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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偷,偷你妹啊,都這麼窮了還偷

331 偷,偷你妹啊,都這麼窮了還偷

聶媽媽心腦都被震得嗡嗡作響,手都開始發顫,不敢迎視自己的兒子的目光,臉色泛着鐵青,只好冷冷垂下頭不看他。

“我再問一次,她人在哪兒?”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重複,黑眸醞釀着風暴。

“少……少爺,”梅嫂戰慄着開口,目光躲閃而愧疚,“這事兒也不能怪太太,太太不知道……少奶奶回來的時候就她一個人,她什麼也沒拿,也沒說去哪兒……”

梅嫂眼裡泛起溼熱的淚水,不知是心疼他還是心疼蘇暖。

聶明軒冷冽泛白的薄脣抿成一條線,撐着沙發的雙臂鬆開,優雅起身,眯起眼睛看着沙發上賭氣坐着的聶媽媽。

“媽你先坐着,我出去找找人。”他柔聲低低說道,那淡然的嗓音有幾分滲人。

彎腰抓起剛剛脫在沙發背上的外套他就要起身往外走,卻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回眸說道:“其實一直以來都不是我不願意脫離這個家……而是我覺得媽你和爸都已經那麼老了,如果我真的因爲這些事而在這個時候跟你們決裂,那媽——我該有多不孝?”

聶媽媽聽他說這幾句話聽得心驚膽戰,交疊着的雙手裡都沁出汗來。

眼前身影頎長挺拔的男子薄脣泛白,眸子裡幽冷的光芒透出了他所有複雜和坦白的情緒,他深深凝視着她啞聲道:“這份離婚協議書我不會籤,也不會放棄我一手做起來的娛樂城去幫我爸——我前期拿去收購夜無疆的資金是家裡出的是麼?”他輕輕點頭,“媽你等等我,我會盡快把這筆回款打到你賬上。”

然後。

……再無瓜葛。

坐在沙發上的聶媽媽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隱隱透着不安,而且愈發強烈,這幾個字像是就快要衝到她嘴邊,可她不敢想,更不敢說出口來,她生怕下一句就從自己兒子嘴裡聽到這句話,可他卻已經收起滿身的寒氣,起身離開。

他是沒說。

可他的意思就是這些,不是嗎?

聶媽媽像是心裡最痛的一塊肉被剜走了,急得眼裡滿是溫熱的淚水,顫抖着扶着沙發把手起身,叫他的名字:“明軒……明軒!”

聶明軒走到客廳門口的腳步頓住,英挺不凡的身影襯出一絲落寞來。

可也就是頓了頓,下一瞬,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因爲看到外面騰起的漫天白霧,寒冽四溢,他有點不能確定蘇暖從這扇大門走出去後到底去了哪個方向,有沒有地方肯收留她,有沒有未來的路給她走。

那種感覺,狠狠揪着心,揪得他快不能呼吸了。

***

黑色的車子在結成雪塊的路面上倏然閃過,風馳電掣地帶起了滿地的碎雪。

知道危險。

想慢,卻慢不下來。

手機在車上用ups充上電再拿起來打,裡面剛剛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聲音,此刻卻已經變成了“不在服務區”。

車子刮過路邊被積雪壓低的樹枝,“嘩啦”一聲悶響之後雪花被震得灑滿了整個擋風玻璃,輪胎頓時有些失控地向左滑去,待聶明軒收神將雪花用雨刷掃落之後險些撞上前面緩速行駛的出租車!輪胎尖銳地劃過結塊的雪面,聶明軒左手死死攥緊方向盤,俊臉泛白,像是剛從生死關口撿回一條命來。

“叮咚”得一聲輕響,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聶明軒將手機放在插槽裡看,那居然是私人銀行卡的一筆到賬款項,他冷冷掃了一眼正想關掉,卻驟然現實想起什麼事似的再次看了一眼到賬金額。

5000.00元整。

他想起來了。

那一天聶老爺子生日宴的門外,蘇暖從他卡里臨時取出五千塊錢來給了她的養母。

她說“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

昨晚在肯德基裡面她想盡辦法要來了他的私人銀行賬號,原來就是想做這個。

聶明軒一雙冷眸死死盯着那個金額不放,想要看出什麼來卻再沒有半點別的信息,他打了一個電話讓助手去查這一筆轉賬具體的執行地點和轉賬銀行地址,掛掉電話的瞬間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她不會想着就這樣離開他。

他開車去了蘇家。

蘇家氣氛一片低迷,蘇太太在客廳裡蹙眉數落着自己的丈夫沒用,蘇爸爸垂頭喪氣坐在沙發上任她數落,待到忍不下去的時候回一兩句嘴,倆人很快就吵鬧摔打成一團。

聶明軒踩着一地的玻璃碎渣進來,冷聲問蘇暖的下落。

“你也別問了,反正都離婚了還問什麼問?”蘇太太冷笑,“金錢權勢這東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覺得是我們趨炎附勢糟了你們嫌棄,總有一天你們也會讓上面的人給你們好看!你也別問我蘇暖在哪兒,她高尚得很不愛跟我們過,不如你去問問顧家?不過顧家也說了,他們養盈兒都養不起,更別說再養個不怎麼親的……”

聶明軒只覺得這個地方滿屋子的人卻沒有一星半點的人味兒,就算蘇暖在這兒,他也不會讓她留。

冷冷轉身出門,他不甘心地再次開車跑去城東——

他不相信這個女兒他們已經養了二十多年,現在一句養不起,就會真的讓她流落街頭。

車子兩個小時後在閣樓緩緩停下。

養母顧秀蓮在看到聶明軒的瞬間嚇得想貼牆角走掉卻被他抓住,她滿臉愧色泣不成聲,言語混亂之間聶明軒終於問清楚了,蘇暖不在,就算在了她也沒地方給她住,因爲那個房間被蘇盈佔據了,甚至家裡房子都是租的,根本就不是他們自己的。

閣樓上面傳來吵鬧聲——

是顧爸爸的痛苦*聲,還有蘇盈發脾氣在家裡摔東西罵他的聲音。

養母顧秀蓮嚇得不輕,跟聶明軒道別之後趕緊跑上去勸架了,聶明軒站在樓下,破舊的鍋碗瓢盆都砸了一地,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他卻找不到她了。

聶明軒開車在c城高架上漫無邊際地開,開到一半下車看着整個偌大繁華的城市,他卻偏偏不知道她人在哪兒。

“聶先生我們找到那個轉賬的銀行了,在城東舊區附近一個自助轉賬機裡。”

聶明軒把車開到那兒去——

狹長的巷子和石板路,很荒涼的一個小型自助銀行,他彷彿能看到那個嬌小的身影在隔板間裡停留過一下又離開,卻偏偏抓不住她。

蘇暖……

他在心裡念她的名,眼圈泛紅,那股溫熱浮上來,刺得人眼睛疼。

一拳重重垂在石牆上,痛得骨裂一般,隔着生硬的石板火辣辣的疼,他卻沒有知覺。

你在哪兒……

***

卡里面剩7000多塊。

還了五千給聶明軒,剩的2000多塊租了一間據說鬧鬼的舊區小平房,單間配廁所廚房,陽臺都沒有,剩下的錢蘇暖取出來帶在身上,買張報紙,一塊麪包一瓶水開始找工作。

人窮的時候什麼都可以將就,工作也是一樣。

跑了三天之後她如願以償地找到了一天三份工,清晨騎車一個小時到城東新區發報紙和牛奶,上午下午七小時在大賣場做促銷,晚上在大排檔高峰期當服務小妹,回家後還有一個小時到12點,她決定從頭看書準備下一次考證。

按天算錢最實在,至於什麼在辦公樓裡當前臺當文秘一個月兩千塊,來得又少又慢,但是這樣她每個月最高可以拿到五六千,有一大半可以送回養母那裡去。

然後有一天。

蘇暖在回來路上遇到了鬼。

從大排檔裡冒着滿身的燒烤味兒出來時,蘇暖已經累壞了,手扯着厚厚的圍巾覺得不舒服,走進沒燈的巷子時隱約聽到了聲音。

窸窸窣窣。

藉着月光,她探個腦袋出去一看,有個身影正撅着屁股撬她家門鎖。

蘇暖無語地朝天翻個大白眼。

——偷,偷你妹啊,都這麼窮了還偷。

蘇暖靠過石板牆上,想了想從小包裡摸出一瓶剛買的辣椒醬,還有一瓶水澱粉,暗着光在臉上抹啊抹,藉着把手電筒的光打亮,放在頭頂的石板上面,剛好光亮能映到她半張臉。

小偷聽見動靜,嚇得怔了怔。

隱約感覺石板牆後面有人,等了一會果然晃出來一個身影,飄乎乎的像是沒有腳,一張白白的臉靠過來,黑眸呆滯嘴角淌血,幽幽地問了他一句——

“帥哥,你撬我墳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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