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他,問:“怎麼啦?這麼傷心?”
我媽在旁邊解釋,“他可能是想你了,喝了奶,紙尿褲也剛換過。”
音音正摟着我的脖子,把小臉貼在我臉上,臉上的表情可愛死了,讓人想捏捏。
我好心情地拍拍他的小屁股,問:“是不是想媽媽了?”
話一說完立刻就後悔了,但音音並沒有哭,而是用小手捧住了我的臉。
我忙說:“來親媽媽一下。”
他扭過臉,皺起了鼻子。
“還嫌我抹粉。”猴精猴精的。
吃過早餐後,韓千樹的爸爸打電話給我爸爸,他爸爸說路挺遠,安排司機來接我們。
到地方已經快十點,音音最近就在附近的地方打轉,看到沒見過的建築物興奮得不行。他不是那種喜歡用叫喚來表達自己情緒的孩子,所以他只是趴在玻璃上,眼睛不夠用地看。
韓千樹的父母今天態度很好,我父母也表現出什麼彆扭。到是我很尷尬,想找機會道歉,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音音見到人多就不敢下地,摟着我的脖子,怎麼都放不下去。
他們也把我完全無視了,幾個人在韓千樹舅舅秘書的帶領下忙來忙去。
只剩韓千樹的叔叔偷偷溜到咖啡廳坐着,我看到他悄悄揉着腿。
我也連忙過去,坐到他對面,問:“叔叔,您腿不舒服嗎?”
“風溼,老毛病了。”他笑着說:“你一直抱着他挺累吧。”
“嗯。”我說:“人一多他就不下來。”
“可能是怕別人把他抱走了。”他笑着說:“這孩子看着就聰明,別人說話聽得很認真。”
“是。”我心裡美滋滋的,“謝謝。”
“千樹的話……從小就實在,只有別人欺負他,沒有他欺負別人。”
我點了點頭。
“所以我哥哥想讓他從政從商我都覺得不合適。”他笑呵呵地說:“說是做飛行員危險,其實做什麼都一樣的,我也說不準那哪天就被暗殺了,也收到過恐嚇信。”
“恐嚇信?”
“十多年前了,有一次競選的時候,全家人都被恐嚇,我妻子因爲這個精神緊張,還去看了心理醫生。”他嘆了口氣,又看向了我,又笑了,“我看你今天也挺彆扭的。”
“那天是我情緒太激動了,也太敏感了。我想道歉,又不知道該怎麼提。”
“這是難免的,道歉我覺得就不必了,雙方都有錯。”他說到這,又問:“你還是大陸護照?”
“嗯。”
“我看你倆不行就把護照換了吧。”他說:“然後搬到我這邊來。”
“這……?”
好事兒啊!
“是我自己的一個看法,你考慮考慮。”他笑着說:“我覺得千樹應該沒什麼意見。”
十一點半才試好了衣服,都很合適,只有韓千樹他媽媽的衣服需要改一點,但兩天就能做完。
中午不知道該去哪吃飯,我打給韓千樹,他說:“我試了一上午菜,現在一點都不餓。”
“你故意的。”
“當然。”他笑着說:“要不要來一起吃?我還沒試完。”
“還差多少?”
“三十多道吧。”他說:“一共一百多道。”
“這麼多!”
“各地都有,反正我現在已經嘗不出味道了。”他說:“你如果來我就去接你。”
中午要和韓千樹的家人一起吃飯,相比之下還是和韓千樹去試菜讓我覺得舒服些。
走時我爸爸叫住我,暗示我記得道歉這回事。
於是我端了杯茶水,說:“伯父伯母,昨天是我不對,我態度太強勢了。”
“沒關係。”韓千樹的媽媽說:“你不用放在心上。”
韓父笑着說:“也是我們沒有弄清事情,你哥哥那時也不全是你的錯。”
我想了想,說:“我和韓千樹說好肯定會生孩子,現在音音回來,我更想給他要個弟弟。”
韓母明顯鬆了一口氣,“你早這麼說不就行了?我們也沒別的要求。”
坐下沒幾分鐘,韓千樹就來了。
我抱了音音一上午,累得手臂都快沒知覺。韓千樹把他抱走了,我在起身時看到韓母看着韓千樹的眼神,她的眼睛裡有心疼又有無奈。
上車後,我一直沒吭聲,韓千樹趁着紅燈扭頭看了我一眼,問:“怎麼這種表情?”
“突然不討厭你媽媽了。”我此時纔剛剛回神,“剛剛你抱着音音的時候,你媽媽心裡肯定特別難受。”
他微愕,扭過頭沉默。
“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我也知道她難受,但她把我想象的太難受了。我還沒辦法向她和我爸爸證明,我娶了你,要比娶他們想象中的那種女孩幸福。”
“我會對你好的。”我說:“不會讓你媽媽繼續心疼你。”
“那就好了。”他一邊重新發動汽車,一邊笑,“手手伸過來。”
我正要伸手,音音已經把手伸了過去。
他握了半天,握住了音音的小手。扭頭瞅了一眼,又看着我,笑得像個真正的父親。
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心裡重重的陰霾少了許多。
真的,我嫁給他要比嫁給任何一個男人都幸福——直到很多年後,我依然這麼認爲。
中午試菜把我吃了個飽,好多菜我只聽說過,但沒有吃過。這次的廚師是韓千樹的舅舅從全國各地蒐羅的,手裡都帶着絕活,食材也是儘量選了最新鮮的,簡直快活!
只能吃小麪條小雞蛋的音音被坑得快哭了,直到終於等到了肉鬆粥他才冷靜了一點。
下午回家,我給?niclas打電話,寒暄了幾句,我便切入正題,問:“lisa還好嗎?”
“她……”他難過地說:“她失蹤了。我已經報了警,但沒有意義。”
“她什麼時候失蹤的?”
“接到刀子後不久,她不聽我的勸告去了酒吧,警察調查到她那天吸了毒,此後我沒有再見過她。”
毫無疑問,她死了。
“請節哀。”我說:“真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件事。”
“沒什麼,因爲是失蹤,我暫時還無法公佈有關這件事的任何消息。”他說:“其實我也非常抱歉,她並沒有改,而我希望她可以改,我想把她作爲接班人來培養,那段時間她確實變得認真多了,但她沒有改,如果她乖乖待在家裡,或許還是安全的……”
“你不要難過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我只知道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幾乎沒有感覺。
雖然我們曾是最好的朋友。
她到我家來,和我躺在同一張牀上。
我們一起聊天,一起看電視,一起呆着,就像所有的閨蜜那樣。
我們會爲了電視劇裡的情節爭論,轉眼又和好。
會給彼此在穿着打扮上的建議。
她曾經幫我學德語,一整天一整天地和我進行反覆地問候,聽我介紹我自己,模擬售貨員、銀行職員、警察,糾正我的每一個句式和單詞。
但後來我那麼恨她。
她理直氣壯地說在結婚前一切都是自由的,finn已經不愛我了,我也不是他的真愛,我不該霸佔他。
她還說她從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友誼。
所有的一切,如今全都歷歷在目。
就像我背上的那隻鳳凰,隨着年歲的增長,不斷地變型,想要洗掉,想要抹去,不但好好痛上一陣,還會留下猙獰的疤痕。
我們都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我繼續問niclas,“其實我今天聯絡你還有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嬸嬸。”
“我想問你,β基金會現在與obe和它的相關產業有來往嗎?”
“沒有。”他乾脆地說:“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確保沒有。”
“他們曾經聯絡過你嗎?”
“聯絡過很多次,在你結婚之後也繼續聯絡過。但我已經明確告訴他們,您的手中沒有任何實際權力。我會參考您的意見和建議,但前提是它沒有違反任何公司的章程。”他說得清清楚楚,“業界都十分清楚obe涉黑,一旦與他們合作,基金會內部的善良人士會覺得萬分痛苦,從而懷疑領導人的正確性,您大可以放心,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那就好。”
“嬸嬸。”他沉默了一下,說:“既然您今天問我這件事,那麼我也有一個一直以來都在疑惑的問題。”
“沒事,你可以問我任何事。”
“我想您知道obe隸屬的組織,所以我想問,在您和我叔叔的婚姻期間,”他又停了停,下定了決心似得,“是lisa告訴我,她說您在和我叔叔去世前,就和繁先生在一起。”
“如果是那樣,我不必再把基金會給你,我大可以以自己的名義和obe合作。”
“我也是想到這一點,才選擇了相信您。”他的語氣放鬆了不少,“知道您跟他離婚,從基金會的角度上來說,我非常得開心。”
“我也是。”我說:“我又要結婚了。”
“那麼恭喜!”他笑着問:“請問是哪一位?”
今天我哥哥和嫂子搬新房,吃了頓好的~晚上我補更吧,算上加更可以4更,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3更是可以保證的。我先去學德語,估計兩點之後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