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肯說,那本王就問了。還是那句話,誰派你們來的?”
“不知道,就是一個老頭,給了我們錢,其它就不知道了。”
“嗯?”趙祉冷冷一笑,不知道?
“剁了他的手指頭!”趙祉轉過頭不看。
“是!”然後聽見砰的一聲拔刀的聲音。刀尖的鋒利,削鐵如泥。
“別別,王爺饒命!”
“說!”趙祉轉過頭,一腳踢在他頭上,踢了個人仰馬翻。
“任大人的管家。”又不敢不說,可是收了人家的錢,說了又慚愧。
“來救貴妃的?”
“是……”
“放他們走!”
“王爺,他們劫牢,我們得找個替死鬼。”
“本王自有打算。”趙祉瞪他屬下一眼,難道你還能比本王更加有謀略?
“是。”
“你們自己出賣了任大人,本王念你們也是逼不得已,放你們一條生路,建議你們走的越遠越好,下次看見,絕不輕饒。”
趙祉慢慢挪步走開,他的語氣無比平靜,就像在敘說一件小事。
“謝王爺饒命!謝王爺饒命!”額頭都快磕破了。
最後收卷的鼓聲響起,所有人排好對,拿着自己的考卷走向任滿元和越王。
門口的桌子上,開始堆積起高高的答卷。
越子良看了一眼父親,越王微微一笑,向撲通學子那樣對待他。
走出門外,子良的心,如此的輕鬆。
莫立走出門外,等到學子們散盡,他跪到門口。
趙禎親自帶人將考題收回去,衆大臣排好了隊伍,一同跟着回去。
“莫先生爲何在這裡?”魏程第一個走出門外,看見跪在偏側的莫立。
“領罪。”莫立不慌不忙,及其淡定。
“你何罪之有?”趙禎剛好聽見,於是就順口問了一句。
“唆使家妹替人喊冤。”莫立將頭埋下,不敢看趙禎。
“回去等候召見。”趙禎的前後,左擁右呼的官兵和大臣,浩浩蕩蕩的走進宮去。
莫立在人都走後,又磕了一頭:“吾皇聖明!”
磕完這頭,他內心所有的宣泄都化做眼淚傾泄出來。
“少爺?”春紅看着人都走完了,她家少爺呢?
走進院子,她家少爺跪在門口,痛哭流涕。
“少爺,考的怎麼樣?”
“不太滿意。”子良騎在馬上,榮德牽了馬,在朦朧的日光裡,走在回家的方向。
“那不是考不了狀元了?”榮德以爲,他家的少爺就是來考狀元的。
“還狀元,我連解元都不是。”說完清咳兩聲,他伸手在嘴邊擋了一下,放下手的時候,看見手上竟然有血跡。
越子良一瞬間感覺地獄就在眼前。他趕緊將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怕榮德看見。
“那少爺不怕香兒小姐失望?發奮讀書那麼久……”
“哪久?別人都是苦讀數十載,我這才幾天。要讀書都這麼輕鬆,我倒是不樂意讀了。”
“香兒姑娘要是問起來,可怎麼說呀?”
“還能怎麼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越子良故作輕鬆的微笑着
。
“哎,萬一香兒姑娘要是生氣了,不理少爺了,那可怎麼辦?”
“去!少說這種喪氣話,回家就該午飯了,先吃飽了再說。”
“春紅,我們回去。”莫立起身時,膝蓋疼痛,差點又摔倒。
“少爺,你這是怎麼了?”春紅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攙扶起來。
“回去說。”莫立眼眶紅腫。
楊雲釗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一眼,莫立和他的丫鬟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的走掉。
樑雨望有些走神,門斗喊了他些許時候,樑雨望纔回過神來。
“先生,有人前來拜訪。”
“哦……”他慌亂的將桌子收了一下,本就很整齊,可是他還是將眼前的筆放到一旁。
“請進來吧。”
“哎!”他洪亮的聲音應了一聲,然後衝着門口喊了一句:“幾位先生請。”
樑雨望起身在門口相迎。
“幾位……”
“我們是教書先生,有秀才,有進士,今天科舉結束了,我們幾個也都是掂量過考題的人,大概是進不了榜單,也就來這裡求個生計。”
“歡迎,歡迎。原本我以爲明日纔會有人來,今天就來了人了。”
“先生放心,我們都是同住一個客棧的,並不是一起謀劃好的。”
“哪裡哪裡,沒有這麼想。”
樑雨望看着面目不同但是同樣滿身墨香氣的先生,他一時忘了今天劫牢的事。
即刻安排了住處,出了題,輪流讓幾位先生依次講解。
無論四書五經,還是道德修養,幾位先生都是博學多才的人。即便考不進前三甲,皇上也不會就此埋沒人才。
趙禎將考題堆放在翰林院,拿了科舉的花名冊,放在堂桌上。
“朕給大家今天一個下午的時間,回家中交代一下。今後半個月裡,所有批閱考題的愛卿不得踏出翰林院半步。直到閱卷完畢,貼出榜單,方可離去。今天這一個下午,朕親自看守大家的十年寒窗。”
無論心裡多不樂意,可是皇上的旨意,有誰敢違抗?更何況,這原本就是臣子的分內之事!
“魏將軍!”
“末將在!”
“從今天起,安排將士晝夜輪流站崗,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魏程跑着下去,立刻安排。
延喜宮,突然特別冷清。
皇后知道張貴妃逃走後,一直髮呆。樑雨香擔心子良,也不知道他身體好沒,考試了沒。一直在房間裡胡思亂想。
突然的安靜,讓真兒和李被深感不適。
“張貴妃跑了,可就真的是死罪了。”真兒不免有些惋惜。
“可不是,她最多也就是降個嬪位,雖然她有擾亂朝政,顛倒是非的罪,罪不至死啊!”
李被在宮裡多年,他也明白宮裡妃子們的跌宕起伏。
“哎……死罪就死罪吧,她沒少欺負咱們娘娘。要真找個罪行把她處置了,娘娘以後可就省了大心了。”
真兒說完這些話,突然覺的少了些什麼。
“哎?那位小姑奶奶呢?每天就她精神好了,上躥下跳的,這會兒人去哪了?”
“從天牢回來,就在房間裡,一
直沒有出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擔心那個民間來的舞女。”李被悄悄的潛到她門口,果然在房間裡發呆。
“哎,快中午了,去給娘娘準備午膳。”真兒小聲的湊過去,一面交代李被,自己也伸了脖子往屋裡看。
“發呆有什麼好看的?”樑雨香突然拉開門,把兩人嚇的都蹦起來。
“沒有偷看,就是問問香兒你餓嗎?”真兒笑着,連連擺手。
“不餓,你們伺候娘娘吧。”樑雨香又將門合上。
趙祉走進翰林院時,被魏程攔住了。
“恩?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裡圈起來了?”趙祉沒有硬闖,他就是輕輕的揮揮手,讓身後的人都回去。
“王爺恕罪,皇上有令,不得任何人進出。”
趙祉無奈一笑,也不反駁。
“皇兄留步!”趙禎聞聲追出來。
“皇上。”
“魏將軍克己執守,是朕命令的,可是忘了交代讓皇兄自由出入了,信王請。”
魏程讓開一條路,趙祉一句話沒有說,趙禎開始解釋。
“朕將這裡畫地爲牢,直到出榜。”
“此舉很受用,皇上考慮周全,爲國愛民,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給了天下辛辛學子一個公道。”
“信王能體諒,朕確實高興。”
“大人,去了兩個劫獄的,到現在沒回來。也沒聽說有人被抓,從天牢傳了消息,牢裡死傷不上。”
“那就好,說明他們帶貴妃去了安全的地方。”
“大人,我們劫獄就等於是送貴妃上了黃泉路啊!”
“要不然呢?等到皇上仔細審問的時候把我招供出來嗎?”
任滿元用他鷹一樣的眼睛從管家身上掃過,令人不寒而慄!
他草草交代了家裡的夫人,要住進翰林院半月之餘,便匆匆離去。張貴妃的出逃讓他很輕鬆,似乎不怕自己被查了。畢竟,他們之間的勾當,只有張貴妃一人最清楚。
“子月,我若是半月未歸,你可要照顧好自己。”
“郡馬爺這是去哪?”
“翰林院閱卷。”
“閱個卷,不讓回家?”盛平郡主放下手裡的茶杯,狠狠地往桌子上放下。
“不是我一人,但凡與科舉有關的朝臣,統統給了一個下午回家交代。”
“這麼做也好,省的作弊的人有機可乘。你放心吧,我能照顧自己的。”
“要不然,我去像皇上請辭,不閱卷。”他還是放心不下郡主,畢竟是個孕婦。
“無防,身爲臣子,這是你應該的,分內之事。”
昌平如此大義,到讓楊雲釗越發有些心疼。
“天下爲公,郡主懂禮節,知輕重,雲釗之福。”
“別吹捧我了,等我生了孩子,夫君想要納妾,儘管開口說,本郡主還有更懂禮數的招,沒使出來呢。”
“恩?子月這話過了……”
“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
“夠了!”楊雲釗突然怒了,從未像今天這樣大了嗓門說話。
“郡主,這種玩笑開不得。”楊雲釗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起身,溫柔相對。
“走吧,住翰林院吧。”盛平面不改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