,你們就同意他跟我復婚?”我強調:“不要偷換概念,你們如果同意,我就跟孩子一起留在這裡,等着你們的dna鑑定結果。”
他們都沒說話。
費子霖看來依然很爲難,只說:“我們先帶懷信走。”
“小七如果真有心想復婚,孩子不過是個藉口。”六少大概是這裡面最不希望復婚的人,原因我或許清楚,所以他極盡挑撥,“昨天五嫂還說,算算懷信的日期,那段時間你跟一個編劇有緋聞吧?”
我真是要被氣炸了,但礙於懷信也在這裡,真是不敢太過強硬。
還好費子霖說話了,“孩子是我的,六哥,他是我的接班人。”
五少立刻就不高興了,難爲他被他還這麼中氣十足,“小七,接班人是要在幾個孩子裡選的!”
“這條並不是爺爺或者爸爸規定的,是我的意思。”費子霖有點陰險地說:“我記得我說過前提,必須是在家族和睦的情況下。昨天說起了,大家都想分家,我不介意分,軍火生意是我的。”
“大家是生氣,你跟李昂一起圍剿幾十位富豪,一分錢都沒拿到。”六少說:“成本花了多少?你只是爲了救她,對吧?”
“有問題?”費子霖不冷不熱地說:“她是我兒子的母親,而且我們沒有死人。”他似乎故意大喘氣,等到六少“那”了一聲之後,立刻就說:“另外,繁盛夫婦願意做懷信的代父代母,也全仰仗了雯雯說情。”
他們瞬間把目光通通看向了我。
二少依舊笑容滿面:“繁家從爺爺開始就跟我們家交好。”
“二哥可以去登門拜訪。”費子霖淡淡地說:“總之,我們現在要帶懷信回去。剩下的事以後再談。”
我立刻就想站起身,二少卻又說:“我們相信小七不會搞錯自己的孩子,虞小姐也的確爲人善良,但畢竟名聲在外,你還是……”
“我不跟他復婚。”我真是受夠了這件事,不想再聽他們勸來勸去,“只要你們費家保證再也不騷擾我和我兒子,我永遠都不跟他復婚。”
費子霖立刻看向了我,剛剛還不冷不了的臉在一瞬間降至冰點,“雯雯!”
我不想看他,只問這羣人,“你們不用逼他,他只是想給孩子一個好點的環境。既然你們鐵了心不想讓他舒服,那我永遠都不復婚。”我看向了六少,暗示道:“六少對我話裡帶刺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手裡有白刀子,你先考慮一下。”
這次不光那羣雜碎,連費子霖都看向了我,震驚地問:“你有白刀子。”
“我當然有。”我自信是因爲底氣很足,“繁太太送我,說刀子送了,想做了睡都沒問題。你們最好別逼我,我就算再和善也有逆鱗不能碰。”
長袖善舞的二少最先轉了風向,笑着對我說:“昨天留下孩子,主要是因爲有人懷疑孩子的身世,想留孩子一週等出鑑定結果。”
我冷笑着反問:“不是爲了出個假結果做了我兒子?”
三少也僵硬地說:“這怎麼可能,他是全家人的寶貝。大家不同意復婚,也不過是因爲你被誤會了很多事,也許也只是暫時的。”
“我不跟他復婚。”我說:“你們全都給我保證再也不打擾我們的生活,我要白紙黑字,否則就等着收刀子。”
六少看着我,陰測測地不說話。
二少看向費子霖,說:“小七,她真的誤會家裡了。”
費子霖一直在看我,他一說話,他才僵硬地轉過頭,說:“我們現在走。”
“不走,寫契約。”我必須保證我兒子的安全,我受不了這種事再發生一次,“你們最好全都簽字。”
費子霖不搭理我,徑直站起了身,一把扯起了我的手腕,說:“走。”
“你!”
他咬牙瞪我,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含着極端的危險,“再說一句我立刻崩了你。”
懷信被他嚇到了,“哇”地一聲又哭了。
費子霖完全不搭理,轉身說:“以後再讓我看到祖宅裡有人帶武器,帶隨扈,不論是誰,通通滾出費家。”
隨後從我懷裡扯過正哇哇大哭的懷信,硬生生把我扯出了門,推上了車。
懷信這天嚇壞了,哭了好久。
費子霖很快便冷靜下來,耐心地哄他,但懷信看到他的臉就怕,張着手臂一直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