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來了越王府,府裡上下聚集在院子裡,磕頭請安。
“都起來吧,本宮就是路過。”
一院子的人還未站穩,皇后看見那滿臉英氣的少年,確實眉清目秀,儀表堂堂。
“這,可是子良?”
“草民子良,見過皇后。”子良還是有些病態,臉色略微癡呆。
“聽香兒說了,昨天病房,今日就能下牀,香兒可是有靈丹妙藥?”皇后說着自己還笑了。
“皇后見笑了,子良只是偶感風寒。”
“無論什麼病,都有人會治。”這話裡有話的說到了香兒。
莫非,她見過香兒了?又或者,她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了?
“呃……皇后娘娘說的對。”
“皇后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是爲了何事?”越夫人越聽越迷糊了。
“我與子良單獨說說可好?”皇后提出了,大家自然要回避。
越夫人遣散府里人,大廳之中只剩下子良與皇后。
“娘娘是有什麼吩咐嗎?”
“香兒可是子良的藥?”皇后不避諱。
“這個……”他不知該不該承認。
“皇上有旨意,說會親自賜婚於香兒,子良不敢胡言。”
“你這孩子,懂進退,知禮節,本宮想親自爲你從郡主中選妻,你可願意?”
“皇后娘娘,子良受不起。請娘娘收回承命。”子良迅速撩起衣衫,妥穩的跪在皇后腳下。
“既然已經成年,又無心上之人,爲何不受?”皇后誠心逗他的。既然嘴硬不承認與香兒有私情,那就逼你試試。
“子良……子良想爲國家社稷盡微薄之力,終身大事,暫且不提。”
“那要是你去了邊疆守城,香兒被皇上許配給了他人,你可記恨皇上?”
子良眼睛一轉,皇后今天是來探個究竟的。爲何最近他和香兒的事,人人皆知呢?這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草民……相信皇上能爲香兒選擇好夫婿。”
這孩子,就是嘴硬。
“那就罷了,本宮原來是聽了信王推薦,說你們兩小無猜,有意替皇上撮合,既然子良信皇上,不信本宮,全當本宮多事。”說着起了身就要走。
“皇后娘娘……”子良一聽皇后是好意,趕緊起身追上,又跪在皇后面前。
“求娘娘成全。”
“成全何事?”皇后故意不懂。
“成雙草民與香兒的婚事……”子良臉頰一紅,總算是說了出來。
“你這孩子,就是嘴硬。快起來,本宮聽說皇上下過旨意了,說是香兒十八才許婚配。”
“確有此事。”
“那子良是什麼意思?是想現在就娶了,還是等等?”
“皇上有旨意,草民願意等兩年。只是怕這兩年變數太多,萬一……”
“恩?”
“萬一香兒被別人搶了去……”自己越說越沒底氣。
“皇上有旨,誰敢搶?!”這話說的威嚴。
“那就謝皇后娘娘。”行了大禮。
今天子良緊張到渾身出汗。本來今天身子就虛弱,還被皇后嚇的冷汗直冒。
可是這出了汗,感覺精神好多了,臉色紅潤。
信王在府上等着秦忠回話。
秦忠一臉殺氣進了王府。
“如何?”
“越少爺昨夜病倒,樑小姐徹夜未歸,守在病榻前。今早,皇后娘娘藉助採桑,去了樑候爺府,又去了越王府。”
“我原本的計劃是先阻止香兒姑娘成婚,請皇上保媒。兩年內不得出嫁,本王能討好香兒姑娘。如今看來,即便是討好,也不能成婚。香兒姑娘到了十八,還是願意選擇越子良,那該如何是好?”
“屬下幫王爺處理掉越子良。”
“不能魯莽,得想個萬全之策。比如,先勸皇上封香兒郡主,然後派越家去往邊關守城,突然,被蠻夷人滅了口。”
“王爺英明。”
“封了郡主,其夫婿就應該門當戶對。越子良平民一個,無軍功,無戰績,怎能與郡主成婚?”
“王爺既然成竹在胸,屬下聽王爺吩咐。”
信王是計劃好了的。一切,似乎都在他掌握中。他的計劃裡,忘了一個人――樑雨望。
越王與樑候早朝回來,夫人皆說起此事。
今日,皇后娘娘突然造訪,也不知是何用意。
香兒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她睜開眼睛,就往後院跑去。躍上房頂,等着子良會不會出現。他今天,病情可有好轉?
等了半天沒等到,她乾脆翻牆進去,從小湖邊上沿着石子路,穿過長廊,跑向前堂。她真是熟門熟路,一溜煙兒的小跑。身姿輕盈,動作又快有穩。
在子良的房間,聽見子良一聲咳嗽,她高興的推開窗翻進去。
“誰?”子良聽見窗戶支起來的聲音,看見過來,看見滾倒在地的香兒。
“噓,我翻牆進來的,看看你就走。”她擡起頭,眉眼如畫。
“快起來,怎麼翻牆進來了?”子良彎腰扶起她來。
“我走之後,吃藥沒有?”她一種前輩訓晚輩的語氣。
“吃了,苦死了。”子良給她倒杯水。
“我看看,今天氣色確實好多了。”她抓着子良的手臂讓他展開雙手,自己圍着他轉了一圈。
子良也聽話,她愛看就看。
突然香兒從身後摟住他,臉貼到他的背上,如此安心。
子良先是一驚,然後放下雙手緊緊扣着香兒的手,那是他夢寐以求的距離。
他轉過身來,抱着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膀,手輕輕的縷着她的三千青絲,絲絲連着他的心。
“昨天香兒嚇死了,腿都軟了。”她今天才想起昨天自己的樣子。
“對不起。”他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彷彿能淌出水的眼睛。
“想起你昨天的樣子,我都後怕。”
“香兒,你罰我吧,罰我跪,罰我想你。”這些都是家常便飯吧?
“不罰,我會心疼的,你也是我的心病。罰了你,我也心疼。”
子良微微低下頭,在她明媚的眼眸上蜻蜓點水一樣,吻了一下。
“香兒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從小傾城,現在快能傾國了。”
“我會老的,你會嫌棄我嗎?”
“我比你先老,只要你還願意跟我,哪敢嫌棄?”
香兒瞪大了眼睛,美的如同從畫裡走出來的女子。
“好吧,那你休息,我走了。”雖然捨不得放開她的雙手,可是她依舊很懂事的不要打擾她休息了。
“香兒,讓我再看看你。”
“明天清晨讓你看。”剛要翻窗逃跑,子良拉住她。
“再看一眼,比吃什麼藥都管用。”
子良又一次把她擁如懷中。
他今天如此親暱的動作,有些反常。
“子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他說沒有,卻低頭去吻她。
香兒後退一步,子良攔住她的腰,竟然強吻了。
“子良……子……良”她沒有子良的力氣大,也掙扎不過,子良吻了她之後,她想反抗,卻含糊不清。
“放開!放……開!”香兒終於掙扎開來,跌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香兒,對不起,我好怕我突然失去你。”
“你……你到底怎麼了?”她有些驚恐的瞪着他。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子良,今天這是怎麼了?
“香兒,對不起。”子良說着,還流眼淚了。他坐到地上靠着桌子,看着香兒一臉的懵相。
“你怎麼哭了?到底什麼事?”香兒突然措手不及。她剛纔有些生氣,看着他突然軟弱,心裡更加擔心。
“子良……”她伸手去觸摸他眼角的淚。
“昨天我吐血,是因爲聽說皇上不許你成婚,即便要嫁人,也要皇上親自許配。我母親說,怕你被封了郡主,去他鄉和親,我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子良冷靜下來,講清楚事情原委,才明白子良生病,是因爲擔心她。
她拉起子良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你放心,你不娶,我不嫁。”
有了這話,子良突然像清醒了一樣,含着淚衝她笑笑。
“香兒快回去吧,淺夜了。”
“記得吃藥。”
“放心,一定會好好的在你面前。還未見過香兒穿鳳冠霞帔,好想看看。”
“行,你等兩年,我給自己做件嫁衣。”說着就從窗戶翻出去。
“小心點!”
“知道了。”她調皮的從窗戶往裡看。
子良無奈的笑了。
“你遲早,都是別人的女人。”他這話對自己說的,也跟香兒說,可是她,並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