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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不要嫁給他

88 不要嫁給他

婚紗送來了,樣子和我選的不一樣。

是一款看起來極複雜的,上面綴着碎鑽。

我告訴對方送錯了,他們堅持不答應。揪扯了半天,他們終於搞懂,攤手說:“做錯了。”

“這款我買不起。”

我媽說:“挺漂亮的,多少錢,我給你掏。你以前選那個跟紙殼子似得。”

我跟她咬耳朵,“這個肯定貴!”

“沒事,你結婚嘛!”

店員放下手機,笑容可掬地說:“因爲是我們做錯,重新做也來不及。所以這款免費送您,當做補償。”

“那我穿過之後需要把我那件換回來嗎?”

“不需要的。”

德國的商店服務一向不錯,偶爾遇到特好的也不稀奇,我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高高興興地穿上了。

我媽和安嫺在旁邊高興得不得了,說:“這個漂亮!而且也能專賣或者送人。等你哥哥回來,問問viola想不想要。”

我媽這話絕沒有看不起viola的意思,這件婚紗從材質到配飾沒有一點是便宜貨,相當高檔,設計比上一次結婚時的還要囂張些。絕不是我們這種中產階級能用得起的,與之相比,我的項鍊和耳環都顯得太普通了。

撿了這麼大個偏移,我還是很開心的,叫安嫺幫我拍了許多照片,然後繁盛就來了。

繁盛把自己弄得很英俊,甚至換了一副銀邊眼鏡,領結袖釦弄得很那麼回事,帥爆了。他找了個我不認識的伴郎,一臉橫肉,有些駭人。他開着車,神情甚是冷厲,但還是很有禮貌,主動地給我開車門。

我的小車因爲多了一個這樣壯碩的司機而顯得分外擁擠。

走了一會兒我小聲問繁盛,“這是誰?”

“租的。”他也壓低了聲音。

我發現他換了塊表,有種低調而奢華的感覺。

我拎起他的手腕還沒問,就被他握住了手,湊到我臉邊,偷笑着說:“你好漂亮。”

“那當然了,你佔大便宜了。”

他笑了起來,湊過臉來想親我,爲了保持我精緻的臉,我決定拒絕了。

到現在爲止,畢竟是結婚,還得了一件高檔婚紗,我感覺還是挺高興的。

我把婚紗的事告訴繁盛,他立刻就笑着問:“你喜歡這款還是之前的?”

“當然是這個。”我說:“這些都是真鑽石!”

“真鑽石怎麼了?”他一臉茫然。

“改一改可以送給viola,她肯定喜歡。”

他笑了一下,不高興了,“結婚禮服你現在就想着送人。”

“那隻穿着一次啊。”

“上次的你也送人了?”

“沒有,上次的我賣了,”

他嘟着臉,瞪了我一眼。

聊到了一路,車開到了禮堂。

我是在此時才突然想到,繁盛應該是在禮堂門口等我,但……

司機已經來開門。

繁盛先下去,拉着我下了車。

因爲我的車子小,禮服又特別大,聊了一路天我也沒顧上看路,下車的這一刻,才發現地方不對。

我們選的禮堂是中產階級的最愛,環境優美,樣式傳統,價格當然也不是太高,但肯定是上檔次的。

但現在面前的這個,着實把我這種見過些世面的人也給驚了。

是城堡。

不是觀光旅遊或酒店式,而是童話故事裡有公主的那種。

安嫺跟着跳下來,捂住了嘴,看向我,我看到她眼裡的愕然。

和我一樣,有些恐懼。

連綿的古堡,成蔭的密林,有汽車陸陸續續地開過來,司機帶着白手套開門,紳士貴婦下了車,微笑着對繁盛點頭致意。

紅地毯從我們下車這裡開始,兩側站滿了身穿禮服的保鏢。

滿目奢華。

這種婚禮我結過一次。

此刻手足發軟,眼前發暈。

我喉頭阻塞,就此失語。

不知道誰拽了我一下,我稀裡糊塗地跟着過去了,來到了一對老夫婦面前。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嚴肅。

“這是我祖父祖母。”說話的好像是繁盛,依然是那種平靜溫柔的口吻,小聲說:“打個招呼。”

我還沒醒過神,四下看看,發現了我家人。

他們也下車好一會兒了,站在原地,嚇壞了似得看着這邊。

我也嚇壞了,對面的兩位也蹙起眉,問繁盛:“她爲什麼這種表情?”

“她太激動了。”他旁若無人地解釋,“抱歉,祖父、祖母。”

“不要搞砸婚禮。”他倆留下話就走了。

繁盛沒對我做出任何解釋,只拽着我往裡走。

我終於清醒了,拽住他的手腕,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禮堂呢!”

“老人家贊助婚禮。”他高興地笑了起來,問:“開不開心?”

“……”

我求救地看向了安嫺,她一語道破,“你爺爺奶奶是富豪啊!”

他說:“前不久剛發了一筆小財。”

我使勁地甩開了他的手,“你把話說清楚。”

“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我:“說什麼?”

“你到底有多少錢?”

“就那些。”他平靜地回答,“但我有很多親戚。”

“我不結婚了。”我說:“你又騙我。”

“哦?”他一反常態地揚起了眉,“你不結婚了?”

“對。”

“我不能有幾個有錢的親戚嗎?”他蹙起眉,表情很可憐,“一定要所有人都不和我來往,你才能嫁給我嗎?”

我搖頭,“我不……”

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拽起了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臉上的神色依然乖乖的,違和地讓人脊骨發冷,“你還想見你哥哥嗎?”

我呆住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樣,所以我還留了其他的線索,沒有交給警察。”他固執地看着我,慢慢地說:“你不能現在就悔婚。晚上回去我就對你解釋,把剩下的證據都交給警察,好嗎?徐爺。”

我轉過頭,發現我的車已經被開走了。

不由再一次看到了來來往往的豪車,這絕不是一般的有錢。限量版的蘭博他給我租一個試試!

但說真的,證都拿了,他又着實提供了有用的線索給警察。我現在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他,如果真的來頭很大,我即使覺得這次被騙慘了,也有點想妥協。

因爲這種私心,我錯過了最容易逃走的機會。

進了禮堂。

賓客此時已經到齊,程序十分嚴謹,我在風琴的音樂聲中,挽着他的手臂,用餘光看到我家人被扶到了第一排。顯然他們比我更加震驚,但都和我一樣,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跪到十字架面前,開始陳述誓詞。

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爲大事妥協,第一次是捱了打,反而低頭認錯。

不知爲何,想起finn最後對我做的事,我心裡突然涌上一陣強烈的抗拒。

就在這時,禮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我連忙站起身,繁盛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我的手臂。

是韓千樹。

他根本沒有一點今天結婚的意思,穿得是休閒服。

被大門口的保鏢攔住了,要把他拉出去。

他一邊掙扎一邊嘶聲叫:“別嫁給他!他是黑幫!”

我揪扯着繁盛的手,我爸則站起身,衝過去怒吼:“站住!讓他說完!”

場面一陣混亂,我莫名鬆了手,轉頭看向繁盛,說:“讓他進來。”

繁盛瞟了我一眼,扭頭懶洋洋地對伴郎說:“放開他。”

韓千樹被放開,但他往前一步,就立刻被擋住了。

過了這一會兒,保鏢也圍到了我和繁盛身邊,連我爸爸也圍住了,一副誰都別想走的架勢。

“航班是因爲裡面有一羣人以旅遊團身份混入飛機,綁了乘客,要挾我跟你分手。”韓千樹握緊了拳頭,說:“我們試着聯絡塔臺,但他們以殺人要挾!”

“他們還說,如果告訴你,就殺了你……”他低下頭,說:“不要嫁給他。這件事警察沒有找到證據,但它是真的!”

這纔是最合理的解釋,因爲談戀愛被吃醋引來了劫機事件,只能保密處理。而他的處理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依舊升格。

因爲那是四百多條人命,所以……

我看向繁盛,說:“他說得是真的。”

繁盛看向了韓千樹,問:“現在你可以走了?”

我家人全都震驚地不敢開口,就連我爸都不敢說話。

我們都知道,只要這件事是真的,我們這些人,現在都只有束手就擒。

“繁盛……”我說:“你到底是誰?”

他繞開了這個問題,只說:“婚禮已經辦完了。”

“他說得是真話嗎?”

他依然沒說話。

“不是真話,我們就請律師告他誹謗你,如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知道他不會正面回答,但我一定要要到答案。

繁盛依然沉默,只是捏緊了我的手臂。

不用說,我已經有答案了。

便摔了捧花、扯了頭飾,在安嫺的尖叫聲中,瞪着他怒吼:“讓我的朋友和家人走!現在去離婚,我當沒認識過你!”

“妍妍。”他微微地笑了笑,絲毫不意外的樣子,慢悠悠地說:“回去我再對你解釋,我不會輕易傷害他們。”

彩蛋又不是每一顆都是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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