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讓她不着急。眼看着兩個人的年紀都不小了。賀夫人心裡嘆了口氣，現在有了小寶，她這心總算可以安下一點。
“孩子現在在哪裡養着？”
高柔笑着道：“現在在我一個朋友家裡，被養得很好，他們一家子都很疼他，您可以放心。”
賀夫人點頭，看照片，這孩子眼睛頗爲有神，就是比較嚴肅。不過自小沒有父親，就靠高柔一個人，孩子養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
秦晴親自剩下的樣本進行提取檢測。
樑醫生看她認真的樣子，笑着道：“你不相信以翔？”
“有關係嗎？”秦晴歪着頭，眉頭微皺。
“你重新檢驗，不是因爲不相信？”樑醫生靠在臺子上笑着問。
秦晴看了他一眼，將樣本小心放進檢測儀，才摘下口罩道：“我重新檢測和我相不相信他沒有關係，我只是想確保結果沒有錯誤。”
樑醫生點頭。
說實在的，他很久沒有聽過這種純科學性的論斷了。他忘了，秦晴是個專業人士，或許感情會影響她的判斷，但是絕不會凌駕於理智之上。
樑醫生笑了笑，也跟着摘下口罩道：“要二十四小時。”
秦晴點頭道：“我知道。”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不過她還是會重新檢測。凡不是她親手接手檢測的數據，她都會再重新檢測一遍。只有這樣，她才能在數據意外出錯的時候，準確找到原因——這是從學生時代養成的習慣。
樑醫生看她眉目分明的樣子，笑着道：“說實話，你相信他嗎？說不定，我偷換了數據也不一定。”
“這是選擇題嗎？”
“嗯？”
秦晴道：“你是想問我，在數據和他之間，我選擇相信哪一個吧？”
樑醫生笑了，甚至鼓掌。
“你的答案呢？”
秦晴想了想道：“我更相信數據。”
“嗯？”
“他的過去我控制不了，”秦晴看着樑醫生，眸中透着某中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但是如果你問的是現在。我可以肯定告訴你，我相信數據，也相信他。”
她相信那傢伙的感情，不過有一點對他有時候的霸道不認可。她有自己的判斷和決策能力，她討厭被人否決的感覺。那傢伙不告訴她，不就是怕她衝動嗎？
哼，自大的傢伙。
“樑醫生，結果我會自己過來取。打擾了。”
樑醫生不反對。這種檢測，換成他，也絕不會讓第二個人碰。
秦晴提取完樣本之後，打了個電話回辦公室。若說升了主任有什麼好處，那第一好處就是不去的話不用經過誰同意，時間相以前自由，卻也忙碌很多。
“喂，主任，您今天還來嗎？”是助理小桃接電話。
秦晴看了看錶，身體又實在累得可以，她道：“我今天不回辦公室了，有緊急需要處理的，你先幫我收着，明天回去我會先處理。剩下的，讓他們看着辦。”
“哦，好，”助理看着登記表道：“對了，主任，血檢中心的負責人剛纔過來了一趟，我看挺着急的，似乎是血液樣本有問題。”
秦晴皺眉，“我知道了。我會打電話過去，還有其他嗎？”
小桃看了看，搖頭道：“沒有了。”
秦晴又吩咐了兩句，才掛了電話。之後又給血檢中心打了個電話，“喂，我是秦晴。”
負責人聽到是秦晴電話，連忙道：“主任，飛鷹隊的血液樣本少了一份。可能是有漏的。”飛鷹隊的所有數據都是編碼，有沒有少很容易看出來。
本來若是其它的隊，他們自己也就能處理了。但是現在飛鷹隊，明顯只接受軍醫部最直接負責人秦晴的對接，他們只能通過秦晴來通知。
秦晴聽到這個消息，一想就知道少了哪一份。不過她不能直接說。
“少了哪一份？”
“編號069。”
不出所料。
秦晴道：“這件事我會和飛鷹隊對接，你們先檢測其它的吧。明天我會把血液樣本帶回去。”
“嗯，辛苦秦主任了。”
秦晴笑了笑道：“是你們辛苦纔對。明天見。”
“明天見。”
秦晴打車回家，路上給賀以翔打電話。想到白天賀以翔離開的樣子，秦晴嘆了口氣。孩子是大哥親生的這件事，肯定比是他自己的還要衝擊。以賀以翔的動作，現在指定已經撒開網查了。
秦晴打了一個沒接之後，也沒再打，直接回家休息。本想只是小睡一下，結果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而且如果不是有人叫她，恐怕她還醒不了。
她轉頭看向牀邊的人，光亮讓她有些不適，“怎麼回來了？”
賀以翔擡手將她扶起來，淡淡笑着道：“再睡下去，你今晚就不用睡了。”
秦晴轉頭看他，“事情查得怎麼樣？”
“剛開始，”賀以翔輕吻她的額頭道：“不過，很快就會有結果。這件事，我暫時不打算告訴大哥。”
秦晴點頭道：“可以等查清楚了再告訴他。”
“嗯。”
賀朝陽對姚雨用情太深，現在讓他知道這件事，有害無利。
“肚子餓嗎？”賀以翔輕聲問。看秦晴的樣子，明顯是睡了一下午和小半個晚上。
秦晴揉了揉肚子，點頭道：“有點。”
賀以翔笑着揉她腦袋道：“正好我也沒吃。等着。”說完，在她怒瞪，動手拍他之前離開房間。
秦晴擡手將頭髮弄整齊，口中不滿嘀咕了兩句。正準備從牀上下來，就聽到一聲手機響。她轉頭，是賀以翔的手機放在了房間。
秦晴多看了一眼，是賀夫人來電。
秦晴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探出頭喊了一句，“以翔，有電話。”
賀以翔做着面，聽秦晴喊，回了一句，“誰的？”
誰的？
秦晴沒回答，而是直接拿到廚房給他。
賀以翔見她不說話，也不接，低頭看自己手機，看到後，挑了一下眉，“不想接？”
秦晴臉微紅，催促他，“快接！”
賀以翔聳肩，拿過手機接電話。秦晴則接棒他的活，看了眼鍋，知道他打算做面，從櫥櫃裡把面拿出來，自顧準備。賀以翔徑自在旁邊接電話，也沒回避，看她動作有些輕快，嘴角微揚。
“嗯……嗯……”
秦晴雖然沒有刻意聽兩人說什麼，但是賀以翔沒回避，她又不聾，倒是聽了個實實在在。只是賀以翔無論賀夫人說什麼，都是答“嗯”，和其它男人面對家裡電話如出一轍。
見秦晴看他好幾眼，賀以翔挑眉詢問。
秦晴笑了笑，聳肩，她什麼也不說了。
“嗯，媽，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賀夫人叨叨了半天讓賀以翔注意身體之後，終於說到了回家的問題，“小二，秦晴有沒有跟你說過，回家住的事情？”
回家住？
這個問題，一個忘了，一個壓根不知道，不過幸好還有默契。
秦晴看過去，就聽賀以翔道：“說過。”
秦晴看賀以翔毫不猶豫的態度，認不出側目多看了他一眼，賀以翔面不改色。可是賀夫人顯然還有自己的看法，“小二，秦晴沒在旁邊吧？”
賀以翔聽到這個問題，嘴角微揚，他直接走到秦晴身邊，摟着她的腰，靠在她肩頭，就在她耳旁道：“我在部隊，秦晴沒在旁邊。”說完，咬了一下她耳朵。
秦晴瞪他一眼，臉紅紅的，啥動作不敢做，啥話也不敢說，生怕讓賀夫人聽到動靜。
賀以翔嘴角揚着，有一點痞子的壞笑。
賀夫人一聽賀以翔在部隊，想讓他們今晚一起回來的想法只能暫時打消了，“以翔，不是媽說你，你是成家的人怎麼能成天留在部隊呢？有時間應該多回家，多少夫妻感情就是聚少離多最後出事的，你娶了人家，就別冷落人家，知道嗎？”
聽賀夫人這句話，秦晴更不好意思了。
賀以翔看她的紅臉，知道她在想什麼，擡手，輕撫她的臉頰，對着電話道：“媽，秦晴是我妻子，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賀夫人說完，道：“對了，回家這件事，你們怎麼考慮的？”
賀以翔道：“家裡太遠，回去不方便，等以後再說吧。”
賀夫人聽到這個答案，已經聽了好幾年了。不意外，卻還是失望。
“嗯，那就以後再說吧。”說完，賀夫人嘆了口氣道：“小二，聽媽一句勸，你爸當初也是爲你好，就算是有錯，這麼多年，就讓它過去，好嗎？”
聽賀夫人這麼說，秦晴好奇地看着賀以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聽賀夫人說話，覺得賀以翔和賀省長之間有問題了。
賀以翔放開她，離開廚房。
秦晴沒有聽到賀以翔說什麼，但是他的語氣明顯不似剛纔的輕鬆。她心中微微堵着一口氣，轉身下面條。麪條快好的時候賀以翔纔回來。
一回來，聞到味道很香。
“加了什麼？”賀以翔接過秦晴手中盛好的兩碗麪，好奇地問。
秦晴沒回答他，只是跟在他身後幽幽來了句，“肉食動物~”
賀以翔啞然失笑。對於他好吃肉不吃青菜這一點，秦晴雖然不滿，但是也沒真的禁止過，很多時候做菜都會加。但是啊，雖然沒禁，有時候卻會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