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祉說的這話,確實傷了她的心。她也是竭盡所能想要給他個孩子,可,自己沒那福氣。
“王爺這話可就傷人了,這兩年,因爲沒有孩子,我也是痛心疾首,王爺如今,說我裝,假惺惺,至少說出個依據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趙祉嘶吼着,將一瓶藥扔碎在地上。
她嚇的抖了一下,趙祉從沒這樣失去過理智,他今天發瘋了一樣。果兒在庭院外,膽戰心驚。翠兒同樣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呀?”她還伸手去地上撿。
“你還裝?那本王告訴你,這是避子藥。麝香,當歸,白芍,生地……都是讓人斷子絕孫的東西。”
她伸手去撿,聽見避子藥,手又是一顫,藥瓶子劃破她的掌心。她瞬間懂了,趙祉這麼生氣,是趙祉以爲,她不願爲他生孩子。偷偷吃藥!
“王爺,我沒有吃過這藥……”她就半蹲的姿勢,手心滴血,眼角落淚。此時,她所有的解釋,都蒼白無力。
“翠兒是你塞到我懷裡的,你在她茶裡也下藥了,還是她發現的。”
盛平姐姐的話應驗了。王皇后將武媚娘接回宮,最後,王皇后成了人杘。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錯了兩年。
“王爺給我一紙休書吧。”她站起來,手心的血,順着手指滴到地上,一滴一滴……
趙祉聽見這句話,他又怕了。她竟然如此決絕?不,就算你想走,也不能讓你這樣走。與私心並存的,還有嫉妒。越子良一個死人都能讓你牽掛,本王一個活人,竟然得不到你半點尊敬!
“你休想,你欠本王的,不止一個孩子,還有本王這些年對你的忠心和情義!”
她突然笑了,滿臉淚水的大笑着走出這房間:“我吃了避子的藥,我不願意給趙祉生孩子,你們信嗎?信嗎?”
院子裡整個王府的人都在,她痛哭失聲,指着他們問:你們信嗎?滿臉的淚水和委屈,手上滴落的鮮血,都悲痛欲絕。
常紫雲寶才知道,那藥,竟然是讓女人不能懷孕。
木流雲!雲寶恨不能撕碎他,可如今,誰都不敢站出來說話。雲寶卯足了勁兒,準備跟他決一死戰。
常紫被嚇的呼吸緊促,這不僅是一個女人的權利,也是一個女人想做母親的夢想。她竟然……害了王妃!
於是整個皇宮和樑候府,乃至朝堂,全部知曉此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她不願解釋,既然他不信任你,解釋也沒用。
父親氣的病倒了。劉明傑作爲宰相,在朝會上提起:此女無德,不配坐王妃,讓趙祉廢除王妃,另立她人。
趙祉轉過頭:“本王的家事,何時需要一個外人指點?”
“皇上,信王乃是皇室,此事關係皇室名譽,請皇上下旨,除去她信王妃封號。”劉明傑有朝一日,知道火燒書房是信王所爲,趁機打壓。
他們之間的仇恨,已然不共戴天。
趙禎不說話,但是朝堂上,一邊倒的要求廢除王妃。楊雲釗站在信王旁邊說道:“王爺應該書皇上立案,至少能推脫時間。”
他看郡馬
爺一眼,只有他,還是自己人。
“臣要求皇上派人查清此事,畢竟牽扯我王府上下六十口,凡是撿到藥瓶,都有嫌疑,皇上不能聽他人武斷我家事。”
“對,朕也是這意思,劉相,你去查。既然你信誓旦旦要求廢妃,你去拿出證據來,給信王一個說法,讓朕也好下旨意啊。”
趙禎趁機這麼一推脫,劉明傑無話可說。畢竟,他進了信王府,有可能就出不來了,於是這事,不了了之。
“多虧你幫忙。”趙祉不得不佩服楊雲釗機智。
“客氣,香兒也算是我小姨子,我就不信……”
“不用說了,她心裡還有子良,我理解。”
“不可能,王爺你想想,她要是真斷了情愫,哪能找個婢子塞你牀上?她一直以爲,自己不能生育,王爺你當真以爲她是表裡不一的人嗎?何況,王爺你若大的王府,你敢說,沒人動手腳?”
趙祉走兩步,又停下。他說的有理,是該徹查了!
趙祉回到府上將翠兒果兒叫到跟前,他的表情嚴肅又嚴謹。
“本王問你一次,這藥是從哪兒來的。”
“奴婢不知道這藥是哪來的,但是奴婢相信王妃一定不會下藥的。”果兒護主心切。
“翠兒,你說你是如何發現這藥的?”
“早上是王妃親自來送的茶水。奴婢去前庭轉一圈回來,幫王爺清掃房間。但是奴婢也不相信是王妃做的。”
“去將王妃招來,本王有話問她。”
“是。”果兒猶豫着,但是不敢違抗信王的命令。
“秦忠!”
“王爺有何吩咐?”
“這藥,一共六瓶,算下來得花多少銀兩?”
“都不是什麼名貴藥材,花不了多少錢,隨便一個下人都能買得起。只是這藥瓶子我們不曾見過。”
此時,大家的思路突然都是明朗的。將這破案的細節都關注在了藥瓶上,確實這藥瓶特別。
“從藥瓶查起,我倒是要看看這藥瓶是哪裡燒製的。”
“是。”秦忠拿了一個三個藥品,交給雲寶,常青,常紫。
“去查藥瓶的開路,要快。”
三個人心虛且猶豫不決,但是他們還假裝意志堅定地接過藥瓶,回答了一聲:是。
走出王府,三人互相對視,這該如何是好?說還是不說,查還是不查。
“我一定要去跟木流雲算個賬。”元寶呈一時之氣拿了藥瓶往山上狂奔。
“我們都得去看看,若是雲寶動了手可怎麼辦?”常青只是怕以後沒了解藥。
“早上的茶水是你親自送來的?”
“是。”她對趙祉已經有些失望,趙祉竟然不相信她,那她乾脆破罐破摔。
“這中間你可讓別人碰過?”
“沒有。”她揚起頭看向一邊,對於造紙的提問,她只有簡單的回答。現在,她連最簡單的眼神溝通都不願和趙祉對視。
“那爲何藥粉會撒在桌面上?”
“我笨啊,毛手毛腳的習慣了。”
趙祉原想還她清白,不曾想她這般
無視。既然如此,趙祉也就先認爲是她做的。
“王妃,你怎麼不解釋?好歹替自己爭取一下。”
“不用,他若信,自會去查,他若不信,那就是我。”
樑候躺在牀上,嘴脣發白,雙目無神,消瘦不已。
“老爺,你別生氣,香兒不會做那麼下三爛的事。”
季娘看着他已經漸漸的開始人事不醒,自己也慌了手腳。
“你們等着,我去找香兒回來。”
“不用……她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別去給她添堵。”樑侯那沙啞的嗓音,低沉的已經讓人有些聽不清楚。
“父親,你放心,只要信王信她誰都動不了她。”樑雨望出門騎着白馬直奔信王府。
兩人突然之間就好像隔了千山萬水,看着那麼近,其實那麼遠。
果兒將翠兒拉出去,她仔細說道:“翠兒,你在好好想想,那天到底是誰在你的茶裡放了藥。你若說是王妃,我鐵定不信的。是王妃把你推到王爺身邊的,爲了能讓你去王爺身邊,王妃把王爺灌醉了,給王爺用了催情的藥。這你是清楚的。王爺那晚喊的可是王妃的名字。”
“我……忘了,我什麼都不記得。”翠兒撇下果兒,自己趕緊走。她怕再說下去會有什麼漏洞。
“翠兒,今晚你搬進別院吧!”果兒追着她喊了幾聲。
木流雲看看他們三個,好像是真的出事了。
“你如此卑鄙,我們王妃與你何怨何仇?你竟然這樣害她?”雲寶拔了劍指向他,夏木擋在他面前。
“我與你們王妃無怨無仇。”他輕輕推開擋在他前頭的夏木,直視雲寶的劍。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
“那你爲何要害她?”
“我並沒有害她,而是你們的粗心讓她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你們王妃又心高氣傲,絕不低頭,這事就難辦了。”
“我們堂主讓我們查你的藥瓶子。”
常紫將雲寶的手放下來,一羣人就像要打架一樣,互相瞪着眼睛。
“儘管去查我的藥瓶子,不是本土的東西。就算你們堂主親自去查,他也查不到任何蹤跡。”
木流雲就這樣轉頭回房。
“你站住,事情還未說明白,你就想回去睡覺?”雲寶從他頭頂越過,擋住他進房間的路。
“你是不是對王妃有居心?”
“你,你胡說什麼……”雲寶竟然結巴了。常青和常紫知道,他在說謊話的時候纔會結巴。
“你們只是替你們堂主辦事的,信王妃的私事與你們何干?”
“我,你……”雲寶結巴到語無倫次。
常青和常紫互相看了一眼,原來雲寶真的……喜歡王妃!
“你別妖言惑衆,他都是瞎說。”雲寶還在強詞奪理!
“回去跟你們堂主說,就說上屆科舉探花木流雲,恭候他和信王。”
“你想幹什麼?”
“你不是想洗清王妃的罪名嗎?我們幫她洗清。至於轉達還是不轉達,你們說了算。”
木流雲只是輕輕的走到雲寶跟前,將他撥到一旁,進屋關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