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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五章·夢裡花落知多少呢

正文_第三十五章·夢裡花落知多少呢

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面對空曠無人的房間,我手裡緊緊地握着那個錄音帶。

聽還是不聽,這是個問題。就像生存還是毀滅。

我很害怕。真相。

想了很久,腦海裡一直迴旋着仇範和徐明哲的笑臉,以及周先生的冷漠。

現在有很多真相需要我去發掘了,只能靠自己。是的,靠自己。從我未來赤島之前開始。

第一件:是誰阻撓金家認親?

第二件:金珠恩究竟是不是金家血脈?

第三件:金珠善爲誰所殺?

第四件:誰殺了仇範?

第五件:誰要我死?

第六件:誰害死了徐明哲?

現在手中的錄音帶可能能解開第三件謎題:究竟是誰殺了金珠善,並僞造成一場意外?周先生曾經說過,是他受金珠恩的蠱惑,害死了珠善。他前言不搭後語。甚至不知道珠善死去的時間和死因。前後矛盾,可見他一直是認爲珠恩做了這件事,爲了保護她才這樣說的。那麼會是金珠恩殺死的嗎?她會這麼狠心殺死可愛的弟弟嗎?要是這樣做,被金老先生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可見,她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那會是大衆傳言阻撓金氏認親的樸家嗎?樸家的目的何在呢?我曾聽徐明哲講過金氏與樸家的恩怨,祖輩是戰友,此輩是企業夥伴。無時無刻不在商場中爾虞我詐。可是阻止認親能給樸家帶來什麼利益呢?我想不通這一點。這是完全沒有動機的一件事情啊。我搖了搖頭,否定樸家這個嫌疑對象。那會是誰呢?

真相就在錄音帶裡面。

按下放音鍵,磁帶兜兜轉轉,傳出一長串滋滋聲,像很老的留聲機。突然,仇範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從哪裡說起呢?這種事情,八年前了。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可能會記得在中學時和誰一起徹夜長談,和誰一起分享八卦,和誰一起訴說家庭煩惱和小秘密,但不會記得金珠善那個男孩子的所有印象。”她說的那個誰,是我。我知道,我也記得,我在心裡說。

“唯一的一次,是記得的,因爲對我來講,印象極爲深刻。那也發生在他出事的那一天。”她停頓一下,“呀,小傢伙在踢我。”

我聽見徐明哲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笑了,他問了一句:“還好吧?”

“沒事沒事。小傢伙可能不喜歡我回憶不開心的事情。”她接着說,“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乾旱的北京的確突然就在晚上下這麼一場讓人猝不及防的大雨。我撐着傘走着,看見珠善也撐着傘在大雨中走着。可能是從沒有自由地在雨中漫步,他看起來很開心。我正要和他打招呼,結伴同行的時候,他的身邊停下一輛車。我想應該是接他回家的人吧。珠善他家極其富有,每日放學會有管家帶着司機來接他。只那一天,司機和管家都沒有來,來的竟是他家的保姆,並且開着一輛很舊的車。我看不太清,但我確信是那位小姐姐,她來過學校給珠善送過午飯,還叫他將魚丸分給大家一起吃,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那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她沒錯,梳着長長的馬尾,馬尾上繫着天藍色的絲帶。她停下來,伸出手臂,吃力地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珠善停下來看了她一會,說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他說完沒有上車,徑直往前面走去。我覺得很奇怪,但想珠善平時雖然在班上對待同學老師彬彬有禮,但是對待家裡的管家僕人卻是另一副面孔。上次見小姐姐給他送午飯過來,他還沒有給她好臉色。我們覺得他一定是養尊處優的毛病。可能是怪那位保姆姐姐接他晚了,還他淋了雨,所以才生她的氣來,不願上車。”

“那保姆就開着車一直在他身邊走走停停。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同校的幾位學生揹着書包撐着傘匆匆走過。最後,那姐姐還是忍不住按了一聲喇叭,珠善這才上了車。我隨即也和他們在那個路口分離,車馬上就消失在我的視野。”

這時候,徐明哲再度響起,他問:“那你說的線索是什麼呢?我還是不明白。因爲據說金珠善是因爲一起交通事故死去的。肇事司機逃逸,而且兇案發生在一條偏僻小路上,遠離學校的必經之路。對此你怎麼說呢?”

“我記得新聞報告上拍過珠善案發地的照片。那條路的盡頭是一個廢棄車輛收購站,最靠外的位置停着一輛紅色的小車,和許多廢棄的車堆在一起,看起來就像它們其中的一員。可一眼就看出,是那輛車沒錯,是那位小姐姐開來接珠善的車!那個車很破,車牌尾號是304,雖然現在照片上

的這輛車車牌已經被拆下,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被昨夜的滂沱大雨洗刷乾淨。但我絕對相信就是那輛車。”

徐明哲問:“你是說,你懷疑是那位保姆將金珠善載到這個廢棄的車輛回收站,借用天時地利的機會,報復他,並且開車殺了他,而且還巧妙地設計爲一場意外交通事故?”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一想到那位小姐姐親切美麗的臉,對比後來的謀殺我就心驚膽戰。可是據說警察在附近尋找線索,並沒有在那其中一輛車上找到血跡和碰傷的痕跡。那輛車被所有人忽視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後來這個案子偵破了很久,不了了之。之後,我有一天壯着膽子去了那個廢棄的汽車回收站,想看看那輛紅色的破車還在不在,結果那輛車早不見蹤影,恐怕是被兇手轉移了或者被回收站處理了吧。”

“而我有一個疑問就是,爲什麼沒有檢查汽車的內部呢?說不定可以提取到珠善或者那位小姐姐的毛髮或者皮膚纖維,這樣就好辦了不是嗎?”

“我聽說他家裡有一位老父親,還有一位即將出嫁的姐姐。一想到一個家庭即將迎來的喜慶被家中獨子的突然逝去打斷,我就難過。但我很害怕,我那時候太小什麼都不敢說出來,這個秘密就被我嚥下肚去了,一過就是八年。想不到今天你突然提起這件事。也沒關係,這個真相終於被我公之於衆了。”

仇範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又一陣呲呲聲之後,徐明哲的聲音響起。

“現在是2015年3月。我對金家八年前珠善受害一事繼續調查。聽過前面仇範對往事的回憶,我想那位殺人兇手是那位保姆沒錯了,她居心叵測,在兇案上費勁心機,讓人折服。於是我對八年前金家受僱的女僕做了統計。發現,金家從未請過年輕保姆,照顧一家人起居的都是一羣老婦人。看來,那位仇範口中所描述的年輕秀麗的保姆小姐姐,應該是金珠恩。可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珠善死?難道只是爲了獨佔金家的財產嗎?如果是這樣,金珠恩和林付清尋親一案真的就是不打自招了,這和曹先生所說的她們是被冤枉的大相徑庭,她們的確是心狠手辣的詐騙犯。”徐明哲講到這裡,也停住了。磁帶繼續轉了兩圈,卡住,放音鍵啪地自動彈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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