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吐出最後一個字,扭頭離開。
陸天逸陰沉着臉站在原地,許南方撇嘴,“我還真沒見過這麼潑辣的女人。”
陸天逸望着江寒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南方,你不覺得她像暖暖嗎?”
許南方摟過陸天逸的肩膀,“你這麼說是有點像,但現在這個社會兩個相似的人太多了,而且這寒冰還帶着面具,再則她跟江暖的性格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陸天逸不死心,“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就跟暖暖很像。”
“江暖如果真的回來爲什麼不來見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還不與你相認。”
陸天逸想不通索性不想了,“顧北跟左彭澤呢?”
“顧北佳人有約,不像我們這種單身的,左彭澤下去開車了。”
“嗯,走吧。”
江寒離開之後直接打開樓道最末端的小門,可是門裡面卻別有一番天地,空間出奇的大,整個房間被設計成最頂尖的辦公室。
一個男人背對着江寒站在魚缸前,此時男人修長的手指捏着幾粒魚食,輕飄飄的扔進魚缸裡。
他聽到江寒進來的聲音,卻沒有轉過頭,而是隨意的問,“怎麼這麼晚?”
江寒嚇了一跳,繃緊身子,“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些阻礙。”
“什麼阻礙?”
“我遇到了陸天逸與許南方。”江寒恭敬的回答。
男人手指微頓,“哦?碰見了他們?發生了何事。”
江寒低着頭,“許南方攔住我的去路,便跟他爭辯了幾句,還有遇到了陸天逸。”
男人笑了,笑聲微不可聞卻又好似從遠處傳來,“遇到了陸天逸了嗎?”
江寒點頭,“是的。”
“他說了什麼?”
“他果真將我當成了江暖,只可惜,我不是。”
男人輕蔑的笑,只是他背對着江寒,所以江寒並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寒冰,你還記得你來到h市的目的嗎?”
“記得!”江寒斬釘截鐵的回答。
“再大聲的告訴我一遍!”
“是!爲了讓陸天逸痛苦,爲了報復陸天逸,只要能讓他萬劫不復,我便不惜任何代價。”
男人拍手,轉過身來,只不過他也與江寒一般臉上帶了面具,只是此刻昏暗的燈光站在這猙獰的面具上,更加的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好!很好!你要記得你的目的,你這輩子所追求的目標。”
江寒用力的點頭,“是。”
男人走到江寒的身邊,修長的手指挑起江寒的下巴,“你要時刻記得你死不瞑目的父母,和你那還未出生就被害死的孩子。”
江寒漂亮的眼睛一瞬間擠滿淚水,但卻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別讓這三年的努力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浪費掉了。”
江寒恭敬的彎下腰,“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男人狹長的眸子眯起,“今天第一步做的很好,接下來就自己想辦法時常出現在陸天逸的身邊吧。”
“記得最重要的一點,一切都行動都以陸天逸家破人亡爲前提下再去做。”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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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開着一輛招搖的紅色跑車,此刻的面具已經被她拿下,身上也換了一件舒服的運動裝。整個人都顯的年輕又有活力。
只是此刻如果陸天逸在的話就會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竟然長的跟失蹤好些年的江暖一模一樣。
手機“叮”的一聲響起,她降下速度,抽空的憋了一眼屏幕。
是他發來的,“明日,王氏千金王嫣然生日,宴請全部h市的社會名流,陸天逸也會到場。我需要你讓他在所有人的面前都出醜。”
江寒拿起手機,一隻手飛速的打出一行字,“王嫣然與陸天逸的關係?”
“遠比你想的還要複雜。”
江寒將手機扔到副駕駛的位置,嘴角輕蔑的勾起,“遠比我想的還要複雜?那我便看看有多複雜。”
次日,傍晚。
今天是王氏千金王嫣然的生日聚會。其實只是王嫣然生日的話並沒有必要宴請所有的上層人士,只是聽說王嫣然跟陸天逸關係匪淺,而只要提到陸天逸就會聯繫到與他幾乎形影不離的另外三個男人。
這四個男人如果站在一起,只要隨意的跺跺腳,整個h市都會抖上三抖。
所以即便只是人們捕風捉影,但也不敢不賣這個面子。
王嫣然此刻正在私人的化妝間試着身上的禮服,寶藍色的長裙緊緊的鑲在身上,雪白的肩膀裸露在空氣中,胸前是同色系的寶藍色寶石,頭髮被高高的挽起,配上一張欲語還休水靈靈的臉蛋,的確是美的不可方物。
她滿意的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皺眉,“小紅,幫我把眉毛重新化一下。”
王嫣然等候了一會並沒有聽到迴應,有些憤怒的轉過頭,“小紅,你是聾了嗎?”
王嫣然轉頭卻是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好似在哪裡見過,身着白裙妝容精緻,王嫣然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女人確實比自己還勝了幾分。
漂亮女人總是會對比自己還漂亮的女人帶有敵意,這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就連王嫣然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麼的不善,“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江寒勾起嘴角,“王小姐?”
王嫣然狐疑的看着她,等着她說下去。
“看來是了,我今天是來參加你的聚會的,只是想找個洗手間,沒想到誤闖了你的化妝間。”
王嫣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江寒,江寒身上的禮服跟首飾一看就價值不菲,王嫣然雖然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但是能來自己聚會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雖然心裡有些嫉妒江寒的美貌,但是臉上也收斂了起來,“嗯,衛生間不在這個方向,你要往那邊走。”
江寒倒是笑着,“我剛聽到你叫人幫你畫下眉毛?”
王嫣然重新看向鏡中的自己,“眉毛好像沒有弄好。”
江寒走過來按住王嫣然的肩膀,“坐下吧。”
王嫣然疑惑的擡頭,“你會?”
“不怕的話我就替你畫。”江寒雖然嘴上這麼說的,但卻沒在客氣,直接大咧咧的坐到王嫣然的身邊就拿起了眉筆。
“你眼睛很大,不適合這種平眉,看起來會顯得沒精神,我幫你修改下。”江寒自顧自的說着。
王嫣然雖然奇怪,但也還是由着她。
一會,江寒放下手中的眉筆,“好了,你看下。”
王嫣然湊近鏡子,滿意的點頭,“很好看。”
江寒微笑,“你今天是主角,當然要漂亮一點,那我先去洗手間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江寒。”
江寒關上門的瞬間,臉上的笑容收斂,反而帶上一股莫名的陰寒感,“好戲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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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音樂響起。
王嫣然提着裙襬出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接過話筒,“謝謝大家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很榮幸能請到你們,現在大家隨意的吃,隨意的喝,祝大家今晚過的愉快。”
衆人鼓掌。
王嫣然將話筒放下,提裙向一個方向走去。
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路,此刻的王嫣然就像帶着聖光的仙女一般。
左彭澤默默的握着手裡的香檳,不屑的撇嘴,“陸天逸,她是不是衝你來的。”
陸天逸拿過左彭澤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是吧。”
許南方還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一手勾着陸天逸的肩膀一手勾着左彭澤的肩膀,“我就想不通你陸天逸爲什麼會來參加這種閒的蛋疼的聚會,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王嫣然了?”
陸天逸沒有說話直接將手裡的空杯子放到許南方的手裡。
他推開許南方的手,“你還是吃東西吧。”
顧北剛好走過來笑出聲,“陸天逸這是讓你閉嘴。”
米雅靜勾着顧北的手,樂呵呵的笑,“南方學長,你這兩年越來越被陸天逸給壓着了。”
Wшw ★ттκan ★C〇許南方翻了個白眼,“你跟顧北暗度陳倉的是我還沒原諒你們呢,你現在少在這裡幸災樂禍。”
顧北拿起一邊的牛奶遞給米雅靜,才擡頭看着許南方,“暗度陳倉這個詞用的我可不樂意,我跟雅靜是你情我願的在一起的。”
左彭澤聽不下去嗤笑一聲,“你們確實是你情我願,當年一同出去找暖暖,暖暖是沒找到,回來兩人倒是手牽手了。”
聽到江暖名字的陸天逸明顯整個人的氣壓又冷了幾分,許南方一撞左彭澤的肩膀,“你怎麼這麼沒眼力。”
此時,王嫣然正好走到陸天逸的面前。
她紅着臉,“你來了。”
左彭澤一直不待見王嫣然,在他心裡陸天逸應該就是暖暖的,只是此刻陸天逸並沒有表態與王嫣然在一起了,再則暖暖也失蹤了三年多,他一個外人並沒有立場直接的說出自己不滿。
只能在此刻這種情況下接幾句話,“我們要是沒來,王小姐看到的是鬼嗎?”
聽到左彭澤的聲音,王嫣然纔不情願的看向他,“左先生,謝謝你賞光。”
王嫣然一個女的都好臉色的對自己,左彭澤雖然不領情但也不好做的太過,語氣正常的回答,“我只是陪天逸過來轉轉,蹭點吃的。”
王嫣然掩嘴輕笑,“左先生說話真有趣,這世上我還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你想吃卻吃不到的,總之謝謝你能來。”
許南方湊到左彭澤的耳邊,“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
王嫣然又轉向陸天逸,“能請你跳支舞嗎?”
陸天逸眸子一冷正想拒絕,前方卻傳來了集體的驚呼聲。
許南方正愁沒法破壞他們倆,直接拉過陸天逸的手臂就往前面走去。
陸天逸越走,心跳就越跳的厲害。
許南方停下,“怎麼了?”
陸天逸奇怪的搖頭,“沒事,我們過去吧。”
江寒站在人羣正中間,有些無辜的盯着大家,“你們一直看着我幹嘛?”
有一個人大着膽子問,“是江小姐嗎?”
江寒眨眨眼睛,“你認識我嗎?”
那人一拍手掌,“江小姐啊,你可算回來了,這裡站着的人多半都認識你吧。你不知道陸律師前兩年找你找的多哭,現在還性情大變……”
那人身邊的女人一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少說兩句,男人閉上嘴巴。
陸天逸望着江寒,全身忍不住的顫抖,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許南方在看到江寒的臉之後,就有些緊張的望着陸天逸,他知道這兩年陸天逸的心情反反覆覆,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這種變化是永久的,在醫學上都解釋不通的。
所以此刻江寒突然出現,許南方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張開嘴想向江寒走去,手臂卻被顧北拉住,“讓天逸自己去。”
只是顧北此刻要比許南方還要激動,畢竟江暖曾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此刻看她好好的站在前面,心中的一口大石也落下了。
大家都看見了陸天逸,整片空間一瞬間的安靜下來,好似只有江寒與陸天逸兩個人一般。
陸天逸邁開步子,神色無喜無悲。
許南方跟顧北一羣人只感覺陸天逸每邁出的一步,就像是砸在自己胸口的石頭一般,壓的他們喘不上氣。
米雅靜緊張的抓着顧北的手掌,“北,暖暖回來了。”
顧北輕拍她的手背,“嗯,暖暖回來了。”
陸天逸站在江寒的面前,沉默着。
良久,他開口,“你來了。”
這三個字前幾分鐘王嫣然正對陸天逸說過,只不過被左彭澤諷刺了一番。此刻陸天逸說出了同樣的話,左彭澤只感覺心中一片的泛酸。
這兩年因爲暖暖的離開跟陸天逸熟識起來之後,知道了陸天逸是多麼優秀的人,也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江寒長髮披肩,眨了眨眼睛,“嗯,我來了。”
陸天逸握緊拳頭,“你還知道回來。”
江寒還沒回答,王嫣然就慘叫一聲的捂住頭。
大家將視線移到她身上,只見她雙手按住眉間倒在地上打滾,“啊!好痛!好痛……”
許南方推開衆人,“都讓開,我看看。”
王嫣然癱在地上,用力的抓住許南方的衣袖,“痛,好痛。”
“幫我按住她的手。”許南方大吼一句。
他看向她的眉間,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氣,“水!快拿水來!”
左彭澤轉過身從桌上拿起一杯水,許南方接過毫不留情的潑到王嫣然的臉上,再扯開自己身上的襯衫,小心的替王嫣然擦乾淨。
許南方也有些疲累的坐在地上,“沒事了,送去醫院吧。”
顧北將許南方拉起來,“怎麼回事?”
許南方有些心驚,“誰這麼狠毒,王嫣然的眉筆被人下了慢性的硫酸。”
米雅靜捂住嘴,“慢性硫酸?”
許南方點頭,“還好有我在,不然王嫣然這張臉可能就毀了。”
雖然剛纔我王嫣然將衆人的視線成功的轉移到她的身上,但是陸天逸卻一直無動於衷。
江寒開口,“宴會的主人公好像受傷了,你怎麼一直站着?”
陸天逸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她,“我爲何要去。”
江寒笑了,陸天逸只覺得此刻的她比印象中的還要美豔的不可方物,“你變了。”
江寒並不接話,反而越過陸天逸走向王嫣然受傷的方向。
她低下頭的瞬間,眼睛帶着一絲計謀得逞的陰狠。
她走了兩步手臂卻被拉住,江寒扭過頭卻是許南方,她勾起嘴角主動打了招呼,“許南方。”
許南方雖然感覺面前的江暖有些奇怪,但卻大咧咧的將這歸咎於好幾年沒見所帶來的生疏感,“回來啦。”
江寒眨眨眼睛也不接話,許南方突然想到什麼,拳頭用力的握緊。
剛纔江暖主動叫自己名字了,那麼證明她還記得自己,那就說明她吃了那個藥。可是已經過了三年了,還有兩年的時間……
想到這的許南方有些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勉強的擠開嘴角,“當初幹嘛突然離開。”
問完又感覺自己來問這話有些多餘。
顧北與左彭澤都有些興奮,但此刻陸天逸已經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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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江寒的手腕,“這幾年你在哪。”
江寒溫柔的笑,衝着陸天逸勾了勾手指。
陸天逸皺眉,江寒開口,“陸天逸,你靠近點。”
陸天逸雖然不解,但還是下意識的靠近她。
江寒按住陸天逸的肩膀,臉上帶着一絲得逞的殲笑,右腿屈膝快速用力的朝着陸天逸的下身頂去。
陸天逸慘叫一聲,癱倒在地上。
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許南方也被江寒抓住手臂,江寒腳步右移,用力的一甩手,許南方就被江寒甩了出去。
江寒滿意的站起來拍拍手,走到陸天逸的面前蹲下,纖細的手指擒住陸天逸的脖子,“陸天逸,有沒有覺得這個動作很熟悉?我說過要報復你的,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吧。”
陸天逸眸子一寒,“你是昨晚酒吧的那個女人?”
江寒手上一用力,陰狠的開口,“我有名字,我叫江寒。”
江寒見陸天逸沒了呼吸漲紅的臉,鬆開手,“今天就先放過你們,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