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杏兒抖抖縮縮的,往後退着。
“本王知道你們都是忠僕,可你們想想,貴妃走的時候,是否想過你們?本王不對你們用刑,假若自己招供,你們可以易主。本王可以求皇上給你們另行安排,可若今天不說,或是說的假話,引導本王往錯的方向,那就無論大小,連同家裡人一起誅滅九族。”
“王爺,奴婢真的不知是何人,他們都戴着面具,穿着披風斗笠。但是可以知道有一個女子。”
“只有這些了嗎?”
“就,就只有這些了。”杏兒嚇得舌頭打結,說話都在結巴。
“還有莫靈兒也被帶走了。”
信王走到最前端,看了看死去的獄頭,想必那求救的煙霧信號就是它扔出去的。
“你們再仔細找找,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可疑之物。”
“是,王爺!”
趙祉走出大牢,在天牢的門前有一片空地。錦衣衛井然有序的在周圍仔細盤查。
“王爺,牢門外有個女子闖進來!”
“誰?”信王走到門口,被他們阻攔在門口的女子就是樑雨香。
“王爺,莫靈兒呢?”
“放開她。”信王還未走過去,直接讓人給她讓出一條路。她跑過去,抓了信王的手臂,跑的大汗淋漓!
“莫靈兒呢?”
“她,跑了……”信王突然被這姑娘抓住手臂,不僅沒有躲,反而緊張起來。
“她會不會被抓回來?判死啊?”
“應該不會,因爲有可能是張貴妃劫持的她,所以,她算是人質,會被保護的。”
“真的?”樑雨香臉上稍漏喜色。
趙祉看着她明媚的雙眼,自己心裡也莫名的開心。
“我不騙香兒。”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我回去向皇后娘娘覆命了。”
聲音還未落,人已經跑到門口了。
“哎……”趙祉還想說什麼,可是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秦忠,跟着她回去,送進宮裡。”
“是。”秦忠不急不燥。
“哥哥?”樑雨香剛剛跑出幾丈,樑雨望策馬過來。
“香兒,發生什麼事了?”
“過來。”樑雨香將兄長拉到一邊,看看四下無人,說秘密一般小聲:“張貴妃和莫靈兒都入獄了,今天就有人劫獄了兩人一起不見了。”
“爲何入獄?”
“張貴妃找了一種藥,叫攝魂香。莫靈兒昨天突然攔住皇上,說她從無冤情,她也不是梅毓慶的子女。還直接當着張貴妃的面說她被人迷惑,亂了心智,根本不曾寫過狀紙。兩人一同被入獄查辦了。”
“然後呢?”
“然後就你看見了呀,有人劫獄。可奇怪的是張貴妃和莫靈兒都不見了,她們兩個明明是仇家的呀!難道是劫獄的劫錯了?”
“回宮去吧,把你所看見的和聽見的,如實彙報皇后娘娘。”
“那哥哥去哪兒?”
“沒事了,哥哥回書院。”樑雨望心態有所放寬,此事雖然不在他預料,可也是好事。
“好。”樑雨香剛剛
邁了半步,又退退回來。
“你還有事嗎?”樑雨望牽了馬,準備騎馬而去,可是看見妹妹有事猶豫了一下。
“那個,你有沒有看到子良?”
“呵呵,他進去考場了,嗯,大概今天就能見個分曉吧,無論好與不好,至少他經歷過了。那麼多人都是二甲進士三甲進士,唯獨子良什麼都不是,所以呢你趁早,做好心理準備。”
“我也沒想着他能一次就考取功名,但是我就是覺得子良有鴻鵠之志。”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反正子良是你的。”
“哥哥慢走,我就不送了。”樑雨香調皮的一笑,看了樑雨望的身影,才跑回宮去。
“這丫頭,天性如此真澈。”信王遠遠的就一直盯着她看,他一個如此冷漠的人,喜歡上一個如此熱情的小姑娘,自己也是匪夷所思。
或許人的性格就應該互補,有冷的有熱,要不然如何相處?
樑雨香又是一路小跑着跑回延禧宮,皇后焦急的就在宮裡等着消息,可是並無人來報。
“娘娘,香兒姑娘回來了。”真兒老遠就開始喊。
皇后趕緊迎着出來,看見樑雨香已經跑到她跟前,自己撩起衣袖,擦了一把臉上細細的汗珠。
“香兒打探到什麼了?”
“張貴妃被人劫了,莫姑娘也一同被帶走了,可是兩人水火併不相容。王爺說有可能劫獄的人劫錯了,將兩人一同帶走了。”
“有死傷的嗎?”
“有……”說起死傷,樑雨香的眼神,立刻就黯淡。
皇后悲哀的長長嘆了一口氣:“終究躲不過張貴妃這一劫。”
“娘娘知道會有此事?”
“她任性刁蠻,性格極端,把她逼急了,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她在外面養了一些江湖殺手,本宮早知道。”
“那娘娘會不會有危險?她會不會召集了一些江湖殺手,進宮復仇,向娘娘報復呢?”
真兒心急如焚,也怕報復到自己的頭上。
“最近她是不會出現的,最起碼她要休養一段時間。所以在她休養的這段時間,最好能找到她。”
皇后走進正殿,坐在榻上。
“我覺得應該找信王啊,信王可不是個一般的人,他手底下的人,都神通廣大的。”樑雨香仰頭喝下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水聲,像許久沒喝水一樣。
“恩?”也許皇后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信王?對呀,信王是個特別讓人放心的人。而且也信王是自家人,更何況,樑雨香若是去求他,他保證有求必應。
“皇后娘娘不會忘了還有信王這個人吧?”樑雨香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還帶着玩笑。
“那本宮,就交代香兒去辦這事如何?”
“我?行吧,可是我估計又要欠信王一個大人情了。”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就答應了,畢竟皇后娘娘待她不薄。而且她也想找到莫靈兒的安身之處。
“香兒要是不想欠王爺人情,本宮送你一件貴重物品,你贈送與王爺,就當互不相欠。”
“娘娘此舉周到,那就請娘娘給拿件貴重物品吧!”
皇后讓真兒去她的寶箱裡拿出了一塊翠色的玉如意。那翠綠色,彷彿能看透。
“這玉如意是劉太后所留的,也是相當貴重的物品,本宮交與你,不能讓違法亂紀之人,逍遙法外。”
“會不會太貴重了?”樑雨香有些爲難。如果拿了,那就是欠了皇后的人情了;可是如果不拿,那莫靈兒怎麼辦?
“這只是一點心意而已,你以爲王爺真看得上本宮這塊玉?王爺那宮裡的寶貝,比本宮這兒的稀罕多了。”
皇后慈祥溫柔的笑了一下,然後將玉放到了樑雨香的手上。她接與不接都得拿着,因爲這是命令。
“那好吧!”她確實有些勉爲其難的答應着。因爲剛剛,纔看見信王在天牢,這一會兒的功夫還要重新回去麻煩他,着實有些不好意思。
“先進來,看把你累的。”皇后疼愛的眼神看着她,拿出了自己的絲巾,輕輕的幫她擦了一下汗珠。
樑雨香天真爛漫的一笑。
打鼓的聲音第七次響起,也就是說,他們還剩下一刻鐘的時間。在那考場點燃了香的燭臺上,已經換了七次的香燭。
越子良時而低頭沉思,時而奮筆疾書。科舉出的那些題,是他這種年紀不曾體會的。
莫立一刻未停,他暫時放下了對妹妹的牽掛,似乎筆下從未停過。
“剛剛是出了什麼事嗎?”楊雲釗巡視的時候,遇見樑候迎面過來。
“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可是皇上已經讓信王去處理了。”
樑候也是心思沉重,對此事不得而知,許久,他都沒有見過這種信號了。
“還有一柱香的時間。”楊雲釗看了香爐上剛剛點起的一柱香。
“恩。”兩人互相接應了一下,點點頭,各自巡視。
越王守在門口,看着那熟悉的煙霧,然後條件反射的想直接衝出去。
“越王,今天您可是有重任在身的。”任滿元其實怕他去看,畢竟他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況且這一次,是他派人去劫的天牢。
信王剛剛讓人將大牢內的死傷收拾乾淨,還未離開天牢之處,竟然又冒出一些人來。
“交出張貴妃!”
信王,再無這樣冷靜地站在遠地。他只是擡起頭看了秦忠一眼,一個眼神,秦忠就明白,他要做的事情。
秦忠從腰下解開腰帶,直接扔過去,將那兩人纏起。背靠背的將他們捆綁在一起。兩人連背後的人都沒看清楚,就被綁了扔在地上。
“說誰派你們來的?”趙禎走過來詢問。
“哼!”兩人不約而同的,用鼻子出氣瞪了信王爺。似乎不服,也似乎不認賬。
“將他的腳筋給本王挑斷。”
“是,王爺。”秦忠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把小藏刀,那聲音清脆利索。
“請王爺指示,先挑斷誰的?”秦忠半蹲下之後,又擡頭問一句。
“誰說的假話,不肯回答本王問題,就挑斷誰的。要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本王的問題,而且說的真話,本王有賞。”
“我說,我說!”在死亡面前,每個人都是脆弱的。所以他們在最後的關頭,選擇了保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