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露面,沒有派人對她動粗。資料上說她不吃洋蔥,他們每餐飯都放大量的洋蔥給她。她好像真的嬌生慣養,一口也不吃。
繁錦吩咐,“去牽條公狗。”
他當然不能真的對她做什麼,但她應該會害怕,繼而交代。
顯示屏上的門開了,狗被牽了進去。
顧如念望着那條狗,臉上全無血色。
一個人就輕而易舉地按住了她,把她綁了起來,用剪刀剪下她的衣服,掰開她的雙腿。
她不斷地掙扎,扭動,看着那條狗接近她。
隨扈按了按耳機,然後看向她,問:“現在想起什麼了嗎?”
“你們是警察嗎?”她顫聲說:“你們這樣關着我是違法的!”
耳機裡傳來命令,“把狗拉過去。”
隨扈笑着把狗拉了過來,說:“我看你還是交代了吧,警官。”他捏了捏她粉嫩的臉,“真是可惜了,便宜了這條狗。”
她努力地縮,但她似乎掙扎不過任何人。她漂亮的眼睛裡流出了淚,咬了一下嘴脣,然後大聲問:“你們既然不是警察,那你們是不是繁家的人?”
“哈!誰是繁家的人?”
“如果你沒有說謊,那麼你會直接回答‘不是’,重複我的問題再回答,是給自己留下思考的空間。”她一邊掙扎,語速極快,氣息依然很穩,“大家既然一起做生意,你們不但爽約兩次,還抓我侮辱我!到底是誰給條子消息,我們前腳拼走條子,你們立刻就來抓人!是因爲條子沒有抓到接頭場面,你們沒法解釋,所以纔要我來背這個黑鍋吧!”那條狗已經開始用鼻子嗅她的腿,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細細的眉毛緊蹙着,屈辱地瞪着眼睛,卻有條不紊,“我已經想到你們會這樣做,所以我有在車裡留了證據!阿途很快就會找來了!”
繁錦下了令,“把狗牽走,衣服給她穿好。”
他進去時,她已經被收拾妥當了。很精緻的女人,落魄了這幾天,依然是乾淨體面的。
他進門時,她死死地盯着他,怨氣十足。
他不知道哪張臉纔是她的本來面目。
女傭擺了吃的,繁錦說:“吃點東西吧。”
她切了一塊肉,不放心地聞了聞,然後塞進了嘴裡。她的頭髮亂糟糟地披着,髮絲沾到了肉塊上,被她一起塞進了嘴裡。她的臉還紅撲撲的,雖然剛剛的場面他看得清清楚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她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絕妙的性事。
她把嘴裡的頭髮拔出來,用蔥白似得手指抓了抓,用左手握住它們,看向了他,“能把領巾借給我麼?錦哥。”
他解下領巾,遞給了她,問:“我的袖釦呢?”
她綁着頭髮,含含糊糊地說:“阿途說他會還你。”
“喔。”
“我沒告訴他裡面有監聽器。”她還是想出去的,看了他一眼,提了個小條件做試探。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他不會爲這種事生氣。”
這是一場博弈,他的過分精明讓她感覺到了辛苦。
她繼續吃,腦子裡像計算機一樣盤算着:
鍾途一定在找她,而繁錦顯然有所顧忌。他現在來的目的是要套她的話,而她不能露馬腳。但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用那種她毫不陌生的,充滿性趣的目光。如果她能……
算了,她是個謹慎的人,陷阱往往會僞裝出好機會的嘴臉。
他突然開了口,“你入行幾年了?”
“記不清了。”
他立刻把話題推入另一個方向,“你連你們交往多久都記不清?”
“當然。”她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很認真,“他身邊那麼多女人,我怎麼知道我是被玩的還是正式對象?”
“他不是要娶你嗎?”
“娶了再說吧。”
又是一陣沉默。
“噯。”
“嗯?”
她擡起了眼睛。
他輕輕地歪了一下頭,“你很漂亮。”
她快速地迴避了他的目光,臉頰熟稔地爬上了一抹緋紅。
“你上次一直在盯着我看。”他抱着的雙臂靠在桌上,身體前傾,嘴脣幾乎吻到了她的頭頂,他深深地吸氣,聞到她身上迷人的香氣,“我還當這是因爲你是條子,既然不是,那……”
她的心提了起來,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毫不掩飾,非常直白,“我也恰好有心情。”
她快速地分析着現在的狀況。如果她跟這個男人上了牀,那她就有機會跟到他身邊,也有可能會被甩,後者概率更高些,怎麼想都不划算。
她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眼睛,“我有男人了。”
“甩了他。”
“我喜歡他。”
“我比他有本事。”他一本正經。
她嘟起臉頰,氣鼓鼓地樣子像個天真的少女,“我是說……”
“顧小姐,不,顧警官。”他靠到椅背上,把玩着襯衣上的鈕釦,和善地看着她,“也許這是個假身份?名字蠻好聽的。既然有二十六個小姐,g小姐沒了也就沒了。”
顧如念開始明白,繁錦已經萬分懷疑她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寧可得罪鍾途,也不要放過她。她知道他們的勢力比鍾途更大,也知道如果鍾途始終找不到她,也就漸漸不掛唸了。四天了,鍾途絕對已經看到了線索,但她依然在這裡。
如果她跟面前這個男人睡了,結局可能有兩條路,一條是他睡完立刻殺了她,有理有據,她勾引他,破壞他跟鍾途之間的關係。
另一條是他暫時還不想殺她,想留着玩玩。她知道如何在牀上表現得好些,但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放過她的命。但只要她脫了衣服,她就沒有機會再回到鍾途身邊了。
只是如果不答應,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她解開了釦子,跪到了他面前。
完事兒之後,她靠在他懷裡,閉着眼睛,聽到他問:“你有過多少個男朋友?”
她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他,“你不覺得這種問題是在冒犯我?”
他笑起來,“我可不是個紳士,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妻。”
顧如念撐起了身子,用眼睛看着他。毫無疑問,他是個溫和的人,當然,他這麼問並不是好奇她的歡愛史,有更深層的意思。
他蠻喜歡她這種表情的,用手指颳了刮她紅撲撲的臉頰,笑着問:“怎麼了?”
“我覺得你是個紳士。”
“只是你覺得而已。”他糾正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二三十個吧,我不記得了。”
“這麼多?”
“不算多吧。”她問:“你的問題全部,是不是,你挺會伺候人的,跟過多少個?”
他立刻就笑了,“我不是紳士,但我還有基本的教養。”
她笑了,躺了回去。
繁錦起身穿着衣服,顧如念也跟着爬了起來。
他用眼睛掃了她一眼,評價道:“肌肉練得不錯。”
“謝謝。”
他又笑了起來,“不會在生氣吧?警官小姐。”
她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回答:“明明是你陷害我。”
繁錦沒說話,拉開抽屜,摸了一支菸。
顧如念激靈地爬過來,把火柴點燃,給她遞了過來。
他點了香菸,趁機握住了她的腿,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他吃定她不會在他面前用武力掙扎。他把紅彤彤的菸頭按到了她身上,她死死地咬住了下脣。
“做個標記。”他從她手裡拿回了火柴,重新點燃那根扭曲的香菸,淡淡地說:“免得你翻臉不認人。”
他知道她是個有問題的人,七成是警方的臥底。
他估計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交代了,只能先留在身邊觀察着。鍾途雖然是個大買主,但如果不傷她分毫地放回去,他們就得承受着被警察騷擾的風險。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此得罪,況且鍾途那種人,按理說還有迴旋的空間。
顧如念許久不見光了,出門時候,手搭涼棚,眯了眯眼睛。
繁錦問:“你想去哪?”
她想了想,問:“你想怎麼安排?”
“我啊。”他的手掌搭到了她的後頸,摩挲着那塊嬌嫩的肌膚,“你就留在這。”
“那你還……”
“等好了就放你出去。”他瞟了一眼她已經疼痛而不能併攏的雙腿,“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略微放了心,暫時安全了,機會可以再找。
司機打來車門,他傾身進去,正要關門,她跑了過來,俯下身,握住了他的手。
他擡起了頭,目光中露出了淡淡的疑惑。
她在他的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模樣認真得可愛,“你是第二個,但你是第一名。”
他擡起眼,看着她靈動的眼睛,沉默。
“我真的不想呆在這兒。”她趁他失神,提了條件,“我討厭那些監控、狗還有你的傭人。”
“你能做什麼?”
“我什麼都會。”她又扭轉了話題。
她真的什麼都會,她會做四種不同國家的菜餚,會在牀上運用幾十種讓男人慾仙欲死的體位。她會破譯複雜的電子程序,盜取她想要的任何東西,手槍百米以內沒有失手,在疾馳的馬背上依然能用弓箭射中目標。她可以駕駛水陸空的交通工具……她什麼都會,她學什麼都非常快。
他也是很多年後才知道,那時她屍骨已寒。
他不感興趣。
“我能讓阿途繼續買你的槍。”她提出了新的交換條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