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雨望在盛平厲聲言詞下,無言以對。
妹妹的青春年華也算是無憂無慮了。萬一真要像盛平郡主所言,那妹妹真的就一輩子孤苦了……
“怎麼那麼多事?我出去不讓出去,我不想出去了,又非要我見……”
“郡主,她來了。”
樑雨香一眼看見兄長在郡主身邊,手裡捧了東西。
“哥哥?!”樑雨香衝上去,直接撲到他背上。
“香兒,郡主面前不可無理。”
“去吧,只要別出我這門,家裡隨便走。”
“這是什麼?”樑雨香一把奪過來聖旨。
“香兒,那是聖旨,不可亂看!”樑雨望嚇的額頭都冒汗了。
“行吧,還你。”樑雨香已經拿開看了,可是又合上。她沒看清楚裡面的內容。
“香兒,你出來。”樑雨望將聖旨捲入懷裡。
“是。”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盤坐的盛平,不知爲何兄長會在這裡。
曲徑通幽的小路,兩旁的竹子和假山還都嫩綠。
“哥哥你倒是說話呀!”
“你住哪?”
“啊?我住哪?哦,對了,我住那。”
他順着妹妹的手看過去,竟然在假山上。
“你……想家嗎?”
“想啊,我今天還和郡主說了,讓她放我回家一趟,她說我不能獨自出門。明天我就要去書院讀書了,但是隻能上午。”
“書院?”
“郡主說,只能男兒打扮。”
“她說讓你去讀書?”
“對。”
樑雨望突然特別佩服郡主的大氣。她的想法,遠遠不是眼前這些小事,她真正有着高瞻遠矚。
“你可知道,你以後會變成另一個身份?”
“另一個身份?不能吧,真讓我做她家的丫頭?”
“我是說,比如……算了,你還不懂。”
他不知如何解釋他的想法,也不能暗示她將來的事,乾脆不說吧。
“哥哥爲何突然來郡主府?”
“嗯……原本是想找郡馬爺去書院的,但是來了之後才知道郡馬爺去閱卷了。”
“原來如此。”
樑雨望撒謊。因爲他只能這麼說。
禮部尚書還在閱卷,可是禮部收到了一紙密函。皇上親自寫來的,加封了郡主。並且讓禮部準備了禮品送到郡主府。當然,既然是密函,就不能讓人都知道。禮部的加封官爵上,又多了一個名字——梁氏雨香,昌平郡主。
禮部的出禮單還要尚書大人親自畫押和官印,可是尚書卻在翰林院閱卷,此事也就擱置了。
“香兒,以後好好聽郡主的話,無論怎麼稱呼,都要恭恭敬敬的。還有,等到郡馬爺回來,你可要好言相向,畢竟人在屋檐下,記住了嗎?”
“記住了,皇上皇后信王你,都輪流說了我一遍。就上次我爲你冒犯他一事,我現在還耿耿於懷。要不是皇上在跟前,估計他就跟我翻臉了。”
“你呀,就是太魯莽了。跟你說個好消息……”樑雨望低下頭,在妹妹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樑雨香就蹦起來了。
“太好了!”
“
站好!”
“好吧。”
“你要知道這是你的秘密,可別亂說。哥哥只能幫你到這裡。”
“哥,等我明天回家給你做飯吃。”
“行,你乖乖聽話,我走了。”
“來,我送送你。”
家裡的季娘和彩雲也不知道自己家小姐怎樣了,總之很少回家。
“夫人,小姐這次好多天沒回來了吧?”
“也沒多久,就幾天而已。”
季娘眼巴巴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希望閨女突然闖進來大聲喊“娘,我回來了。”
“小姐不在家,她自己一定要吃好喝好。”彩雲也發呆半天。
家裡如今冷清不少,老爺去翰林院,少爺去書院,家裡就剩下幾個家丁和丫頭,都各有活幹。
皇后去了趙禎出覆命,交於她的事,算是解決了。
趙禎還在頭疼。莫靈兒在宮裡,張貴妃下落不明。
“皇上,臣妾已經辦妥了。信王的心思,我們算是成全了。”
“嗯,剩下的事,就看他自己了。”
“皇上躺下歇着吧。”
“無妨,就是累些。”趙禎起身,唉聲嘆氣。
“皇上還有心事?”
“朕也特別喜歡香兒,可是不知爲何朕不願意佔有她。看見她開心時,朕也跟着傻樂呵。可是信王就不同。他不僅喜歡,而且不計一切代價要留她在身邊。信王給的,纔是全部。”
“喜歡香兒的人,多了去了。別說青梅竹馬的子良,還有些官宦人家的男子,也曾上門提親。只不過被拒之門外了。別人倒是無所謂,臣妾只是沒想到,信王這次爲了這女子竟然費勁心思。”
“若是成了他的心思,朕也稍稍心安了。”
張貴妃來了幾日,發現特別被動。現在她若不出面解決點什麼事兒,以後她就是通緝犯――廢妃。
常紫不知何時回來,但是常紫經常不在。
這些人之中,他們也有人會知道,信王纔是他們的真正的主宰者。
他們的堂主也是個通緝犯。雖然改了名字,可依然會有風險。大隱隱於市,藏在信王的手底下,那是絕對的安全。而且只要他們肯效忠於信王,保證他們一輩子榮華富貴。所以大部分人也就忘了自己和聚賢堂的關係,甚至有些人都以爲自己已經入了朝廷,入了錦衣衛。
張貴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信王當刀使。信王無論想害死誰,他的要求只有一個――不得傷害樑雨香一絲一毫!
這是他的底線。
“常青,我不能這麼等死,曹氏肯定會派人搜捕我。”
“娘娘有什麼辦法?”
“當時她從我宮中收走了攝魂香,放在她宮裡。我要想辦法見到皇上,我要告訴皇上,是她對我下了藥。迷惑我陷害自己!”
常青雖然覺得張貴妃有些愚鈍,可是她這樣的話,倒讓常青有了主意。
不如就隨她去宮裡胡鬧,最後落個兩敗俱傷什麼的,他和常紫就不在被她使喚了。而且藉着這個機會,攪的宮裡人心惶惶,就算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看看玩笑也是好的。
“那娘娘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皇上在夜裡會在
御書房治理國事,所以你只要幫我引開御書房的侍衛即可。”
“那娘娘你有辦法進宮嗎?”
“我在宮裡待的時間久,我不僅知道皇后那裡的進宮路,我自己那裡也有。”
“好,聽娘娘吩咐。”
常紫在門外偷聽之後,跑到山下。
“參見堂主!”
秦忠坐在石頭上,劍立地上,他將自己的手放在劍柄上。
“她說什麼?”
“她想進宮去告訴趙禎,皇后給她下了藥!”
常紫如實稟告。
“然後呢?”
“皇后在她宮裡搜了藥拿走了,如果去告曹皇后,還能搜查出證據。”
“趙禎會信嗎?張貴妃那發瘋的樣子,是吃了藥嗎?那明明就是真發瘋。說白了就是狗急了要咬人,她這人有恩於你們,能保她一命就不錯了,要想回去送死,那就請她自便。”
“是,屬下明白。”
“把人交出來吧,我奉聖上之命,前來帶走廢妃張氏。”
孟炎的出現無非是給了秦忠一個重大的打擊。
當然,孟炎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誰還沒有個團隊?
秦忠忽然精神緊繃,肌肉抽搐着,立了劍站起。
“孟大人。”
秦忠如此稱呼他。
“我原本只是奉聖上之命,調查張貴妃去處,不曾想查出了聚賢堂。今日你我各憑本事。我若拿得下你,就連同廢妃一同帶回去;你若拿的下我,廢妃你留下,我自己回去。”
“孟大人回到皇上那裡,恐怕不好交代吧!”
“若是皇上交於我的任務失敗,我必提頭去見。”
兩人看似不動,只是彼此放了豪言壯語,事實上,兩人的手底下摩拳擦掌,一呼即出。
“堂主……”常青跑下來。
“今晚去任滿元的家裡將所有財物轉移。告訴雲寶,帶領一院子的孤兒寡母以瘟疫爲名,連夜出城。出城之後,去往地窖。”
“是!”
原來這些年秦忠靠着信王這棵大樹,夥同任滿元買賣官位,科舉作弊,收了大量的錢財。而云寶帶領着那幫乞丐,就是他在市井放的眼線。
如今面對強敵,秦忠也做了最壞的計劃。
常青常紫是他埋在張貴妃跟前的眼線。也許還有更多的眼線沒有浮出水面。今天這一戰是難免的。
秦忠眼裡的冰冷的殺氣,孟巖那一臉的不屑和帶着輕佻的語氣,兩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也許他們兩人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竟然刀割相向。
原本互不交集的兩人各護其主,一個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一個是位極人臣的王爺。原本親兄弟,因爲兩個下人的爭執,好像成了仇家。
“常紫,帶了張氏先走。想辦法問出她的錢財,都藏在哪裡。”
常青拔了劍,準備幫自己堂主的忙。
孟炎身後的兄弟看見常青拔劍,那也是當仁不讓。扔了劍鞘,就向前衝去。
秦忠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這山上來的。但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了,因爲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誰也不知道誰的功夫高低,都不敢輕舉妄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