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請趙五爺去街上湊個熱鬧。”
趙祉笑笑,這丫頭,什麼都不記得……今日早上,她明明是難過着下山的。
秦忠帶領的人分散在人羣裡,離信王的距離,也就是垮兩步就能夠到。
街上的彩燈色彩斑斕,小販的攤子上,掛滿了各種面具。
她興奮的不能自己,拉了信王的手,不停在人羣中穿梭,趙祉被她拉了手,竟然一臉茫然!
“趙五爺,這個好看……”她給信王拿了龍王的面具,在他臉上戴着。
“好看嗎?”
“當然……”一個華麗的轉身,眼角一絲餘光,受了驚嚇一樣,拉着趙祉就跑。
“站住!”
這熟悉的龍吼,出現在民間的花燈節。
身後的孟炎也是不近不遠的站着。
“見過趙公……趙六爺。”她看躲不掉了,救上前去招呼。
“那,你旁邊這位,可是趙五爺?”
趙祉笑笑。
趙禎一個低頭,看見她緊緊拉着他皇兄的手。這是……什麼情況?
“見過五爺。”孟炎覺的這稱呼不錯。
“那個……六爺您隨意,我們就先走了。”
她倉促着想要逃跑,不知爲何,今日生辰,卻不想見他。
“五哥今日心情不錯。”趙禎打趣的對趙祉說着。彷彿就是民間那些兄弟,同樣是情同手足的。
“人多,你注意安全。”趙祉回頭交代這個皇上弟弟一句,被她拉跑了。
“香兒,我體力不行,我們歇會兒吧。”
趙祉累的直接坐到臺階上,氣喘吁吁。
她坐到趙祉旁邊,打開摺扇,給他扇風。扇子裡,散發出陣陣清香。
“這可不行,王爺走這麼一點路都累了,體力太弱了。”說着,還加大風力。
“走,接着走,你想去哪?”趙祉那僅存的自尊瞬間被燃起,不能被女人嘲笑體力弱!
“算了,找個地方喝茶吧。”
茶樓的雅間,推開窗,眼皮底下,就是汴梁城最繁華的路段。
“這世上這麼多人,他們都爲了活着奔波勞碌,可王爺多好,一定是積了八輩子德,才託生到帝王家。”
“帝王家,也有帝王家的苦衷。小時父皇讓我們練劍,我是個連劍都提不起的孩子。他說這天下的君王,哪個不是從馬背上征戰來的。可我不行,我軟弱的只能讀書。書讀多了,會發現許多事都不是靠武力解決的。”
“王爺你喜歡燈謎嗎?”
“還行。”
掛在樹上的燈籠上貼了一個紙條,紙條上有燈謎。
“我上去摘下來。”
“等等,我去吧。”
“王爺,我只要一跳就可以了……”
“來,上來。”
“幹什麼?”
趙祉半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讓她踩上來。
“不用……”她哪能讓一個王爺這麼卑躬屈膝的?
“聽話!”趙祉命令着,態度很是強硬。
她踩到趙祉肩膀,將燈籠拿下來。
“寫的什麼?”趙祉根本不管她踩的肩膀上的灰塵。
“上任之前,落榜之後!”
趙祉一心想謎
底的時候,她只顧得幫趙祉打理肩膀。
“之前,之後兩字的意思就是左右。這些字裡只有任和榜可以分爲左右,我拼來拼去,只有一個傍晚的傍字。”
“對,對對,就是傍。”
她已經不在乎對錯了,只是覺的他認真起來很認真,很……很王爺。
這纔是一個王爺從微小的方面,展現了他的宏才大略。
“王爺,肩膀疼嗎?”
“本王果然很弱嗎?”
“不是……”
趙祉笑笑,他今年三十有四。趙禎已經妻妾成羣,後宮佳麗不勝枚舉。
“來,今日你生辰,禮物還是要送的。”
“今天不是給過人蔘了嗎?”
“那是給樑候的,你姑娘家家的,吃什麼人蔘!”
從山上下來時,兩人都不開心,此時,又好的形影不離。
“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你猜皇上出來幹什麼?”趙祉突然想要和她打賭。
“去煙花柳巷。”
“嗯?你怎麼知道?”趙祉很是詫異。
“猜的。”
如此輕鬆的就猜出皇上的去向,這不是什麼好事!
她閒來無事,郡主府,信王府,皇城,來回輪着廝混過着。偶爾也會去書院,穿了紅裝,冠冕堂皇的進去。當然,那嬌媚中透着穩重的性格,讓書院多少男子傾心。可是據說是信王的心上人,她倒也過的安生。
她荒誕可是又極受寵的這年,迎來了她人生的巔峰。她也許從來不敢想象,這樣的年華,竟然是她歲月裡荒草叢生的青春。
盛夏時節,她去信王府上栽盆景。種花的姬師傅,都有了兩個徒弟。他確實年老了,有些雕刻,他老眼昏花,總是看不清。
“師父,這裡……”小徒弟估計也就十八年華,看着師父顫顫巍巍的手抖着,小徒弟指着方向。
“王爺,樑小姐。”兩個徒弟放下鑿子,慌忙參拜。
“沒事,我們隨便看看。”
“王爺,您喝茶去吧,我自己看看,完了我找你。”
“好。”趙祉就安靜的坐在花棚下,只要有風,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手裡的茶水,是江南的龍井,沁人心脾。
盆景園的師傅回想起兩面前。
“老奴還記得,小姐剛來王府時,碰了王爺最喜歡的植被,老奴訓斥了小姐。”
“不知者不罪,何況,您也是做了分內的事,不能記仇的。”
“老奴不是怕小姐記仇,老奴記得王爺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說了什麼?”她迷糊的樣子,估計是記不得了。
“說,你纔是他最寶貝的東西。當時,老奴當時就明白,這盆景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王爺心裡有了最珍貴的東西,就不用老奴討好着換了花樣嫁接,雕刻。”
“誰說的?以後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東西。信王要是真心拿我當寶貝,他還得用這些花花草草哄我高興,所以,您還得努力。這不是有徒弟了嗎?以後您就指揮他們多做。”
“老奴謝小姐。”
“趙祉,你過來!”
“不可稱呼王爺名諱呀,大不敬……”
“小王有什麼幫的上
忙的嗎?”
“這些東西,以後都歸我了啊,讓你這些園林大師都上點心,好生照料。你府裡,也就這園子和那片果園讓我看着高興,以後要是沒了,本小姐可就不來了。”
“得嘞!姬師傅,您受累。”
“老奴領命。”
他們目瞪口呆,原來信王不是隻會板個臉,也會像個下官討好上臣那樣,低三下四的迎合着。當然,這權利,只有她有。
“你以後呀,要多關心一下府裡的老人,他們現在覺的自己沒有存在感,好像總覺得自己沒用了,王爺要是再不把他們送走,他們自己就得請辭了。”
“對,我確實忽略了。”
“還有,你時不時讓府裡的人都一起坐坐,給他們一點家的感覺,你在他們心裡,神聖不可侵犯。我只是喊你一聲名字,快把他們嚇哭了,你說說你,在府裡是不是總不苟言笑,一臉嚴肅?”
“是,你說的都對,改,都是毛病,都得改。”
“嗯,那就很好了。”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兇悍和強勢。
“我有個好辦法,咱們都不用改變自己就能解決你說的所有問題。”
“你說。”
“你做信王妃,府裡上下,你愛幹嘛幹嘛,我兩手一甩,該幹嘛幹嘛,兩全其美!”
“嗯,辦法不錯,就是想的有點多。”
這是不是拒絕的意思?趙祉覺的又失敗了。他人生的挫折,全體驗在她身上了。
“王爺可記得自己生辰?”
“重陽節。”
“九月初九?”
“皇上特別記我的生辰,每年九月初九,他會邀請我上山,插了朱萸一同狩獵。”
“你會狩獵?!”
“能不能問另一個問題,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該怎麼問?”
“你……算了,愛問什麼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開心的笑笑,然後踩到走廊的長木凳上,伸出雙手。
“你背揹我。”
“你都十八了,本王馬上都三十四了。”
“你背不背?”
“來,背,背……”趙祉將手裡的摺扇放到她手上,這大熱天的……她開心的笑着,低了頭在他臉龐一側近近的貼着臉,然後不停的揮舞着扇子。
“這世上,也就你寵成這樣……無法無天的,你不怕我出去惹禍?”
“我不打算讓你一個人出去。”
趙祉感覺到她起伏的胸脯在他背上溫熱着……心裡莫名的感覺到一種焦灼。
她低頭時,那傾泄的長髮散發着淡淡的香味,有些迷惑了趙祉的心智。
“香兒……”
“你是不是熱了……”
“對,我心裡熱,我快撐不住了……”
心裡熱?撐不住?會不會暈過去?
“快,快快停下,你都撐不住了,你怎麼不早說……”她掙扎着跳下去,趕快解開他的衣襟,扇風透氣。
“不是,我是說……”趙祉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男人身體焦灼……
“王爺,你……娶了我吧!”
趙祉以爲自己產生錯覺了,她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這哪裡還是她?她的固執瞬間瓦解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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