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花爺粉
(腦洞福利/伶人歌)
年光是也,唯只見,舊情衰謝。
清漏移,飛蓋歸來,從舞休歌罷。
——《解語花》
《海棠篇》
陳舊的小花鼓敲出精緻的小曲調,臺上一角的簾子被人撩起來,粉紅戲裝的花旦踩了碎步款款出來,擡袖遮面,只留一對桃花眼露在外頭,回首間,流連處,朝着檯面下的人擺弄出一個眼神,千嬌百媚,欲語還羞,媚了人心,穌了人骨,花旦甩開水袖,一轉身,一拋眼,裙襬盪漾出一圈一圈波紋,連裙邊都帶了三分媚意,風吹動臺邊的那株海棠,花瓣落了下來,隨着他的動作飛動,他開口細吟,一腔吳儂軟語
—— 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
——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
——我步香閨怎便把全身現
是牡丹亭裡的遊園驚夢一折。
迴轉腰身,帶起了戲服後的淡黃流蘇,頭上的步搖隨着他的動作搖晃不停,印着光,閃了臺下所有人的眼,入了所有人的心,若說天底下有狐媚,那他定是其中之一,不然又怎會魅惑了人心。
花鼓不停,柔滑的嗓音猶在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良辰美景奈何天,戲文哀怨,連他的唱腔都帶了七分哀愁,怨了春閨,愁了青梅。我本是唱戲人,奈何我入戲太深。
——則爲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釦鬆,衣帶寬,袖稍兒搵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是爲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相逢好處卻無言,是情到深處。
水袖掃出一個豔麗的弧度,恰好遮住了他的顧盼生輝,驚起一片唏噓不已,衆人只知他得了麗孃的靈魂,卻不知他是得了她的一腔深情,情深入骨,才得以每一個動作都帶了一分深情,才演活了杜麗娘。
——困春心,遊賞倦,也不索看薰誘被眠,春那,有心情那夢兒還去不遠。
困春印,遊賞倦,曲終。
戲曲唱罷,收起聲腔,微微抖落那一身的海棠花見禮福身,送官客,人散。
“二爺,你看看我的身法對不對。”
“嗯,不錯。”
“二爺你還沒給我取名字呢,你答應我爹的。”
“你老子叫解連環,你就叫解語花吧。”
“解語花是什麼意思啊?我不要不明白意思的名字。”
“解語花開嬌朵朵。”
解語花開嬌朵朵,終究是奼紫嫣紅開遍,人去樓也空,想再重逢已爲時已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