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降時穩定性差,所以一般儘量選擇逆風起降,這樣可以儘量縮短飛機起飛滑跑距離或者着陸距離,也有利於增強穩定性和操作性。如果飛機起降遇到強烈的順風,不止會增加起降難度,危險係數也更高。
我不是真心祝福他,不過還不至於咒他死。因爲現代技術對這一點的處理已經相當成熟,所以我只是咒他旅途不順而已。
不過他願意這麼想,我也懶得解釋,轉身就要走,忽然聽到他在我身後輕輕地說:“妍妍。”
我站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其實我沒你想得那麼無恥。”
“我也沒你想象的那麼恨你。”我覺得自己很平靜,“輕飄飄的話誰都會說。”
“我的意思是,”他嘆息道:“從情感上還是愛着你,也不希望你受傷害,和大多數人一樣。如果可以……”
他停頓了很久,聲音變得很低,“也希望和其他人一樣。或許我已經錯了,也開始後悔,但我現在已經身不由己。”
我轉過身,看着他,問:“然後呢?”
我只能聽懂他這些話的字面意思,知道有更深層的,但我聽不懂。
“我會把傷害降到最小,但我已經失去了所有能阻止它的機會。所以……”他彎起了嘴角,眯起了眼睛,“好好珍惜現在吧。珍惜你現在每一天。”
我聽出來了,“你在威脅我。”
“隨你怎麼理解。”他依然在笑,但這種很無奈,並很苦的目光他很少露出來。
“理由呢?你爲什麼會說出這種好像在給我送行一樣的話?”
“我走了。”他迴避了這個問題,轉過了身。
“站住!”
他站住了腳步。
我走了過去,警察依舊攔着他。
有警察在,我也不可能打他,但我現在非常想這麼做。
攥緊了拳頭,也只能盡力剋制,我看着他的臉,就像當初告訴finn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一樣。不!是比那時更加強烈的心情,“或許我到死都鬥不過你,可能也會出現跟你母親一樣的結局。我已經不想再用我的道理說服你,但我會盡全力,我會盡全力……我只能這麼告訴你,但願精神永在。”
這就是實力不足,軟肋太多,我連放話都無法放得擲地有聲。
我在轉身的同時,自己都忍不住笑話我自己。
我聽到繁盛的聲音,“等等!”
我站住了腳步。
他的聲音非常急促,“我媽媽什麼結局?”
警察在,我沒法多說,免得被審查。
“你比我更清楚。”
我走了。
又聽到他的喊聲,“等等!”
但警察一定會攔住他。
那天回去後,我把這件事告訴韓千樹,他笑着問:“精神永在?”
“嗯。”我說:“這麼說我還比較有面子。”
他不高興了,“那我在哪裡?”
“不一樣,我覺得他的意思是之後會發生更嚴重的事,不排除要殺我全傢什麼的。”我解釋說:“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就自己頂着,你幫我照顧好父母和音音就行了。”
他斂起笑容,問:“我不能陪你一起頂着麼?”
“不是我高尚。”我說:“而是真發生了那種事的話,止損就夠了。”
他點頭,“我申請補倉。”
“你別往歪了說。”
“是你太沒信心了。”他笑了起來,“雖說大難臨頭各自飛吧,但也有情比金堅。我真的不想一再強調那些說了很多遍的話了,反正你不要胡亂高尚,睡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任。”
我不小心笑出了聲,“賴皮。”
他攤手,“沒辦法,這點我怎麼都改不掉。”
接下來以後那麼忙碌,既然我父母回來了,見韓千樹父母和叔叔時,就決定一起見了。
這是雙方父母第一次見面,我父母也很緊張,前一天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問:“他們有沒有不喜歡你?有沒有那種覺得你結過婚,我們家又沒那麼有錢的想法?”
我實話實說了,然後說:“你們不用擔心,這種想法難免,但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很多。韓千樹也說沒有關係,他們不會干涉他的事,以後也不會住在一起。”
我這些話也改變不了我父母的擔憂,但這是實情,我也撒不了謊。
這天viola也來了,韓千樹去陪他父母,我和我父母在一起。兩個孩子也要帶上,因爲沒人照顧。
地點在一家不太出名,但私密性很好的會所,沒想到韓千樹的舅舅也來了。
他叔叔是個看起來很友好的人,神態溫和,沒有一點官架子,但他舅舅看起來非常嚴肅,面容冷冷的。
兩位身材都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就像四十出頭,非常年輕。
他叔叔有妻子陪着,舅舅是自己。
我們全家坐了下來,音音坐在我腿上。我今天給他穿了新衣服,胸口上有一隻酷似我家貓貓的小灰貓,他很喜歡,一直低着頭用手摸着。
lris跟韓千樹的父母見過很多次了,所以很親熱,氣氛顯得很好。
我父母顯得很小心,坦白說我心裡也多少有點。他們家依然十分客氣,沒有得罪也沒有很親熱,依舊和前幾次跟我見面時差不多。
這種微妙的感覺我父母當然察覺得出,所以一直陪着小心。
吃完飯之後,一起喝了幾杯茶,韓千樹的母親說:“坦白說,我們起先是不同意結婚的,但千樹堅持。不算封建,但還是希望千樹能找一個穩定一點的女人,千樹不是個輕易離婚的人。”
我父母更加緊張,連連點頭。
“不過他堅持,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妍妍是受過國外教育的人,我們也不用她幫忙侍奉,只求她能穩定地和千樹過下去,別再出岔子。”
我媽媽替我解釋,“她和之前的那位其實沒有感情,她跟千樹是有的。我女兒也不是會輕易離婚的人。”
“有沒有感情暫且不提,反正不論情願與否都已經揹着我們拿證了。千樹也說不要我們干涉,所以婚禮纔要照常辦。”她和他父親對視了一眼,說:“只是之前也沒有籤婚前協議,他們兩個可能不懂。”
我爸爸立刻說:“協議我們可以籤,我女兒跟千樹結婚也不是貪圖財產。”
“請你們理解,我們願意信任妍妍的人品,但這畢竟是她第三次結婚,前兩次都分到了不同數額的鉅額財產,所以……”
我爸爸立刻打斷她,說:“我女兒這只是第二次結婚!”
“是第三次。”韓千樹的媽媽看向了我,笑着問:“怎麼,第一次並沒有告訴父母嗎?”
“媽,你……”
“這件事必須搞清楚。”他爸爸開了口,對我爸爸說:“她是第三次結婚,第一次也是嫁給了著名的企業家,年紀相差三十多歲。”
“爸!”韓千樹站起了身,對我說:“咱們先走。”又對我爸和我媽說:“伯父伯母,咱們先回去,這件事我知道,我幫徐妍一起對您解釋。”
我爸看了他一眼,問我:“你第一次嫁給了誰?”
“lisa的爸爸。”
我父母知道lisa搶了我的男朋友,但僅此而已。
可想而知他們在這種場合下得知這件事所受到的傷害。
我媽媽幾乎就要哭了,我爸爸摟住了她的肩膀,對韓千樹的父母說:“所以你們是通過那兩次婚姻擔心我女兒和千樹結婚,是爲了離婚時能分到財產嗎?”
“不全是。”韓千樹的母親依舊很鎮定,看起來態度還不錯,“只是想說,財產這些反正也沒有多少,就算現在逼着他們籤協議,千樹要給誰都攔不住。只是這孩子以前不在他們倆身邊,那時她說會生孩子。但現在孩子回到他們身邊,我們有點擔心她因爲在乎這孩子的感受而不肯要孩子。”
我們全家人都沒有說話。
韓千樹替我們發聲,“生不生孩子不是我說了算,而且以前已經說好了,沒有必要今天再專程要他們答應。”
“千樹。”韓千樹的爸爸看向他,說:“長輩在談事情,你先不要插嘴。”
我爸爸也對韓千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隨後臉色淡淡地問:“如果我說我們不打算逼女兒答應這種條件,婚禮還能繼續嗎?”
韓千樹的父母沒有說話。
他舅舅則開了口:“兩位要明白,千樹可能會成爲我的繼承人,他不可以沒有孩子。”
我爸爸又沉默了。
韓千樹的父親繼續說:“即使不考慮那些,千樹很愛孩子,也應該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從第一次婚姻居然沒有通知你們這件事來說,令愛實在是個太過隨意的人,這樣的女人恐怕不適合有婚姻,千樹會很辛苦,我們是希望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可以讓人放心,關係也會穩定些。如果堅持不要孩子的話……結婚的事,就希望從長計議,雖然婚禮在即,但也可以收回。”
這明顯是在將我們一軍,請柬都發完了,有的朋友都來了。我似乎已經沒有放棄婚禮的立場,我答應得概率相當高。即使我不答應,以這種理由離婚,別人都會認爲是我的不好。
雖然不是惡意,我也早就告訴韓千樹,也告訴他們我們有生孩子的計劃。可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