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瀟灑的起身準備離開,卻被顧北抓住,“暖暖?”
江寒回過頭,“我知道你。”
但是江寒說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顧北下意識的鬆開手,江寒滿意的笑了。
“你是暖暖嗎?”
“我啊。”江寒靈動的笑,“並不是。”
顧北眸子一黯,看着還倒在地上的陸天逸跟許南方,拍了拍左彭澤的肩膀,“扶他們起來,我跟暖……我跟這位小姐說兩句話。”
左彭澤複雜的看着江暖,隨即點頭。
“你叫江寒?”
江寒點頭,“是。”
“你跟我一個故人很像。”
江寒挑眉,“故人有兩種意思,過去的人與去世的人,她是哪種?”
米雅靜在江寒將許南方摔出去的那一刻,就不認爲面前這個人是江暖了。此刻更說出這種話,就更加的對她沒有好感,“你怎麼說話的?”
江寒盯着米雅靜,目光如炬,“米小姐是吧,我也知道你。”
“那你知道的可真不少。”米雅靜冷笑。
“比你想象的多。”江寒寸步不讓。
顧北將米雅靜拉到身後,他已經見識過了江寒那幾分陰狠的本事,並不想米雅靜跟她對着幹而受傷。
他擋在米雅靜面前,“江暖不是過去的人也不是去世的人,她不僅一直在也一直活着,只是我們現在找不到她。只是這位小姐長的跟暖暖幾乎一模一樣,我們幾個纔會失態。”
江寒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檳,紅脣輕啓,“嗯,可以原諒。”
顧北笑了,即便是面對跟江暖一模一樣的臉,他也覺得諷刺,“你是覺得可以原諒,但是這位小姐對我朋友做的事情是不是太過分了?”
江暖伸出兩個手指,“這第一,我剛就自報家門了,我叫江寒,不叫什麼這位小姐。第二,我對陸天逸跟許南方所做的一點都不過分,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昨晚攔住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報仇的。”
“昨晚?”顧北皺眉,昨晚自己一直都與陸天逸他們待在一起,“你是昨晚月色的那個寒冰?”
江寒打了個響指,“bingo,不愧是顧總,腦子還挺好使的。”
顧北看了眼江寒,就將頭扭向一邊,記憶中的江暖不該是此刻這個樣子的。面前的這個女人雖然明知不是暖暖,但她長了暖暖的臉。
江寒見顧北不看着自己也不惱,“顧總沒什麼事了吧,沒事我可先走了。”
“你站住!”許南方被人扶了起來,揉着腰向着江寒走過來。
江寒面帶微笑,“怎麼?還想被摔一次?”
許南方突然站住,有些瑟縮的退了一步,“你還是不是女人,這麼狠毒。”
許南方氣急都想不出別的詞彙,江寒掩嘴輕笑,“狠毒?許南方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這個世上唯有女人跟小人難養也,而我不僅是女人,還是個小人。所以你得罪了我那是你活該。”
許南方又向江寒靠近,“你真的不是江暖。”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江暖,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我從生下來就叫江寒!”
許南方扭扭脖子,揉了揉拳頭,“既然你真不是江暖,那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雖然看樣子你是個練家子,但是這次是你偷襲,我這麼多年的柔道也不是白練的。”
江暖嘲笑,“你可以試試看,如果你好意思大庭廣衆下對一個弱女子出手的話。”
“你看我敢不敢!”許南方正要上前,肩膀就被陸天逸按住。
此刻的陸天逸面色漲紅雙腿還有些不自然,也對,任何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給這麼狠狠的踢了一腳都不會好受的。
許南方回頭有些擔心的問,“沒事嗎?”
陸天逸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沒事。”
“等會去醫院我給你看看吧。”
陸天逸轉過頭盯着許南方的眼睛,就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許南方吐舌,“我是醫生,你別想歪了。”
“我說,沒事!”
“那有事就晚了!”許南方不知死活的開口。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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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逸邁開步子走向江寒,整個大廳明明那麼多人卻安靜的可怕,只有陸天逸腳上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他在江寒面前站定,低下頭看她,江寒毫不畏懼的直視。
良久,陸天逸笑了,“嗯,你不是她。”
“我本來就不是她。”
“本來我不相信,但現在我確定了你不是她。”
江寒有些好奇,她見過江暖的照片,就連自己都覺得跟江暖分明就是同一個人,爲何陸天逸卻確定了。
“你怎麼確定的?”
“暖暖不會這麼看我的。”
江寒攤手,“是嗎,她會怎麼看?”
陸天逸又向她走了一步,江寒下意識的後退,陸天逸步步緊逼,直到江寒退無可退靠到了擺滿食物的桌子旁,陸天逸才停下腳步,“想知道?”
江寒心裡想着不想,可不知爲何下意識的點頭。
她有些懊惱的暗罵一句,“怎麼回事。”
陸天逸低下頭,“那我就告訴你暖暖是怎麼看我的。”
江寒盯着他的眼睛,陸天逸本來冰冷的眼神一瞬間變的柔情,眼裡的悲傷跟愛意都能凝出水來。
江寒突然覺得心底一痛,異樣的酸楚麻木感傳遍全身,不知不覺自己的神色也變的柔和,“你就是這麼看她的嗎?”
陸天逸點頭,手掌附上江寒的臉頰,手指穿過她的頭髮,“對,她也會像這樣看我。”
“那你一定很喜歡她。”
“她也是。”
江寒還沒開口,突然眼前一片模糊,嘴裡傳來粘稠的窒息感,她想擡起頭卻被一隻大手死命的按着,她想要扒開頭上的手,可是剛擡起手,手腕就被握住。
江寒只感覺時間突然過的很慢,好像靜止了一般,絕望的窒息感不斷的傳遍全身,腦中好像從遠方傳來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面,她用力的想要抓住這些畫面,感覺越來越清晰,可是在將要看見的時候頭髮又被用力的一抓。
江寒困難的睜開眼睛就對上了陸天逸面無表情的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頭髮被陸天逸抓着,自己竟然被按進了一邊的蛋糕裡。
江寒尖叫一聲,“陸天逸,你到底在做什麼?”
陸天逸鬆開她的頭髮,快速的掐住江寒的脖子,“我在做什麼?借你剛纔的話,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這是24個小時內自己第二次被陸天逸掐住脖子,而且這次卻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江寒困難的開口,“放開我!”
陸天逸手指反而更加用力,江暖臉色迅速的漲紅,哪怕臉上粘滿了蛋糕也掩飾不了她現在的痛苦。
左彭澤心有不忍,“天逸你放開暖暖,她不能呼吸了。”
陸天逸頭也沒回,平靜的開口,“她不是江暖。”
江寒手下意識的握住一邊的酒瓶,用力的朝陸天逸看頭上一揮。
“天逸,小心。”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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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血順着陸天逸的額頭慢慢的滑下來,順着臉側滑到青色的下巴,再滴答一聲滴到地上。
陸天逸反而笑了,此刻不帶感情的笑容加上滴血的額頭整個人充斥着一股妖異的感覺,“很好。”
江寒也被這血嚇了一跳,但還是壓住狂跳不止的心臟,硬着頭皮開口,“是你抓着我不放的,我……啊……”
陸天逸又握緊江寒的脖子,纖細的好像一折就能斷,他擡起手慢慢的將江寒舉了起來,江暖手腳在空中亂甩,只是都碰不到陸天逸。
眼中的血色越來越多,江寒漸漸的停止了掙扎,卻被陸天逸用力的一甩。
她癱倒在地上,按着胸口不停的喘氣,擡起手卻發現手臂被剛纔的啤酒碎片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江寒忍着劇痛扶着桌子起身,即便此刻的自己幾乎是活了這麼久以來最狼狽的時刻了,但是江寒還是毫不服輸,“嗯,是很好。”
陸天逸走向她,皮鞋踩着玻璃渣子啪啪作響,“你有什麼目的。”
江寒直視他的眼睛,“你會知道的,真的,所以現在別問,會有知道的那一天。”
陸天逸擡起手,江寒害怕的退後一步。
“就是她,抓起來。”
一羣穿着警服的人跑過來架住江寒,“江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爲什麼?”問出口的卻是陸天逸。
警察明顯也認識陸天逸,語氣恭敬了幾分,“陸律師,這是公事,不方便告知。”
“帶走!”
陸天逸看着江寒被他們架走,但卻沒有出聲阻止,他知道自己未來跟這個女人還有很多理不清的瓜葛。
許南方走上前,“這妮子怎麼下的了手,你坐下我給你看看。”
陸天逸擺手,“不礙事,我們走吧。”
“什麼不礙事,要是渣子還留在腦袋裡怎麼辦??”
顧北也拉住陸天逸的手臂,“還是讓南方看看吧,你這樣就是暖暖回來看到也會不開心的。”
陸天逸面色變化了一番,但還是依言坐了下來。
許南方檢查了一下,“拿那邊的白酒過來,我給天逸消毒。”
接着他嘆了口氣,“反正這件衣服也是毀定了。”說完許南方抓着自己襯衫已被撕爛的下襬用力的一扯,包到陸天逸的頭上。
完事之後還忍不住感嘆,“你這估計是我用過最貴的包紮布了,你不知道我這件衣服……”
陸天逸不等他說完就起身向外面走去,許南方跟了上去,“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閉嘴!”
許南方翻了個白眼,“我這是看你受傷了不跟你計較,要是換在平時,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顧北勾住許南方的肩膀,帶着許南方往前走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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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被幾個警察架着走了出去,他們直接帶着江寒走到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
江寒一動肩膀,“戲演夠了,放開我吧。”
警察鬆開江暖的手,語氣帶着歉意,“不好意思江小姐。”
“無礙,他呢?”
警察往前面一指,“在前面。”
江寒點頭,“你們走吧,別被他們看見了。”
“好。”
前面並沒有燈光,肉眼看去一片黑暗,江寒大着膽子的往前面走去,“你在嗎?”
前方傳來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江寒站在原地等她過來。
男人穿着一身的黑,臉上還是帶着猙獰的面具,狹長的眸子一眯,“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江寒有些煩躁的擦掉臉上的蛋糕,只是手腕卻被男人握住,“受傷了?”
“嗯,小傷,只是被玻璃渣子劃的。”
男人放開她的手,“交代一下晚上的經過。”
江寒繼續擦拭着臉上的蛋糕,一邊說着,“沒有後面的插曲一切都很成功。”
“成功的支開王嫣然的化妝室,潛進去在她的眉筆裡放了慢性硫酸,聚會的時候成功引起了騷亂。然後……”江寒欲言又止。
“然後什麼?說下去。”
江寒繼續說道,“然後我乘着大家被王嫣然吸引了目光,動手將許南方甩了出去,也報仇了。”
“啪。”
江寒捂住臉。
“這一巴掌只是個教訓,誰讓你私自行事的?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嗎?”
“只是昨晚陸天逸差點掐死我。”
男人一把掐住江寒的脖子,神色間比陸天逸還狠了幾分,“是這樣嗎?你要是不按照計劃行事,我現在就掐死你。”
男人用力的甩開江寒,江寒退後兩步捂住脖子不斷的喘氣,“你再給我重複一遍我們的計劃是什麼?”
江寒虛弱的回答,“吸引陸天逸的注意,毀了王嫣然的容,然後找機會離開。”
“你還知道?我只是讓你吸引陸天逸的注意即可,之後那麼多事是怎麼搞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爲你現在這樣,我們的計劃就要全部推翻重來。”
江寒低下頭,“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這麼沉不住氣,你對得起你這三年受的苦嗎?”
“我知道了。”
男人嘆了口氣,“自己包紮一下回去吧,我沒通知你之前不準再私自行動。”
江寒依舊低着頭,“是,我知道了。”
“走吧。”
直到江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男人在慢慢的摘下臉上的面具,發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的卻是跟陸天逸七分相像的臉。
男人勾起嘴角,“陸天逸,我回來了。一切都剛剛開始,只是計劃之中要加上一個顧北了,既然敢跟雅靜在一起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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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顧北開着車,米雅靜坐在副駕駛,陸天逸一個人坐在後面。
顧北瞅了眼後視鏡,“南方跟左彭澤先回去了,我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一下?”
陸天逸搖頭,“不用了,載我回家。”
顧北嘆了口氣,“今晚那個女人真的不是暖暖嗎?”
陸天逸沉默。
米雅靜接過話,“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
“是啊,怎麼可能。”
“不是暖暖。”陸天逸閉上眼睛,“她不是暖暖。”
顧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竟然你說不是了那就真的不是吧,暖暖也不可能變的跟今晚這般,陰狠果斷的可怕。”
“真不用去醫院嗎?頭上的應該好好的包紮一下。”
“不用,載我回家吧,ron顧北的神色也緩和下來,“要不我晚上將ron跟我住的。”
陸天逸無動於衷,“時間從來不是你自己可以選的,只有我出差的那幾天,ron的爸爸。”顧北據理力爭。
陸天逸眼皮也不擡一下,“我勸你還是別跟一個律師爭辯誰纔是ron。”
顧北豎起中指,“算你狠!”
“你要是真喜歡孩子,你跟雅靜可以生一個。”
米雅靜臉紅,“學長!”
“你們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就定了得了。”
顧北看向米雅靜,“天逸說的沒錯,要不我們就結婚生個孩子吧。”
米雅靜一拍他的腦袋,“好好開車,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顧北撇撇嘴,“反正你不生也得生。”
顧北的車在陸天逸的別墅前停下,“那我們先走了?”
“去吧。”
“有事打電話給我。”
“嗯。”
直到顧北的車開遠,陸天逸才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到家了。”
他轉過身只見一個小身影衝自己跑過來,“爸爸。”
陸天逸抱住已經到他腰間的ron委屈的擡起頭,“我夢見媽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