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不久後在一個綿綿雨夜來到我的公寓,把自己全身淋溼了個透。他帶來的還有一個黑黑的很重的上面沾滿雨水的箱子。我吃了一驚,問他是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麼。
他開心的看着我,對我說:“我實在是太想你。所以我就直接收拾了東西就過來了。”他笑得十分尷尬,我卻有些不好意思。
“你能來,當然是好的,只是我們因爲分開了剛好關係有所緩和,不再每天鬧矛盾了。你這樣過來,我怕我們還會再吵起來呢。”
“但是,我們已經分開太久了,已經有了一個月了。”
我停下來,想了想。
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沉默起來。他想抽支菸,可是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發現它們都溼透了。他很懊惱,卻一句話也不再說,將打火機扔在茶几上,說了一句,我走了。然後就開了門,離開了。可他的箱子,還躺在玄關那裡,對着我,泛着黑漆漆的光,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水。我反悔開了門預備追出去,誰想到周先生並未離開,他就站在門外,聽見門響立馬扭頭看見我,懊惱的臉立馬變爲晴天。
“你怎麼哭了?”他抱住我,替我擦掉淚痕。“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有不歡迎你。”
“可你明明不希望我留下來。”
“你好煩啊。”我怪嘖一句。
“進去吧,別人看着咱們呢。”
我回頭一看,竟是隔壁的曹先生。訕訕的打了聲招呼,我拉着周先生的衣領就進了門。
周先生說道:“有一個度假勝地非常適合我們。”
“哪裡都行,但你現在應該先把溼衣服脫下來。外面下的雨又不大,你怎麼全身都溼了個透,你是掉到河裡了麼?”
“你怎麼知道的?”他給我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我真的掉到河裡了。下午的時候我在郊外租了一棟度假別墅,待會我們吃了午飯就去吧。”
“是麼?那是去幹嘛呢?”
“那裡很不錯的,有天然的游泳池,還可以野餐、釣魚。”
“好啊好啊。” 我開心的不得了。
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被花叢包裹的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小小的精緻的別墅映入眼簾。整個房子都是被花叢籠罩着的,庭院裡種滿了鬱金香和蘭花,萬年青鬱鬱蔥蔥,芬芳撲鼻而來。一位傭人接過我手裡的東西,安排我們進了門。裡面十分舒適,所有的傢俱和擺設給人溫馨又和諧的感覺。周先生牽着我的手,穿過古色古香的門廊,走上紫紅色的木梯,帶我到二樓陽臺,他指給我看後院那小小的像一顆藍色眼眸的湖,問我:“你準備好晚上和我一起去游泳麼?”“當然!”
下午的時候,太陽很好,我穿着吊帶碎花長裙,他穿着白白的襯衫和沙灘褲。就這樣坐在草地上,相互依偎着,聽涼爽的湖風在耳邊拂過,撐着陽傘一起靜靜地等待魚兒上鉤。我們在午睡前溫柔了一番。等到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周先生搖醒我,扭身下牀,去換了花邊的大褲衩,又跑過來,輕輕地脫下我的衣服,又將他大大的白襯衫套在我身上。
“你爲什麼什麼都準備的很周密,單單沒有爲我準備泳衣呢?”
他壞壞的笑起來,“整個後院都是我們的,幹嘛還要穿泳衣呢?”
光着腳來到了湖邊,草地裡開始有了露水,踩在腳上溼溼黏黏的。湖的四周圍着綠油油的草坪,草坪又被濃密的不死樹包裹,最外面就是白色的油漆漸落的鐵柵欄了。別說是人,一隻野貓野狗也進不來。從岸上和湖裡銜接着半個碼頭,它用結實的木板做成,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只有幾片落葉,白天被太陽烤的現在還有餘溫。說是碼頭,卻沒有船。不過湖這麼小,也沒有要船的必要啊。圍着這碼頭,有一圈紅色的浮標。周先生告訴我,浮標裡面的湖底是用水泥砌好了的,十分平整,不用擔心水草之類的;浮標外面就不要游過去了,水太深會淹死人。說完,他一猛勁兒扎進了湖裡,迸出大量的水花,轉眼不見蹤影。我緊張地叫了幾聲,他才探出頭來,撥弄四周的漣漪層層疊疊地泛起,笑着招呼我下水。說罷,自己又先自顧自地逍遙地擺動四肢遊動起來。天有些涼意,月光灑在水面上,他遊動的身影在水面下隨着波光搖曳着,我癡癡的看着他,這一幕太美麗了,我想永遠將此深刻在腦海。
周先生見我遲遲不下水,衝我叫道:“下來啊?”
“我得做一下熱身運動啊!”我回應他,站起身來,抖了抖腿和胳膊。他此時也游過來,來到碼頭這邊,輕拉住我的腿,說:“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把你拉下來了。快下來吧,水不冷。”
遊了很一會兒,我們都累了,爬上岸邊坐下休息。他將浴巾圍在我身上,坐在我身邊,水面開始平靜下來。我看見我們身上的水滴開始蒸發,在月光裡冒着霧朦朦的熱氣。突然,他指向遠處,“看,那是什麼?”
“什麼?”我看過去,“什麼都沒有啊?”
“那是星星啊。你想不想要啊?”他衝我一笑。
“我要,你敢給麼?”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說完,他就又跳了下去。游到光亮的影子那裡,拍了拍水,做出抓到什麼似的的樣子,然後折回來。我被他逗得開心極了,取笑他說:“你不會像電視上面那樣,偷偷地準備了戒指吧?現在你拿出來給我看看啊?哈哈!”他懊惱的看着我,將什麼東西套在我的手指上。我
一看,真的是一枚鑽戒!
“準備好的驚喜,都被你識破了。”
“嘿,你就這樣戴在我手上了,不準備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嗎?”我感動得快說不出話來,周先生卻自顧自地埋怨我。
他聽了我的話,緩過情緒來,呆呆地看着我的臉,我揭掉浴巾,滑下水去,落在他的懷裡。“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
他將我托起來,放在他的腰間,將頭埋在我的胸前。“嫁給……”他說。“好啊。”我沒等他說完,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這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了。我們之間發生的許許多多都成爲了我們結合的牽絆,當然也來自於我們的內心。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得到他的許諾更讓我幸福的了。“謝謝你,爲我準備的這些驚喜,雖然不小心猜到了,可還是十分的感動。”
就這樣,我們在美麗的郊外別墅度過了難忘的五天五夜,並將婚事也好好的計劃了。
周先生的休假結束後就提了他的箱子離開了。回到他自己的公寓工作方便些,他也想處理售賣公寓的事情。我等待着,婚期快些到來。
至那之後,樸基東看見我手上的戒指向我打趣:“平時也沒有見你談起過你有男朋友的事情啊,我這不是白忙活了麼?還準備由朋友關係進一步變成更親密的關係呢!怎麼突然就說要結婚了啊?新郎是誰啊?我認不認識啊?”
“是周先生。”
“什麼?你是說周先生?”他驚詫的看着我,說不出話來,“那麼就是說珠恩和周先生離婚了?”
“是的,幾個月前他們就離婚了。”
“爲什麼離婚?我甚至還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我和周先生很久以前就在一起,在他們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再算得早一點是在仇範和你弟弟結婚前夕。”我頓了頓,望着樸基東懷疑的眼神,“你知道他們分居很久了,而且感情不是特別好,再加上他們也沒有孩子。”
“在我印象裡,周先生是極愛珠恩的,他對她的愛絲毫不輸給我。你知道麼?周先生對珠恩做的最偉大的事情,就是原諒珠恩在醫院擅自墮胎並摘掉了子宮。那是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如果那個孩子是我的,我一定會恨珠恩一輩子。在我和珠恩的那段小小的插曲之後,周先生十分消沉,還去過酒吧夜夜買醉,我聽到周先生有外遇的謠言,但是我不知道那人竟是你。那個時候仇範和我弟弟也經常出入那家酒吧。”
“我,我們是盟友不覺得麼?我祝福你們,同時我也謝謝你。”他突然睜大眼睛,激動極了。
“你要回去找金珠恩麼?”
“試一試總可以吧!”他笑起來,威風得像一位準備打勝仗的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