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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內鬼

227 內鬼

“一週。”

“那我怎麼相信你?”我問:“沒現金麼?”

“沒……”她吐了一個字,我立刻變了臉色,她頓時說:“有!我現在通知他們去取錢!可是銀行……”

“轉去你老公的賬戶上。”我打斷她,說:“至於銀行,你自己想辦法。”

她眼珠轉了轉,說:“十億真的不是小數,任何一家銀行都必須要經過審覈。”

“那是你的事。”我說:“我只要見到錢。”

“夫人,你不能強人所難,”她仍在唧唧歪歪,“首先銀行那邊需要我親自去申請,要變賣債券,我需要時間來湊齊。”

“我要是沒記錯繁盛家裡的現金不止這個數。”其實我沒見過,但我們還在那邊住時,光我們的房間裡就有一億多,“你有三分鐘時間考慮,用你自己的辦法,轉十億到他名下,或者把現金提過來。”

“那我開支票好嗎?”

“no.”支票手續麻煩,中間恐生變化。我這種要錢的手法,就是要快才行。

三分鐘後,林至美做出了選擇。

銀行轉賬肯定有壓力,所以她選了現金。

我派人把林至美關在我的休息室裡,等着她的人把車開過來。

她的人開的是送傢俱的小貨車,來之後按規矩停在了停車場。

我派人去點鈔,放她出來到我的辦公室,她問:“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等我點完。”

她不懈地冷笑了一聲,“你可真小氣。”

“沒辦法,這是你老公的救命錢。”我說:“萬一要回去一車報紙,你老公只會更恨你。”

“他就是仗着我喜歡他。”

“不打算跟你公婆收這筆錢?”

“他們盼着他死。”她面露譏諷:“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別想從他家裡跑出來。他自己沒能力沒資源,卻總想做點大事,活得還那麼理想化,呵。”

我深深地體會到了一種“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心情。

我點點頭,“如果沒有你,他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她看了我一眼,意識到我是在嘲諷她,沒有說話。

我在有音音之後對繁盛徹底失望,其實是因爲有林至美。林至美在我之前,和他在一起也在我之前。她對我的恨我很理解,因爲從她的角度上來說,我是她感情中的第三者。

也許,她是覺得我被他們弄死,把基金會拱手送他們,纔是最應該的事。

一直點到天黑,錢終於點完了。

全是真幣,沒有摻假。

錢送來時用的是貨車,之後我也弄了輛貨車,開着去了醫院。

我先去看了我爸,他還沒醒,我媽在,問了我幾句,安慰了我幾句,說:“我聽小鄒說那人來過?”

“嗯。”那天多虧鄒小姐幫忙把醫護人員隔開,否則我又得進警察局解釋。

“他怎麼來了?”

“沒什麼。”我說:“我慢慢跟你解釋,是爲了基金會的事。不過沒出什麼事,你放心。”

這車錢就放在停車場,雖然沒人知道,但一旦失竊也不是小事,我還是先去找繁盛的好。

去了繁盛的病房,保鏢正看着他,我問了一下他的情況,回答說沒有尋死覓活,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這種反應感覺不錯,似乎讓他顯得成熟了不少。

進了裡間,立刻問道一股煙味。

繁盛聽到門聲迅速掐了煙,轉過了身,見是我,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我走過去,伸手,說:“拿出來。”

他從口袋裡把剛剛塞進去的香菸拿了出來,放進了我手裡。

“誰給你的?”

“你的保鏢……”

我轉頭大吼,“hre……”

手臂被他拽住了,打斷我,說:“別罵他們,是我求他們給我的。”

“他們是我的手下。”

“就給了我半盒。”他陪着笑,說:“反正你也不是真的關心我的健康,他們對你很忠心,只是我一直煩他們,所以才……”

“爲什麼不彙報我?”

這才幾天就跟我的保鏢混到讓他們悄悄給他買菸的地步了!

“你肯定不會答應啊。”他乾笑着解釋,“那個小保鏢也是同情我,我能看出來他們肯定不會帶別的給我,連火都是我偷的……”

“你在哪偷的?”

“你家裡。”他小心翼翼地解釋,“你衣櫃後面。”

可能是我還抽菸時掉進去的。

這感覺真的太糟了,“我身邊的人真是沒一個靠得住……”

“我是專業騙子嘛。況且保鏢也是人,也有同情心,難免的嘛……”他笑嘻嘻地問:“你今天來是做什麼?”

“林至美給了十億。”我把鑰匙交給他,說:“既然都能抽菸了,就自己開走去處理一下吧,我派保鏢跟着你,什麼時候不用我了,就告訴我一聲。”

他一愣,問:“錢在哪?”

“車庫裡,一車現金。”

“你開玩笑吧!”他臉色大變,扯着我就要走,“快去看看!”

“怎麼了?”

“你的保鏢都能給我煙了!”他一邊說,一邊把我拖出了房門。

我倆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停車場。

果然看到車邊有人。

車裡原本有四個保鏢,負責看守這些錢。因爲和林至美要錢屬於違法行爲,我無法派遣我的助理。但保鏢隊長是我精心提拔的,我以爲他靠得住。

這個方向看去,他們明顯在提那些錢箱。錢箱都上着密碼鎖,但一旦提走,打開並不難。

我和繁盛沒有過去,躲在車後,繁盛問:“槍呢?”

我把槍交給了他,這麼遠的距離,手槍精度比較弱,我的技術又那麼爛。

他檢查了一下彈夾,有六顆子彈,對面能看到八個人,車裡肯定還有。

局面很麻煩,即使槍槍爆頭,也會導致兩人落跑,而且另一輛車裡坐着司機,玻璃有可能是防彈的。這羣人渾身都被黑布包着,頭上套着絲襪,很專業的行頭。輪胎和玻璃防彈不難做到,但槍聲一響勢必就要驚動他們。第一槍必須打中司機,但如果沒有打中的話,他們被驚動,勢必一踩油門就跑了。

萬幸駕駛室的玻璃放下了一點,目測六七釐米。

司機個不高,所以只有三釐米打死他的空間。

可能也是因爲這樣,繁盛半天都沒舉槍,最後突然轉頭問我,“你看得清楚吧?”

“你看不清?”

“我視力不好啊。”

“你不是戴眼鏡了嗎?”

“矯正得沒那麼精確。”他說:“太遠太暗就看不清了。”

“那咱們走吧。”我說:“錢我補給你。”

別人不提,我的保鏢有槍。一旦發現我們,殺人滅口也有可能。

“不是這意思。”他笑了起來,把手槍遞給我,說:“你告訴我細節位置,我幫你瞄準開槍。打司機。”

“我這樣算不算殺人?”

“算我的,況且也不犯法,屬於防衛。”他見我猶豫,壞笑起來,“十億呢,能買十架灣流。這麼大的虧空你去哪補?”

如果韓千樹在就好了,他視力好,槍法至少比我強。

算了,總得試試,實在不行,停車場這麼多汽車,這個距離,我倆還是能保命的。

我舉起了槍,他扶住了我的手,站到了我身後,摟住了我的腰。

我不由一陣不適,“你能不能別這樣?”

“免得你抖。”他貼到了我背後,手臂摟緊了我的身體,問:“平時開槍用哪隻眼睛?”

“左眼。”

“看看是不是三線一點。”

“往右一點。”

他拖着我動了動,我保持着這個動作,像個殭屍。

反覆調整了幾次,終於準了。

他問:“現在他在幹什麼?”

“好像在聽音樂?頭一直動。”

他笑起來,聲音頗無奈,“我知道他在動,但在瞄準區域裡怎麼動得?”

“就是一會兒上一會兒下,頻率不穩定。”

這讓我怎麼打!

“那你怎麼知道他在聽音樂?”

“他的手在打節拍。”

“跟着他手的節拍。在他低頭的兩秒鐘以前。”他說:“我完全看不清,你感覺吧。”

“什麼叫我感覺?”

逗我呢!

我能感覺我用他?

“那……”他無奈地想了想,握住了我持槍的右手,說:“左手給我。”

我摸索了一會兒,他握住了我的左手,手指交叉相扣,又笑,“好溼。”

“好好說話。”

“ok.”他握緊了我的左手,正色起來,“他動一下,你就敲我的手一下,等感覺到我敲你時,立刻就開槍。好麼?”

“好。”

“別延遲。”

“放心。”我說:“我反應很快。”

我們飛行員是很要求決斷力的,我只要集中精力,反應絕對不會慢。

“好。”他說:“現在你不用怕了,打不中我們也能撤退。況且肯定能打中他。”

“好。”

“放輕鬆。”他說:“開始敲了。”

我開始盯着那顆頭,一邊跟着他的動作,一邊敲繁盛的手。

敲了大約半分鐘,手背上突然傳來了一下輕輕的敲擊,與此同時,我扣動了扳機。

槍身震得我手指發麻,還好繁盛的手緊握着我的手,沒有任憑手槍在我手裡顫抖而影響精度。

隨之而來的就是車窗上的血霧,看起來非常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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