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太貪心，也不會有今天。
“只要你們放我走，我明天，不，我今天就走。我是米國人，我可以自由離開的！”
聽到這句，賀以翔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左飛則更直接地將刀拿起來，兇狠道：“你特麼少給我放屁，快給我把事情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否則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別別別！我說。”看着那泛冷光的刀子，還有眼前跟閻王有得一拼的兩人，那醫生顫顫巍巍道：“這件事，連高家老爺子都不知道，告訴你們……”
“你特麼再廢話試試！”
那醫生看了左飛一眼，見賀以翔也不說話，心中那種害怕稍稍收了起來。這兩人，誰主事很明顯，他道：“你急什麼，我又不是不說。你看，你就沒有這個兄弟冷靜。”
“兄弟？”
左飛笑了，他將刀子放下，道：“好啊，是我太着急，你慢慢說，我不打擾你。”
賀以翔靠在椅子上，姿態有些慵懶。聽到這句，他的嘴角微揚，那醫生見他笑了，心裡更是放寬了下去，絲毫沒看到，那掩下的眸中早已是冰冷駭然殺意！
“八年前，有一天，高家二小姐來找我，說要我給她檢查有沒有懷孕，”那醫生笑着道：“說實在的，我聽到這個挺意外的。高家的家訓，看起來一直很嚴，而且，那二小姐看起來也不像會做這種事情的人。當然了，言歸正傳，我以爲她來找我檢查，是想萬一有了孩子打掉的。沒想到，我一檢查，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賀以翔看着他，淡淡重複道：“她沒懷孕？”
“根本沒有！雖然已經不是那個什麼處，但是的確沒懷孕，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檢查結果出來，我以爲二小姐會很高興，誰知她居然當我的面發起火來，說不可能沒懷孕。我做醫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未婚的女人這麼希望自己懷孕的。”
左飛結果道：“所以你就給她僞造了結果？”
那醫生笑着道：“這個主意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她提出來的。我可不敢提這個建議，要是被高家老爺子知道了，我也甭想混下去了。”
“那你後來又爲什麼做了？”左飛嘲諷地問道。
那醫生道：“你也別這個語氣，要是你，你也會答應的。你知道高家二小姐給了我多少錢嗎？足足有這個數。”說完，他舉起五根手指。
“五百萬？！”
左飛震驚，連賀以翔都擡起頭看向他。
那醫生見兩人同時看自己，笑着道：“怎麼樣，要是你們，也會心動吧？”
左飛看向賀以翔，高柔不過是高家的二小姐，自己又沒有什麼產業。更何況還是八年前，哪來這麼多錢？！
賀以翔道：“你收了錢，就離開了高家醫院？”
那醫生聽賀以翔親口問他，笑得更加得意道：“要是你，你不走嗎？而且，當時我和高家醫院的合同剛好到期，又正好有醫院缺醫生，待遇比高家的還好，我走是名正言順的事情，誰也查不到我。當然了，除了你們。只是我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查到這件事的？這件事，當年除了我和高家二小姐，可沒有人知道。”
賀以翔沒有看他，只是對左飛揚了一下下巴，然後起身離開。
左飛和賀以翔、賀朝陽、樑醫生幾個人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比起樑醫生，左飛是賀夫人親自撫養的，對賀朝陽和賀以翔比兄弟更像兄弟。所以賀以翔今天的事情沒有瞞他，他也知道事情大小。
賀以翔一個眼神，他就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了。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那醫生叫着，但是卻被左飛一把摁下。
“你還有沒說完的？”左飛冷笑道：“和我說就可以了。”
那醫生看了他一眼，冷哼道：“和你說有什麼用，你還不是聽他的。不如直接和他說過癮。不過算了，反正我該說的也說完了，你該放我走了。”
左飛將倒重新拿在手中，獰笑眼神透着血腥之意道：“我沒有不放你走。”
“喂，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他剛纔說了，要放我回米國，你想違抗命令嗎啊？！”
“違抗命令？”左飛笑了。他一把將他的手拉過，然後摁在桌上，“這就是命令。”說完，他刀直接狠狠地剁了下去！
“啊！”
慘叫的聲音在封閉的水泥房間裡響起，可惜除了房間裡的人誰也聽不到。京城世家，做事透着的是一股狠。斬草不除根，特別是面對這種人，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反咬一口。
過了今晚，華夏就不會有這個人。而因爲無法再當醫生，甚至有着污點案底，他以後在米國的生活只能用苟延殘喘來相容。
賀以翔從輝煌離開，直接開始動手查高柔的賬目。
賀朝陽在經濟司的五年，爲了賀家以後在經濟方面的地位，悉心栽培了不少人員，其中包括幾個銀行的官員。其中，央行副行長之一就屬賀家派系。賀以翔要通過關係查一個人八年前的賬目，並不難。
——
公寓裡。
秦晴聽着賀夫人所說，微微皺眉道：“媽，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賀夫人深夜造訪，卻說的是和上次差不多內容的話，這讓秦晴有些費解。
賀夫人拉着她的手道：“也怪媽當初多想，以爲小二和高柔有什麼。這兩天我想了想，小二不會這樣做，而高柔那孩子，其實心眼可以，人也還算懂事。知道你和小二在一起，不會亂來的。”
秦晴越聽越皺眉，她怎麼有種，賀夫人在爲高柔說好話的錯覺？
賀夫人看到秦晴皺眉，笑着拍她的手道：“你也別多想。媽今晚來，其實也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是媽想錯了。媽太擔心小二會犯錯，所以那天見面，話說得有些重。只希望別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
秦晴眉頭這才微微鬆開，道：“媽，不會的。我相信以翔，知道他會怎麼做。”
賀夫人笑着道：“那就好。媽真擔心那天你是安慰媽才這樣說的，現在聽你還這麼說，媽算是放心了。”
秦晴看着賀夫人慈愛的眼神，忍不住握着她的手道：“我清楚知道我嫁的男人是什麼人。雖然或許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相信他，我還是能做到的。”
“好，有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賀夫人道：“秦晴，嫁入賀家，不比尋常家。你或許得不到尋常家的安穩日子，但是賀家的男人，絕不會辜負自己的女人。”
秦晴點頭，“嗯，我知道。”
賀夫人看她的樣子，彷彿有點自己年輕時的影子。罷了，不是世家出身還不懂事，慢慢教，總會懂的。
“好了，媽就說這些。有些晚了，媽也該回去了。姚姚還等着我。”
“嗯，我送您吧。”
“就送到門口吧，外面有些涼，你也別下去了。”賀夫人道：“私底下，沒這麼多規矩。”
秦晴聽到這句，臉有些紅。
在對長輩上，她的確是很有欠缺。沒什麼交往經驗，也不知道怎麼做算是親近，怎麼做又是疏遠。只能是慢慢琢磨，慢慢去學。
賀夫人從樓上下來，司機給她打開門，“夫人，回去嗎？”
“嗯，回去吧。”
賀夫人看了眼樓上的燈光，心中嘆了口氣，但是眸中卻是一抹堅定。
她對高柔是穩，對秦晴，還是穩。
賀家能有今天，除了男人出類拔萃之外，女人也是巾幗不讓鬚眉。
權瀲紅深知高柔的**，所以她借力打力，以此來穩住她，來保證賀家的子孫不出意外。賀家是正經的門庭，或許其它家族會允許家裡的男人有其它糾扯不清的關係，但是賀家決不允許。在官場，任何德行上問題，都足以扳倒一個家族。
因爲後院起火都倒下的家族，不勝枚舉。
賀夫人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也不會允許。所以，她穩住高柔，讓她安分，不去前面搗亂。而至於孩子，她會想辦法處理，儘量將這件事情的影響壓到最低。
所以，她想到了秦晴。只要秦晴能穩住，這件事情她就有把握不被人捅出去。
賀夫人揉了揉眉心，微微談了口氣。前頭開車的鐘叔聽到這聲嘆息，看了一眼賀夫人道：“夫人是在擔心二少夫人嗎？”
難得聽到鍾叔主動問話。鍾叔一家也是跟了賀家一輩子，是名符其實的自己人。
賀夫人笑着道：“老鍾，你對秦晴怎麼看？”
“哈，夫人，這事問我哪能作數啊。”
賀夫人道：“你只管說。”
鍾叔透過後視鏡看了賀夫人的眼睛一眼，繼續看前方，淡淡道：“還稍顯不足，需要磨礪。不過底子不錯，如果培養得好，您後繼有人。”
賀夫人聽到這個評論，笑了，“老鍾，這話可不像是你說的。你見過她也就沒幾次吧？”
老鍾笑着道：“跟着夫人這麼久，怎麼說也得學會看人。”
賀夫人笑着，沒有再說話。老鍾看她的樣子，沒看出什麼來，但是也習慣了。這位夫人的處事，是不用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