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祉輕輕給她擦乾,看着她驚醒,聽着她聲聲喊着越子良的名字。
“香兒……”
“子良不要……別走!”突然嗖的一聲坐起來,細小的汗珠佈滿額頭。
兩人正討論這“未來王妃”時,秦忠過來了。
“昨夜可看見王爺了?”
“回秦護衛的話,王爺……在姑娘房裡……估計是過夜了……”
果兒把自己的猜測也說出來了。
“過夜了?什麼意思?”
“奴婢伺候樑姑娘起牀,王爺就真真躺在姑娘牀上,奴婢還敢騙護衛難不成?王爺打發奴婢出來的。”
“壞了。”秦忠一臉愁容。
“出什麼事了嗎?”
“你進去,就說樑候來了。”
“奴婢不敢……”主要是怕耽誤了王爺的好事,被王爺治罪。
“王爺,樑候來了,說找女兒的。”秦忠乾脆敲門直說。
“樑候?”趙祉先是迷糊了,然後看看還在熟睡的她,突然迷失了。這下,該如何解釋?
“擋在門外,我去迎接。”
“什麼事?”樑雨香突然醒了,一個翻身,信王竟然坐在她牀上。
“你放心,我就是看你睡着了,就沒敢動。”
“對不起王爺,你一夜未閤眼吧?”
“沒事,不對……有事了,你父親來我府上了。”
“我爹爹?”她還挺高興。
“我先起身去更衣,你隨後再來。”
“好。”
趙祉穿了底衫往自己房裡跑。走廊上,和一瘸一拐的梁山碰了正着。
“王爺。”樑候在季孃的攙扶下,走向他。
“樑候……”他還沒來得及解釋。
“姑娘,起牀洗漱吧。”果兒翠兒見王爺離開,纔敢進門。
“本王去更衣,樑候稍等片刻。”他今天這形象可是糗大了。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不曾洗臉。說完就跑着去自己房間。
“王爺不要着急。”樑候心裡其實都急的快着火了。
“樑候請到正堂稍等片刻,這邊請。”秦忠引路。
“爹爹的聲音?”剛剛穿好衣服的她開了門就往外走。
“姑娘,洗把臉再去……”果兒還是沒攔住她。
“父親,母親!”她高興的追過去,真的是他們!
“你……”樑候看着打開的那扇門,剛纔,信王穿着底衫也是從那裡出來的!莫非……
“無恥!”樑候一巴掌就向歡天喜地的她打過去。
一巴掌打的她暈頭轉向。
“爹爹,我怎麼了?”
“老爺你這是幹什麼?”
季娘趕緊走過去,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同王爺睡一間房?!”樑候氣的吹鬍子,瞪眼睛。打完之後,手還在抖。
“樑候誤會了……”秦忠剛想解釋,樑候直接就吼他了:“我自己看得見,不用你解釋!”
“爹爹,我跟王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她泣訴着爲自己解釋。
秦忠跟受驚的果兒翠兒擺擺手,讓她們去找王爺。兩人飛一樣繞路去信王房間。
原本他就在主院,離她的別院也就一牆之隔,現
如今別院通往主院的門,被樑候擋住了。
“你說沒什麼?!你如今怎麼變這樣了?!你……你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又與他人有婚約,你竟然如此……如此不自重!”
樑候頭暈眼花的坐到走廊的長木椅上,腳還有些疼。
“你好好說呀,幹嘛打人呢?!”季娘推他坐下,自己跑去看女兒。
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她感覺火辣辣的疼。
“香兒,疼嗎?”季娘心疼的幫她擦擦。
“不疼。”她倔強的沒有留一滴淚。但是臉上火辣辣的疼。
“王爺,救命啊!”
趙祉正穿靴子時,果兒是跪着把門撞開的。
“成何體統!?”趙祉被這兩人嚇到了。
“姑娘被她父親打了,一巴掌打過去,姑娘都站不穩了,奴婢看不見她的臉,估計都嘴角出血了。”
果兒緊張的什麼都顧不上了,但是解釋還算清楚。
“起開!”他從果兒身上越過去,一路小跑。
“你跟我回去,以後不得踏出家門半步!”
“你先問清楚情況,她還不懂事,你好好說。”季娘一臉埋怨看着樑候。
“我不能走。”她擡起眼睛,沒有怨恨,沒有失望,就是堅定的告訴他,我不能回去。
她確實不能回去,子良還沒找到,以後恐怕要見不到了。
“你這傻孩子,你不回去,還要不要名節?”
“母親,我還不能回去,你相信我。我和信王沒有任何肌膚之親,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打你……”樑候伸了胳膊,就瘸着腿準備往她臉上打去。
“樑候,你什麼都不知道確如此衝動!你這不是讓她日後怨恨你嗎?”
趙祉來的正是時候,從他後面一把攔住他的手。
“讓爹爹打我兩下消消氣,無妨。”
“王爺今日可是從她房裡出來的?”
“是。”
“那昨日可是同榻而臥?”
“是。”
“那王爺還要解釋什麼?我女兒有婚約在身,王爺是要毀了她名節嗎?”
趙祉看看跪在地上的香兒,一手捂着臉,想必是疼的不行。
“那樑候想如何處置呢?”
“老夫將她帶回去,自己的女兒自己管教。”
“王爺,不要……”她擡起頭,對着信王搖搖頭。她馬上就要去洛陽了,她不能就這樣回去。子良還生死未卜……
“樑候給本王些時日,本王親自送她回府。”
“王爺,昨日的事,老夫就當沒發生,可今日,她必須回去!”
樑候是鐵了心了,看來說些什麼是沒有用了。
“香兒,聽你父親的話,回去吧。有些事,我們跟他們解釋不清楚!”
他半蹲下去,慢慢將她扶起來,臉上的紅色掌印,似乎腫了起來。
“果兒,給姑娘消消腫。”趙祉用特別的眼神看着她極不情願的眼神,就像有種其他的意思。
“是,王爺。”
“我晚上接你。”趙祉送她到房間門口,然後悄悄告訴她,他的計劃。
“我知道了。”
梁山坐在馬車裡,看着旁邊的女兒一臉的紅腫,就
算是心疼,也絕不能心軟。萬一以後出什麼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季娘就邊擦着眼淚一邊輕輕觸摸她的臉。
“疼嗎?”
“娘,不疼。”勉強一個笑,臉就抽搐了一樣。
“進宮。”趙祉放下轎簾,一臉憎恨。他不憎恨樑候打女兒,只是憎恨他說女兒有婚約在身。
“香兒?”樑雨望預感今天事情不對,父母一早就出門了。果不其然,妹妹被壓送回來了!
“你這臉怎麼了?”
“樑雨望,是你告訴雙親我在信王府上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
“父親打我,你高興了?不讓我回家的是你,告訴父親的還是你,子良走了你不說,你可真是我親哥。”話裡帶着恨,帶着討厭,還有埋怨和諷刺。
“香兒,哥哥是爲了你好……”
“樑雨望,該讓我知道的你隻字爲提;我應該住的家,我去回不了,你說你爲我好?你哪裡爲我好?”
有些聲嘶力竭,有些歇斯底里。她人生的改變,全是因爲有這個哥哥!
“哥知道,你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休息。”
兄妹兩人從自己門口的臺階,擦肩而過。
她心裡已經對往日待她如己的哥哥,有了芥蒂。他們之間,開始有些微妙的改變。從前的親密無間,在子良舊疾復發後,再也回不到從前。
“小姐回來了?”彩雲無比的高興。只是她面無表情的從自己身邊略過,似乎毫無察覺到她的存在。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彩雲,把們給她鎖上,要是膽敢離開半步,你就離開我樑候府!”
“啊?”彩雲感覺到事態嚴重了。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知道,和越小王爺有關。
趙祉今日進宮,出去朝會,直接去了御書房就在那裡等。
“皇上駕到!”
終於等到趙禎來,趙祉急匆匆的迎上去。
“皇兄昨晚可是得手了?”
趙禎開玩笑的以爲,昨晚他們倆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出事了!”趙祉的嚴肅不是裝的,趙禎立刻就凝重下來。
“何事?”
“讓他們都退下吧。”趙祉有些心疼,又不願被外人知道,於是遣散了下人。
“萬全,都下去吧。”
“是,皇上。”
萬全趕走宮女太監後,自己也退避三舍。
“皇兄今日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大也不大,可對於微臣來說,那就是火辣辣的疼。”
兩人在太師椅上坐下,旁邊的茶水,還冒着熱氣。
“說來聽聽。”趙禎親自給他的皇兄到了茶,然後做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越王走了,皇上可知道?”
“這件事,朕知道。他急匆匆的來請辭,說是告老還鄉,缷甲歸田。”
“並不是。”
“不是嗎?”趙禎竟然被自己的臣子給騙了。
難不成,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
“他們走了,整個府邸一夜之間,人統統不見了。”
趙禎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