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問問韓千樹了,打他電話時關機,他在飛,查了下航班,晚上九點才能回來。
我惴惴不安着,甚至在心裡暗暗祈禱着希望林小姐加把勁搞定她的男人。
終於,韓千樹給我打了電話。
他心情很好,笑着說:“我下機了。”
“你什麼時候回我家?”
“想先洗個澡。”
“回我家洗,”我現在非常需要他,雖然他一定會罵我,“快回來,我捅婁子了!”
他愕然,“你幹什麼了?”
“你回來當面說。”我怕他現在聽完生氣地把電話摔了,“你可以罵我,真的,你隨便罵我。”
他立刻說:“那我這就走。”
“你去哪?”
“捲鋪蓋跑路啊!”他笑了起來。
“喂!”
“逗你的,我現在就回去,不管什麼事你都別怕,鎖好門呆在家裡。”
左等右等,韓千樹終於回來了。
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着制服,怎麼看都帥呆了。
他一放下旅行箱就問:“出什麼事了?”
“我幹壞事了。”
“你先說。”他解了外套,我連忙狗腿地給他接過去,他狐疑地看着我,問:“你把音音弄丟了?”
“沒有,他在我媽媽房裡睡覺呢。”我拉着他,說:“你來我房間裡說。”
他更加懷疑,說:“我還沒換鞋。”
“快換。”我把拖鞋給他找出來擺好。
“看來簍子捅得不小啊。”他笑呵呵地把帽子掛了起來,擡起手,用手指蹭了蹭我的臉。
可不?
等韓千樹聽完,八成會想滅了我。
回房後,我關上門,給他沏了杯茶,他始終都在笑,表情很輕鬆。
不知者不怪,我組織好語言,開始說:“昨天你給我打完電話之後,繁盛過來了。”
韓千樹點了點頭。
“因爲他非要逼着我帶着音音跟他回原來那邊,我就去了。”他的臉色果然漸漸嚴肅了,“他今天訂婚,早晨還不放我走。我當時太生氣了,越想越生氣,就涮了他一下。”
他蹙起眉,“怎麼涮了?”
“我跟他說我愛他。”我把我當時的心態和具體狀況說了一遍,“他跟我說的很清楚,說他肯定要訂婚的,誰知道他居然!”
韓千樹點頭,“取消訂婚了,對嗎?”
“對!”
“還真是大簍子。”他捧着茶杯,淡淡地問:“你想我做什麼?”
“接……我父母走吧?”
“不用。”韓千樹說:“這是小事。”
“爲什麼?”他不覺得這件事很麻煩嗎?因爲資料太重要,那是留着掣肘繁盛給撫養權官司動手腳的。我可以確定它只能用一次,再耍繁盛一次,他搞不好會爲它殺我。
“我這次去香港見了我表姐夫。”他笑着說:“請教了他一下,他說既然你只是想要撫養權,跟他斷乾淨,那不難處理。”
“他能幫得上忙?”
“能。”他說:“他給我提供了兩種方案,要你自己選好告訴他。”
不對,我盯着他問:“那你有沒有答應什麼條件?”
“這個等下說。”他握住了我的手,問:“你要不要先聽聽方案?”
“聽聽。”
“可以安排女人勾引他,想辦法懷孕,轉移掉他的注意力。一個兒子他才搶,兩個他會好點。”
“能保證成功?”
“能。”韓千樹猶豫着說:“我和我表姐夫往來得少一點,但他不是個輕易承諾的人。”
“其他方案呢?”我都聽聽,看看人家能替他花多大力氣,就能衡量出他要付出多少。
“他出面請中間人談判,賬本還給他,撫養權歸你。”韓千樹說:“他們不籤合約,只要有儀式就能生效。”
“繁盛會願意嗎?”
“我表姐夫是這樣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他認真地說:“法律規定音音長到十四歲就可以自行選擇要跟着父親還是母親,可以說服他,他如果想要音音,就從這個方向再努力。這樣就可以拖住他,音音十四歲時肯定基本有了自己的是非觀,不經常見他,他個性又不如你穩定,音音對他感情肯定要淡一些。至於賬本,我表姐夫說那本賬裡有幾筆和他家人有關,誘惑力足夠。”
“你傾向於這個?”
“嗯。”
“那你就說實話,”人家花了大力氣從繁景手裡騙出來,怎麼可能說一句話就交出去,“他真的什麼條件都沒有?難道他和你是親兄弟嗎?”
“有條件。”
我冷下臉,“交代。”
“他希望我可以幫他接洽我叔叔。”
我的媽呀!
“這可是犯罪!”
“不。”他自信地說:“他有能見光的產業,我已經和我叔叔聯絡過,他說他可以辦聚會,然後發請柬給他,讓他作爲賓客參與。而且他只是想在美國註冊公司。”
“他不涉黑?”可能麼!
“我這樣給你解釋,”他耐心地解釋,“他的確要做正經生意,而且規模比較大,但他的資金不夠。他需要和一些富商往來,獲得投資,如果可以,再依靠到一些法律方面的優勢。這些我叔叔都可以在職權範圍內給他支持,參與我叔叔聚會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至於我表姐夫想和誰合作,怎麼說服對方,他會自己搞定。”
也就是說李昂要找美國本土的合作伙伴,和他合夥開公司。
這麼聽倒是沒什麼風險,而且韓千樹的叔叔是位政客,自然清楚這中間的利害,他都答應了,想來是沒什麼問題。
“他爲什麼要跑到美國開公司?”
“他沒說,但他雖然是他爸爸公司的ceo,但他跟他爸爸沒有血緣,恐怕不會繼承到什麼。我表姐已經去世了,我舅舅身體還很好,也不打算把產業給他。我覺得他是他因爲和我舅舅關係變差,趁着手裡還有資源發展自己的實業。但在國內做的話,被哪邊長輩知道都不行。”
我聽懂了,“你表姐去世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把這段說清楚。”
“我在北京那段時間,她遇到爆炸,是黑幫仇殺。我舅舅很生氣,說找不出兇手就買我表姐夫的命。”韓千樹說到這,突然話鋒一轉,“我這是第一次跟我表姐夫聊天說正經事,感覺真累。”
“累?”
這麼聽來,李昂像是生活在夾縫中,畢竟兩邊都不是親人,富豪們養條狗都要求必須純種。這種出身敢這麼欺負繁景,還真是讓我好奇。
“他時刻給我一種我們已經很親近的錯覺。”韓千樹無奈地說:“像被洗腦似得相信他。”
“你可不準被他洗了,他畢竟涉黑,你表姐都出事了,你堅定點。”
“我知道,我們一直在聊你這件事,沒有聊黑道的事。”他握了握我的手,似笑非笑地說:“所以你別怕了,他一出院就得忙着和我姐夫談判。”
“我們是安全了,不過繁盛一直想殺他。”我問:“因爲他把繁景欺負了,你知道這件事吧?”
李昂雖然是人渣,但目前來說是我這派的,他能治得了繁盛,我就希望他堅挺着。
韓千樹瞪大了眼睛,“欺負?”
“派了四個人把她給……”我真想不通這是不是人乾的事,“輪了。前些日子他還聯絡她,說他想她了,簡直太噁心了!”
韓千樹諾諾地看着我,沒說話。
“怎麼了?”
“這件事是我表姐讓他乾的。”
“嗯?”
“你不說我都沒想到居然會是她。我表姐以前只告訴我是她的朋友,沒有說人名。是因爲他們當時快結婚,她來參加婚禮,就搞到一起了。”
“那憑什麼只欺負繁景不收拾她老公?”
“我表姐和姐夫一直都是各玩各的,她不介意那些。但這個女孩是我表姐最好的朋友,比你和lisa的關係還要好。那段時間我表姐很生氣,因爲朋友背叛,而且我姐夫在動搖,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爲兩邊都能幫到他。”他家的秘辛看來也不少,“我表姐名聲一直不太好,她不想被取消婚禮讓我舅舅傷心。而且……她很愛他,只要求他呆在她身邊。”
“我好無語。”
“我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但肯定是爲了搶到這個男人,她有百分二十的公司股份,給他叫他這麼做。”他滿臉無奈。
“繁景他們家對我最好的一個,人也單純。”雖說他表姐人已經走了,但這事做得真夠噁心。小懲就好,至於這樣連侮辱帶往死里弄嗎?而且明顯是她的男人問題更大。
“對不起。”他露出愧疚。
“你幹嘛道歉?”
“我家人乾的。”他低聲解釋,“我願意自己在德國生活,就是因爲我家那些人……有時候他們做事我也看不下去,卻沒辦法阻止。”
也許繁盛說得對。
絕對的權力都很骯髒。
不論是黑幫,還是富豪。
“行了,現在都是過小家,你父母很好啊,跟咱們是同行。”
他笑了起來,看得出他很難過,因爲他見過繁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心地善良,自然受到了衝擊,“真的對不起……”
“不過賬本給了繁盛,你姐夫就沒什麼能掣肘繁盛的了。他能搞定嗎?”
十點鐘在迴應區說了一下,我有點感冒,困得不行,所以先睡來着。結果我半夜又自己醒了,爬起來更一章,然後繼續睡覺了,餘下的明天白天更。目前故事的時間是:萬艾琳死後,費費跟魚丸的新婚期,是上本從沒涉及過的時間。李子在這本里本來就有很多戲份,所以別說我給上本做廣告,後面還有費七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