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董事會公佈了你挪用公款的事情,對吧?”
“你知道那段時期是多麼快樂麼?我毫不顧忌她結了婚,不顧及流言蜚語,不顧及生意了。我變得越來越沉迷於她。最後我們背離了倫理道德,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即使我最後被趕出了董事會,我被所有的人恥笑,我認清了她的真面目我都不後悔。因爲我摸到了她的手,親吻到她的嘴脣,嚐到了她身體的味道,這讓我感覺我擁有過她。”樸基東繼續沉浸在過去的美好謊言裡無法自拔。
“我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麼?就只是趕你走麼?”
“是的,就只是趕我走,爲了自己家獨吞股權,成爲最大的股東。那時候珠恩的父親過世了,珠恩早已當上了董事長。她想趕走我,因爲我是一個威脅。所以製造了這一連串的假象,我卻心甘情願的跳進了她的陷阱,哈哈。”他大笑起來,搖着頭,“我愛她卻也害怕她,或許她從未愛過我,所以我只是她完成心願的一顆棋子吧。”
“可是後來呢?聽說是你的弟弟接替了你的位置。”
“是的,仇範死後,我弟弟樸東順一直很頹廢,直到進了公司他才漸漸好了起來。”
“跟我說說你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吧。你們,關係怎麼樣?”
“我和他早已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他是在韓國長大的,而我是在中國長大的。文化和語言的差異讓我們兄弟團聚之後更加對彼此珍惜。越長大越是感覺都變了,當我要求父親將股權留給我,讓我接管公司的時候,東順就一直疏遠我了。我不知該怎麼處理這樣的關係,我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才畢業兩三年而已,處處不成熟。我該怎麼把公司分給他管呢?所以我就在公司給他安排了工作,沒想到他拒絕了我,一氣之下回了韓國,不久後將以前談的女朋友帶回來,說是要結婚。”
“他的女朋友就是仇範。我的父母親都覺得仇範這個女孩子不好。並不是對她的家境有偏見,而是她這個人。”
“她怎麼啦?”
“我們大家都認爲她一副不良少女的樣子。可東順一直苦
苦相求,說他們十分相愛,希望我們成全。我想到說不定結了婚,他就會變的成熟又有責任心了,所以就跟我的父母商量,結婚未嘗是一件壞事。後來,看仇範雖然打扮說話有些另類,爲人還是十分善良有禮貌的,所以我們大家就接受了她。然後他們很快的結婚了。”
“結婚之後不久,仇範被檢查出已有身孕,家裡人都格外的開心,期待着這個小生命快點降臨人世。直到有一天,我剛好回了南京一趟,東順和仇範在樓上大吵起來,東順衝下樓對大家說道:‘仇範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們家裡這一下就翻起了大浪。”
“爲此我一直在家裡呆着,維繫着家裡的和平,等着事情得到解決的那天。我們家裡人都是很傳統的,希望他們兩個好好商量下,要麼離婚要麼把孩子打掉,息事寧人。不幾日,一天晚上,大家都吃過晚飯,在後院散步,卻看見一個身影從三樓墜下,緊接着聽見‘嘭’的一聲巨響,那個身影直直摔在大理石臺階上。我們大家都慌了神,跑過去一看,是仇範,已經斷氣了,她自殺了!”樸基東講到這裡,停下來,抱歉地看着我,又遞給我一些紙巾。原來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那天你們家沒有其他人麼?”
“沒有。都是家裡人。”
“那麼說來,仇範真的是自殺的了。那時候東順在哪裡呢?”
“他嚇傻了,癱軟在三樓陽臺那裡大哭着。”
我真的是感到太吃驚了,仇範真的是自殺的。是因爲樸家逼迫她和東順離婚麼?還是自己覺得有愧疚呢?還是其他的原因呢?可爲什麼周先生親口承認是自己害死了仇範呢?難道真如徐明哲說的兩大家族利益之爭,勢必會有人犧牲麼?樸東順真的將仇範作爲一個籌碼換取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麼?金珠恩真的是爲了保護周先生與樸東順做了這筆交易麼?真的如她自己親口所說的一樣,她還一直愛着周先生麼?
“再然後東順接替了你的位置,那你們之間有過矛盾麼?”
“是的,仇範死後不久。珠恩就突然變了臉,對我開始不冷不熱。一次開大會,她突
然拿出半年多前一份財務報表,指出裡面的一個漏洞,告訴大家她發現曾有人挪用過公司公款。大家紛紛聲討財務部勢必查出是誰做的。這讓我又吃驚又害怕,我去找珠恩,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她竟說到,我必須離開公司。她還鐵石心腸的說她從未愛過我,一切都是她處心積慮的計劃。我想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就向各位股東承認吧。沒想到大家都一心以爲是我自己想要從中謀取私利,因爲我將投資賺來的錢都揣在自己腰包,這樣剛好正中了珠恩的意思。她就是想要敗壞我的名聲,動搖我們樸家在董事會的地位,只要東順在工作的時候犯了一點錯誤,被大家抓到了把柄,那就完了!到最後,全董事會的人都會逼我們樸家賣出股權。所以我跟東順交代,以後要好好工作,好好學習,千萬不要犯錯。他卻對我說的忠告不予理會,冷淡的說叫我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父親母親都已經年邁了,也不會再重新回到公司。我聽聞東順在公司平時表現得十分溫順,雖所持的股份佔到全公司的五分之一,但在董事會毫無地位,經常被年長的人牽着鼻子走。其實在珠恩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時常打擊我們,我的父親因爲難以招架得住,最後在我祖父的勸說之下就退出了,讓我接替他的位置。說實話,我並不覺得這股權有多麼重要,關鍵是我們家族在集團的名譽啊。珠恩真的做了傷害我們家的事情,可都怪我,怪不了她。”
“基東,你是個好人。因爲愛讓你衝昏了頭腦,你沒有錯,你也不必自責。”我安慰他。
“謝謝。我害怕以後我們家真的會遇到什麼挫折,所以才新開了這個公司。我想,我有實力管好一個公司,我還年輕,可以發展自己的事業,重新建立一個家族企業。”
“對啊,所以不要在與以前計較了。你可以的。”
樸基東點頭溫馨地笑起來,或許我猜不透他爲什麼經歷這麼多還依然可以保持一顆積極樂觀、真誠善良的心,是因爲我的內心跟他不一樣,我還不夠強大到可以不折不撓,可以釋然地放棄讓自己痛苦的東西,可以重振旗鼓,跟隨自己的心,讓自己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