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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對不起 補1.22日更

226 對不起 補1.22日更

“走?”我真的已經失去理智了,簡直快瘋了,“你下令殺每一個人的時候有沒有他們的家人會變成什麼樣?嗯?你沒有想過吧?你殺的人裡有多少人傷害過你?我哥哥甚至不認識你!爲什麼你一直都沒死?爲什麼你沒有腦溢血?爲什麼你會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假仁假義地跑來關心被你傷害的人!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就是你這種拿人命換錢的畜生!你憑什麼活着!”

他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你看你現在又這麼可憐。”我的腦子裡燒着一片仇恨的大火,我需要出口,需要怪罪,需要找一個更可恨的人來發泄我的壓力,“是啊,你好可憐,你未成年時就可以給別人造成重傷害!成年之後你殺人,你賣槍,你劫機,你纔是這個世界上的毒瘤!難怪你媽媽寧可死都不要你!爲什麼你們家人全家都討厭你,都想殺你?因爲你這種人渣,這種敗類,根本不用被人善待!活該每個人都在盼着你死!”

然後我站在這裡,就這麼看着他。用最厭惡,最仇恨,最歹毒的目光看着他。我無法用我那些已經無法發揮作用的理性來想整件事,不管它到底是因爲多少人的力量和意外而變成如今的局面。

我徹底地偏激了。

我只想把矛頭對準他。

我希望他死。

這樣沉默了很久,繁盛擡起了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伸過手,我還沒反應過來,腰裡的槍已經被他抽了出來。

我看着他,也許是因爲我這幾天真的太累了,一時間並沒有做出反應。

他穩穩地將子彈上進了槍膛,舔了舔嘴脣,擡起眼皮,看着我,依舊是那種奶聲奶氣的語調,“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就能覺得好過點?”

我看着他手裡的槍,沒有說話。

“對不起。”他垂下了頭,輕輕地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對不起。”

我依然沒什麼想說的。

頭腦一片空白。

“我不是要強辯什麼,但我真的在盡力地補償,可是等我發現你比什麼都重要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斷斷續續地說着,一句比一句更低沉,“通通都太晚了,晚到我甚至沒辦法保你的命。對不起,我沒辦法把你哥哥找回來,也沒辦法讓你爸爸平安無事……對不起,我做不到讓一切回到你最喜歡的樣子。”

我依然沒有說話。

我只是在心裡想着: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再見。”他舉起了手槍,頂着自己的太陽穴,認真地看着我,說:“希望我死之後,你能覺得開心點。”

我再去拉他已經來不及,他比我手快,已經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我在扯住他的手腕時,聽到了一聲輕響。

我的槍裡當然有子彈,所以這樣的情形顯然是子彈卡殼了。

卡殼有時會造成槍膛爆炸,所以我狠狠地掰了一下他的手腕,把手槍扔了出去。

手槍沒有爆炸。

繁盛蒼白着臉色,張開了眼睛,看着我,目光有些意外。

從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玩真的。

我跟他誰都沒說話,直到他開了口,態度很卑微,“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

我沒說話,轉身去撿起手槍,回了我爸爸的病房。

我爸爸在裡間,我一個人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對着滿室的寂靜,心情浮躁地翻涌着。

令人詫異的是,我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開始的一些事。

想起我每天起牀時,看着盤子裡他切得薄厚不一的吐司,時而老時而嫩的煮蛋。

想起他坐在浴缸旁的凳子上,仔細的,溫柔的,小心翼翼地把洗髮水搓出泡泡,抹到我的頭髮上。一邊揉搓,一邊問我這樣可不可以?痛不痛?

還有一次我在他嘴裡塞了很多葡萄,撐得他的腮幫子鼓鼓的。葡萄皮是苦的,他不想吃,也不想整吞,又不想吐出來,慢慢地用舌頭在嘴巴里吮,樣子就像一隻松鼠。

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林志美這幾天又催促了一次,我便答應見她。

見面之前,我打電話給韓千樹聊了一下這件事,他希望我等他後天回來,他去談,但我覺得越快解決越好。這種談判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談,還好韓千樹幫我想了個十分損的主意。

地點約在我的辦公室,我的地盤,她比較不容易造次。

她依然打扮得非常考究,氣色相當不錯。

進來之後,微笑着說:“夫人,打擾您了。”

“請坐。”我說:“你有十分鐘。”

她坐下來,慢悠悠地說:“我這次來是爲了我先生的事。我想跟他見一面,因爲有些家事想跟他聊聊。”

“這裡只有你跟我,別說那些社交辭令了。”我特別安排,她進來時要過安檢,包必須要留在外面,我現在可以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金屬和電子設備,完全沒有被錄音的風險。最重要的是,我在辦公室放了信號屏蔽器,“五億歐元,即使他不願意,我也把他送回去。”

她沉默了一下,說:“我手裡沒有那麼多流動資金。”

“那是你的事。”我說:“如果你不打算要他了,我也可以轉告他。”

“這……”她討價還價道:“我至少要先見到他人。”

“不可能。”

“那就籤協議。”她說:“否則萬一他沒有回去呢?”

“不可能。”我說:“這種協議是違法的。”

她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那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說:“但你回去務必要告訴你家裡人,你們已經錯過了唯一的機會。他後半生都會在我這裡度過。”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身體從沙發上彈起,顯然動了怒,“那我現在就回去起訴你非法拘禁!”

“請便。”我說:“不過我並沒有到你們家去抓他,他是自願住在我的房子裡,因爲他想每天見到孩子。即使上了法庭,他依然會這樣說。”

“你逼他這樣說?”

“抱歉,”我說:“我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這種愛好。沒有證據的事,繁太太還是不要亂講。”

林至美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顯得平靜了一些,“你以爲這樣就ok?你養着一個黑幫的人在你家,這件事如果被宣佈出去是什麼效果?這次我們可不會再替你解決!”

我願意見林至美,主要是因爲她的確把事情解決了。他們送了一個嫌疑人給官方,並且控制了一些媒體放料。真正知情的人什麼都不敢說,現在輿論以及被引導了。

“那麼請便,我倒是想看看,我讓孩子的父親看孩子,哪裡做錯了?正是因爲他的黑幫嫌疑,所以我不肯讓孩子到他家裡,他必須在我瞭解的地方看孩子,又哪裡錯了?”我說:“但繁太太你涉嫌虐待我兒子,這件事的所有證據我已經備妥,繁先生也願意出庭指控你。另外,franke夫人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我覺得訴訟這種事,好像不止obe會做,β基金會同樣非常擅長。”

“錢沒有關係,但如果不籤協議,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你不籤協議,顯然就是不打算給我交人。”

“繁太太似乎搞錯了。”我微笑着說:“大家要你來找我,就是因爲你們家人都清楚我不會輕易交人。但你總要有個交代。要不回來人是你沒本事,回去你要落埋怨,萬一你給我錢就要回去了呢?五個億不過是一點小錢,買你親愛的丈夫非常划算。萬一不幸沒有要他回去,你至少可以告訴你的公婆,你已經盡力了。”

“不。”她沒有上當,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會答應,至少要有道上的大家族管事公正,否則我不會答應。”

“我不想參與你們黑道上的事。”我拉開抽屜,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只好說抱歉了,繁太太。”

她看着我的手,驚慌地退了一步。跑去開門,但我早就安排好了,門被上鎖了。於是她貼在了門上,顯得非常失措。

我一邊上膛一邊說:“上次我先生救了你一命,這條命是你欠我們的。但你虐待我兒子,所以我決定把你這條命收走。”

她瞪大了眼睛,扭頭四處尋找巡視,驚慌失措,“我給錢!”

“我不要錢了。”我瞄準了她的腿,說:“怎麼能事事都讓你說了算呢?”

她試圖去拿雜誌架,我趁機在她跟雜誌架之間開了一槍,繼續上膛,說:“原地別動,我槍法不準。”

她站住了,臉上呈現出恐懼。她無論如何都跑不過子彈,所以她聰明地站住了,說:“我出六個億,好嗎?不籤協議,不公正。”

我繼續瞄着她,我知道自己當靶子的滋味,完全能體諒在這種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人是有多麼的無助和恐懼。

“我說我要你的命。”

“十億!”她完全知道我要什麼,“我所有的流動資金只有這麼多!”

“什麼時候到賬?”

我總不能真的殺了她,十億已經超出韓千樹的估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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