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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八章 惻隱之心

正文_第一百零八章 惻隱之心

信王從未動過惻隱之心,這次,他竟然有些揪心。

“原來如此。”他不知所措,作爲位極人臣的王爺,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可憐人,有人比他更可憐。

“你還是躺下吧,我才放心。”樑雨非要將看他安穩,自己才安心。

“不用……”

“嗯?”她皺了眉頭假裝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好。”他底不過她的執拗。

用盡全身力氣,走到牀前,自己坐下。

樑雨香走過去,幫他脫了鞋襪。越子良滿心不忍。

“香兒,我沒事兒……”

“我知道,但是你現在是個病人。”樑雨香不以爲然。

他躺下後,看着她滿意的眼神。

樑雨香坐到他牀上,俯身躺下,靠在他胸前,心臟的位置。

“香兒……”越子良突然受寵若驚般不知所措。

“我陪你一會兒,你睡着了我就走。”

“你在這裡,我怎麼捨得睡。”

“那你要趕快好起來。”

越子良伸出手,輕輕摟她在懷裡。這就是他盼了十幾年的姑娘,已經成長了,可是還沒長大。

一直以來,兩人被家人寵大,以爲他們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事實給了他們磨礪,兩人沒在一帆風順中成長。

“香兒,你覺得信王好嗎?”

“一開始不覺得他好,可是他不僅幫我,還救過我,我覺的虧欠他的恩情。”

“原本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一直想爭皇位的,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不想要了。”

“那是他們趙家的事,兄弟六人,就剩他們倆了。他心裡估計也有苦衷。”

“王爺要是娶了妻,一定會對那個女子恩寵有加的。”越子良話裡有話。

“無論是哪個女子,一定是三生修來的福分。我們顧得上自己就好,不管別人好壞。”

她說話,越來越像大人模樣。

子良的心裡默唸着:香兒啊,你以後一定要幸福啊。我給不了你的,以後你自己要爭取。

他迷糊中就睡下了,樑雨香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裡,自己悄悄離開。

“香兒小姐走了?”榮德剛好抓藥回來。

“恩,照顧好你家少爺,他要是有點差池,我就跟你算賬!”說着,還比了個打人的姿勢,榮德縮了腦袋躲一下。然後呵呵一笑:“肯定會好的,少爺還想考取功名呢。”

“那都不重要,身體養好了,就都好說,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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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香兒小姐。”

“恩,快去煎藥吧。”樑雨香大搖大擺走出越王府。

也不知何時,她學會了忍耐。無論多想和他在一起,還是要學會冷靜,等待……

信王在樑雨望的陪同下,走了半天的路。可是今天他竟然不累。

樑雨香獨自跑到莫立的家裡,她看見同樣憂心忡忡的莫立,茶不思,飯不想。

“香兒姑娘……”莫立不知如何面對她。

“你放過我爹爹吧,他與這事無關,爲何你要連累他呢?你要是有什麼火,你衝我來。子良已經病了,要是讓他知道他爹爹出事了,他可就真的……”樑雨香撲通一聲,跪在莫立跟前。

“香兒小姐,你別這樣……”春紅看着已經愣了的少爺,趕緊扶樑雨香起來。

“我不,我就求求你家少爺小姐,我爹爹只是督察,他放下了銀兩就走的,他又沒貪污,沒做手腳,你爲什麼要告我爹爹和越叔伯?”

“香兒小姐,地上是泥土,你快起來……”春紅本想將她扶起來,可是她掙脫着不放。

“對不起,我不是想告樑候和越王,我是希望有人能查清楚此案,讓我們家清清白白的!我和我妹妹就不用隱姓埋名,忍辱偷生了。我……”

莫立也乾脆跪下,兩人同是淚眼汪汪的。莫立一個書生,泣不成聲!

“這是幹什麼?拜天地呢?”雲寶抱了一懷裡的蔬菜,想來給春紅送點。正巧碰見這一場景。

“少說風涼話,快扶香兒小姐起來!”春紅呵斥他一頓,然後一把打掉他手裡的菜。

“香兒這麼久沒回來?”

“恩,洗漱打扮一番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彩雲看着樑雨望和信王,走的累了。

“你去越府問問,她還在不在!”

“是,少爺。”

春紅飛快的跑去,然後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榮德說,她走了有一個時辰了。”

“她會去哪?”信王先急了,他跑到門口,看見跟着他來的幾個乞丐。

“都去找樑小姐,找到速來稟告!”信王用得上他們了。

“小得認識樑小姐,她從汴河往南走了。”

“那是,莫立家?”樑雨望撒腿就跑,信王卻是跑不動了。

“哎……”

“王爺隨小的來。”

叫花子帶着他走到街市上,揮揮手,他的轎伕擡了轎子跑過來。

“王爺請。”

信王俯身上轎,交代他們:“快!”

“你快起來,我可不能對你動手。”雲寶扶她起來,她無動於衷!

“我要抱你了!”雲寶挽起衣袖,準備將她抱起。

“香兒姑娘,我還未曾看見家妹,待我詢問仔細……”

“等你詢問清楚,我們家就背上黑鍋了!”樑雨香跪了許久了,小雨又下的緊,一羣人在雨裡,僵持不下。

“香兒姑娘你去皇上那裡解釋,你就說你的狀紙寫錯了。”

“好,我去告訴皇上,我沒有冤情。我是欺君,我就是利用妹妹勾引皇上,想榮華富貴的。你滿意了嗎?!”莫立突然就爆發了,他忍辱多年的冤情,無論怎樣大白於天下,他都得連累人。既然他父親是被冤枉的,肯定背後還有主謀,既然大家非死既傷,那就乾脆他痛快點領個死罪,大家一了百了。

“我不管你想不想榮華富貴,我只想我的親人都安安生生的。你要榮華富貴,我把我家裡的一切都給你!”

“香兒……”樑雨望跑着,嘴裡唸叨着妹妹的名字。

“快!”信王坐在轎裡,不停的催促。

樑雨望跑到莫立那裡時,看見一羣人在院子裡,在雨裡……

“香兒!”樑雨望解下自己的外衫,頂在她頭上。

“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我就是問問他,爹爹如何得罪他們了?”

“香兒,爹爹誰也沒得罪。爹爹是清白的。即是清白,我們就不怕告狀。皇上只是暫時讓爹爹去查案,我們不怕。”

“可是……”好像哥哥說的有道理。

“可是什麼?你這麼鬧下去,別人真以爲爹爹有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就是,你家又沒罪,你哭個什麼勁兒?”雲寶嘴賤,他一句話,讓一羣人瞪他。

“我錯了。”

“來,起來。”樑雨望扶她起來,轉身回走。

“娘娘,奴婢已經將莫靈兒藏好了。”

“好,要是皇上問起來,就說她自己跑了。”張貴妃的旁邊,是悠然自得的任滿元。

“是,奴婢告退。”

“我們算是臨陣磨槍,皇上應該最近不會讓他們管科舉這一塊兒了。”

任滿元看着宮裡沒人,開始和張貴妃商量下一個對策。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欺君!”信王下了轎就是指着莫立一通責罵。

“王爺,草民……”

“明日,你隨本王進宮,本王給你機會在皇上臉上澄清事實,膽敢有半句假話,以落網之罪凌遲處死。”

“謝王爺。”莫立磕一個頭,許久沒起來。

背後撐傘的人被信王的大氣磅礴嚇的直髮抖,也許哪天,自己犯了錯,也會被凌遲。

“你們追上前面的姑娘,讓她坐轎,本王撐傘自己走。”

“是,王爺。”

“香兒,爲何不懂分寸?你這是加重了父親的罪證呀!”

“可我也只是想父親能官復原職呀!”

“那有許多種辦法,唯有你這是下下策。”

樑雨望還是沒有生氣,他依舊心平氣和的諄諄教導着她。

“姑娘請上轎。王爺命令,小的不敢違抗,請姑娘賞臉。”

樑雨香回頭看了一眼,信王撐了傘,在煙霧繚繞的小雨中,慢行過來。

“香兒還是坐上吧!我們兩個大男人淋淋雨也無妨。”

“進去吧,王爺盛情不可負。”樑雨望輕摁她的頭,將她送進轎裡。剛剛要放下簾子,樑雨香就伸手攔住了。

“哥哥,別遮了,我看看外面吧。”

“好。”樑雨望將她眼前的簾子放到轎頂上。

“香兒今日本是點點紅妝,傾城傾國之貌出門的,這半日都不到,竟滿身泥濘。”信王走在她旁邊,看着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可表情,還是那個世事不放在眼裡的姑娘。

“我也是一心爲家裡。”

“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香兒你聽我一言。往後收回你高貴的膝蓋,無論何事,不要跪。你有如此有擔當的兄長,有待你如親的皇上皇后,又寵愛你的父親,還有包容你的子良,最不濟,還有我這個外人。你得明白尊卑,你如此高貴,爲何要作賤自己?”

信王講這一切,是樑雨望不曾想過的。他無論多保護妹妹,可是他的意識裡,就是爲了讓妹妹知書達理。而今天王爺這言語,就把妹妹捧上了天!

“王爺這話,會把她教壞的。”

“無妨,一個女子,一定要高貴看待自己,別人纔不敢輕犯。如若總是矮人一等,別人誰又會把你放在眼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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