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獨裁者 > 獨裁者 > 

【韓千樹】16 曖昧

【韓千樹】16 曖昧

我把過程對我叔叔講了一下,他的態度出人意料地好:“你把他打成什麼樣了?”

“胳膊斷了,腿也斷了,現在還在吐血,可能臟器有問題。”

“房間外面還有人?”

“嗯。”

“你先去把他們弄到花園裡去,然後把他送到醫院去,剩下的我讓律師去處理。”

“好。”

“那就這樣,趕快去辦。”

“好。”我真是不安:“叔叔。”

“嗯?”

“你有什麼……條件嗎?”

“條件?”他笑了:“放心吧,我不告訴你爸爸。你做的當然不對,但你還年輕。”

我找了個藉口把人們弄到了花園裡,搞定後律師的車已經到了,悄悄地把tim帶走,並且指導我清理了現場。

全都搞定後,我借了律師的車把女孩子們一個一個送回了家,然後送男生們回去。

很快就安靜下來,房間裡一片狼藉。

我去看徐妍,她還在睡。想是因爲房間裡血腥味太重了,她把頭蒙進了被子裡,腳丫子露在外面。

我不好檢查,但從她的衣着可以確定tim還沒得手,只是領口一片狼藉。

tim那邊有我叔叔處理,如非必要,我不想讓她再參與。我連叫帶搖晃得終於把她弄醒了,但她酒還沒醒。我說要送她回家,她就只管點頭,點着點着就靠進了我懷裡。

我覺得她以前並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否則她不會這麼不設防。這樣就更加自責,我明知tim對她垂涎已久,卻沒有對他加以防範,我真是蠢透了。如果今天這事成了……想想就覺得後怕。我甚至有點後悔,早知道我叔叔這麼容易就幫忙,剛剛就應該打得再狠點。

我把她的衣領繫上,露出的部分沒有傷。她的手臂順勢纏到了我的脖頸上,猝不及防地在我脖子上印了一個吻。

我不由自主地僵了,想着她肯定是把我當成了王武,卻又剎不住那一陣陣心猿意馬。我的呼吸變得困難,幾欲停滯,我的心砰砰直跳,已經醉了。我扭動着僵硬的脖頸,看到她閉着眼睛,漂亮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安然。她紅紅的嘴脣微微嘟着,樣子很誘人,讓人禁不住想去嚐嚐她的味道。她散發着香味的身體貼在我的懷裡,她抱着我,她剛剛還吻了我,這幸福真是來得又突然又隱晦。

我不知道如果今天沒有發生tim這件事,我是不是會趁機吻她或者也吃點豆腐,畢竟我真的有這個心思。但我控制住了自己,如果我趕走tim只是爲了跟他做一模一樣的事,那也太噁心了點。

我實在叫不醒她,只好自己去找她的車鑰匙。把她扛進了車裡,她家沒人,她身上也沒有鑰匙。我只好打給lisa,她接電話時的語氣很不對,好像剛剛做完劇烈運動,非常疲倦,她愉快地說:“韓,生日快樂。”

“謝謝。”我把事情講了一遍,問:“她可以去你家嗎?”

“抱歉,我爸爸已經睡了。”此時我還不知道她家住得是莊園:“你讓她住到你家裡就好。沒關係的。”

“那你知道她家的備用鑰匙放在哪嗎?”

“這我當然不知道,你放心,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掛了電話,我又推了推她,她還是不醒。

我絕對不能把她送回我家,但我也不好聯絡王武,畢竟已經這麼晚了,她又喝得這麼醉,肯定免不了懷疑。

一籌莫展之際,我叔叔打來了電話,跟我說事情搞定了,還笑話我:“聽你的描述還不重,送到醫院差點死了。”

“對不起叔叔,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如果死了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他嘆了口氣:“睡吧,沒事了。”

正好問問我叔叔,我連忙把事情說了,他便說:“這必須得叫起來送回家呀。”

“叫不起來。”我總不能把她打起來,她已經開始打呼嚕了,睡得比剛剛還香。

“那就送醫院吧。”他說:“正好讓醫生給她醒醒酒。”

雖然我絕對願意負責,但我家、酒店都是會被誤會的場所,醫院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她沒症狀,所以還得我叔叔幫忙。

他肯定對徐妍已經無語了,全都搞定後,問我:“這就是你想追的那個姑娘?”

“你怎麼會知道?”

“艾琳跟家裡人都說了。”

“她怎麼這樣……”

“她也是高興嘛。”他還是很在乎我的感受的:“這個女孩子也太粗心了一點。”

“沒有,”雖然我叔叔是很開明的人,肯定不會在家裡亂說,但我決定說謊:“她是太信任我了,我們關係很好,所以我的聚會她就放心玩了。”

他笑起來:“光做朋友不行,日子越久越沒機會,去追吧。”

這天晚上我在病房裡守着她,沒看書也沒看報,看着她就覺得很滿足。我可以放心大膽地觀察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都那麼完美,完美地貼合着我的審美。我從來沒感覺什麼人有這麼美麗過。

我當然也忍不住地回味她吻我的那一剎那,只是我當時毫無準備,過後又太緊張,導致我根本回憶不起什麼細緻的感覺。但它是很美的,讓人心口發麻。

天亮時我估摸着她也要醒了,便走了。我已經跟他們商量好,不會告訴她我在這裡偷看了人家一整晚。

白天沒課,我把家裡打掃了一下,打算明天再籌備搬家。我也果然沒捨得換牀上用品,躺在牀上,想着她在我懷裡的短暫時光,心裡感覺到了一陣傷感的幸福。

開窗通掉了血腥味後,房間裡就只剩她身上的馨香,纏繞在我的鼻尖,揮之不去。我這才驚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陷”進去了,對她的感覺好像比喜歡還要濃烈一些。這感覺讓我有些惶恐,也有些無措。我不知該如何疏導它,也不知該不該表達,沒有人給我上過這一課,我陷入了糾結。

下午我接到了徐妍的電話,她居然剛醒。她問了問我昨天的事,然後說:“那我明天給你錢。”

“什麼錢?”

“住院費啦。”她嘟囔着說:“居然喝一點酒就躺到醫院裡了。”

“不用給我,不是我付的。”果然已經不記得昨天的事了,我有種被人玩在股掌之中的無奈。

“那是誰付的?”

“不知道。”她沒病,牀位又不緊,醫院根本沒收錢。

“是那個t什麼?”她還是不記得tim。

“不是。”

“那是誰?”

“不知道。”

“噢。”她陷入思考,良久之後說:“就說你大男子主義,你幫我墊錢我還你是天經地義的,不要矯情。”

“我沒有大男子主義。”我有點生氣,總這麼說我。

“那就收錢啊!”她中氣十足地吼:“就是你付的!除了你沒別人!”

這家醫院收費不低,我平白得了一筆鉅款。

我叔叔沒有告訴我tim的處理結果,但他那天之後再也沒來上過課。而且他家就在本地,我卻這輩子再也沒見過他,有時我懷疑他被我打死了,但我叔叔堅持說只是重傷。

再見徐妍我真的很彆扭,滿腦子都是她吻我的樣子。我心裡藏着這樣嚴重的曖昧,根本無法讓自己保持在她面前冷靜,有時覺得自己過分溫柔了些,唯恐她發現那天的事,態度就忍不住走入了惡劣的極端。

於是我倆的關係在這之後時好時壞。她也開始邀請我參加她的party,有時收到別人的邀請也會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學校裡開始傳說她追我,但我心裡很明白,她是覺得那天我還算照顧她,心裡對我比較有底,不管別人怎麼說她,我還是願意相信她只是太單純了,傻乎乎的但絕不是lisa那樣的不檢點。

畢竟我的成績不錯,也已經可以說好德語,所以我還是找到了可以結現金的家教工作,華人圈的朋友還幫我介紹了雖然違法,但收入頗高的代寫論文工作。

比起洗盤子,這些工作已經好了太多,因此這段日子並不是太難熬,最大的日常消費只有party的平攤費用,偶爾徐妍會幫我墊點,我一推搡她就要說我“大男子主義”,這頂帽子扣得我十分難受。因爲我們學校有女權俱樂部,她也參加,時不時得還去遊行,跑到論壇上去寫文章呼籲,大男子主義一下就跟她站到了對立面上。於是久而久之我就不怎麼拒絕了,選擇多去幹點活。

第三年時,我考上了研究生,暫時不能跟徐妍在一個班了。那年假期的天氣忽冷忽熱,我在某天早晨突然發現自己完全起不來牀,量體溫發現在高燒。剛剛給學校交了費用,口袋裡沒錢,我也沒保險。挺了一天感覺愈發不好,我只好打給了我表姐。

說了幾句我就失去了知覺,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了。我表姐坐在旁邊哭,滿臉自責。

我舅舅和我爸爸他們依然很堅持,但我和我表姐的關係就此和好,她給我拿了現金,叫我先讀,以後的事以後再考慮。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