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麼說。無論如何,我叔叔已經在逃,我只有一條信則,害人不害命。他逃關係,我願意給他活路,但只要他不再回來爲非作歹。”
“你這種想法終究是要死在別人手上的。我就不相信,張氏堂堂一個貴妃,她能受你差遣。”
“用藥啊!常紫能用,他們就都能用。一來我防止他們起兵造反與趙禎。二來,我利用他們爲我堅守家園。”
她還是恥笑他,一個藥夫用了幾粒藥,竟然稱霸了天下,穩固了家園。這是練武者的恥辱。他們早起五更,晚睡半夜,到頭來竟然不如這些蟲和草。
他的事情,彷彿到此就講完了。而她們的故事卻纔剛剛開始。
“你住在汴梁那荒山上四年,就只是多管閒事不讓我有孩子?”她驚恐的瞪着眼睛,她這個問題,將是他致命的關鍵。按理來說,他是個外人,別人家裡就是翻天,也輪不上他插手。
“我……”他猶豫一下,閉上他的眼睛,這話不能亂說。
“我是有私心的。”
“你的私心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我告訴你,我清清楚楚的告訴你,無論趙祉能不能醒過來,你必須死!”此時的仇恨,咬牙切齒和那驚恐的眼神已經代替不了她心中那種千刀萬剮,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心情。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隨時可以拿回去。”他還是淡淡地說道,悠然的把把脈,然後喂他喝口藥。
“好,只要你認賬。”
一連兩天她都沒閤眼。
翠兒很奇怪,王爺明明在府裡,爲何兩天都不見到?趙禎也很奇怪,爲何皇兄幾天不來上朝,卻不曾來請過假。
緊閉的王府大門,引起了有些人的心疑。趙祉派孟炎前來打探,被着固若金湯的守護,嚴嚴實實的擋在王府大門外。
“王妃,藥我吃下了,留一粒給我哥哥。”常紫從秋葉那裡回來,果然拿到解藥。
秋葉打開紙條,上面只寫四個字:解藥,當歸。
他的意思就是,給他們解藥,你就可以回我族了。秋葉開心了一下,親手奉上。
八百里里加急,雲寶兩日回後,請來一個滿頭白髮的女子。
“你們這幫強盜強行,將我拖來!”
“得罪仙姑了,求仙姑救命啊。”雲寶一把將她從馬車上拉下來,大門開啓。
這是兩天來信王府第一次打開大門。迎來的是個滿頭白髮的女子,都說她是神醫。
“明鑰姑姑?”木流雲聽見門外的打罵聲和吵鬧聲一下子就辨出了這個神醫的姓名。
於是他快速的打開門,果然是那個滿頭白髮,膚白紅脣,眉毛墨黑的明鑰神醫。
“仙姑請!”常青滿頭大汗,秦忠似乎也略顯滄桑與疲憊。
“哎?怎麼是你小子呢?”
“我知道姑姑舟車勞頓,可是人命關天,求姑姑救他。他的性命是我傷及的,若救不了,小侄得拿命賠償。”
她躺在地上,兩天,水米未進,嘴脣已經幹得發裂,人也將近奄奄一息,木流雲勸說不動她。
“心玉,府裡來了什麼人?”翠兒聽着外面,似乎有動靜。
“不
知道,奴婢去看看。”哪知心玉剛剛推開門,門口的錦衣衛就大聲喊道:進去!
這府裡已經控制住所有人了。
“你怎麼能殺人呢?不是說害人不害命嗎?”
“手抖了……”他這個理由特別的牽強,但是他始終不肯說出是他的手下秋葉所爲,這說明他護內。
“你竟然是神醫,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爲何白髮蒼蒼?”她聽到最後的救命稻草來了之後,她睜開了他的雙眼,有力無氣的說了那麼一句。
“二十多歲?哼!姑娘,我是不是看着很年輕呢?”她雖然嘴上說着表情有些刁蠻,可她的手在趙祉的渾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待仔細檢查完畢,無奈的搖搖頭。
“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樑雨香翻滾過去抱着她的腿,大聲喊到。
“按理說,如果一個人的意志力夠強,他是可以醒過來的,可即便醒過來也是完全靠別人照顧的。可是此人的脈搏卻一點一點的減弱,也就是說他的意識裡,他並不想活下去。”她略微有些失望,畢竟,醫者總希望能救活一個人來顯示自己的實力和仁慈。
“不可能他,還有我!他一定特別想活下去,我還會給他生孩子,生一個生兩個,生一羣!”她已經快垮掉了,連最後的底氣,連最後的嘶吼都沒有力氣。就趴在地上,也是奄奄一息。
“木流雲,你償命吧!”她從身下拿出一把小匕首,這是她藏了兩天的。
“好。”他已經盡了最後的努力。
“皇上你們也敢攔?!”孟炎和萬全是帶着趙禎的鑾架來的,趙禎坐在裡面,心裡突然感覺非常不滿。
這皇兄是怎麼了,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提前告知一聲。這幾日不出門,而且王府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護得固若金湯,一定是有事瞞着。
“再不開門,皇上可就要下旨了!”萬全也不曾見過這仗勢,這王爺是怎麼了?
“慢!”趙禎從龍架上走下來,萬全伸手攙扶。
“參見皇上!”一羣人跪拜趙禎之後,趙禎擡擡手:都免禮。
“謝皇上。”
“朕問你們這是誰的旨意,將大門緊閉?”
“王妃……”
趙禎若有所思。
“木流小兒,你快跑!”白髮女子拉住樑雨生的手替他擋了幾招。
“這府裡上下都是錦衣衛逃不掉的。”木流雲就跪在趙祉牀上,準備受罰。
“大膽,害了王爺還想跑?!”秦忠剛要拔劍,那白髮女子,往房間用了幾顆催淚散,拉着木流雲我院子裡跑。
“姑姑,你怎麼怎麼多催淚散?”
“我種了許多辣椒,來的時候,那倆人很強硬,於是我感覺事情不對,就裝了許多。”
“後面有人追上來了,我們得翻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跑着,前後夾擊,實在沒辦法,木流雲拉着他的明鑰姑姑,兩人翻牆而出。
“這牆這麼高……啊!”伴隨着明鑰尖叫,兩人躍出府牆。
哪知出門更慘,皇上的龍架和御前侍衛直接將他們攔住。
“皇上?”木流雲先是一驚,從明鑰
姑姑的腰包裡抓幾顆催淚散。
“何人行刺王府?!”趙禎大喊之後,秦忠和雲寶翻牆追出來,孟炎帶着一對人馬也快速去追。
“這麼多人?死的是什麼人?”明鑰有些跑不動了。
“皇上的哥哥!”
“什麼?”
“這裡有馬,快!”木流雲將她扔上馬,自己坐前面騎馬,讓她扔催淚散。
朝廷的這夥人追着停着,追着停着,因爲不停的有辣椒粉嗆過來,嗆得他們睜不開眼睛。而且還有些迷迷瞪瞪的看不清楚,有人,因爲這裡的藥粉和辣椒已經過敏,眼睛紅腫,兩腮通紅。
“剛纔我們翻牆出來,有人大喊何人行刺,你可聽見。”
“聽見啦,還坐在那個大轎子裡面呢。”
“那是當朝天子仁宗趙禎。”
“你說什麼?我的有生之年竟然看見真龍天子了!他是皇上?”
他們快馬加鞭地想要往自己的山頭趕,可是突然想起來秦忠一定會在那裡堵截他們。
“進山洞。”
“你的那四個孿生的姐妹弟兄去哪兒了?”
“一個回家了,三個在山上,我怕他們此時已經凶多吉少。”
明鑰姑姑喋喋不休的問着許多的問題。他回答的已經不再那麼淡然,而是特別倉促,語速也增加了。顯然他急了,若真沒出王府死也就死了,可他這一出來就連累到所有人。
“都跟我來!”原本夜裡,已經安靜的汴梁城傳來了陣陣馬蹄聲。那大街小巷突然穿過急促的追逐聲,瞬間雞鳴狗跳。
“誰能跟朕解釋?”趙禎去踹門,痛了他自己的腳。
“王妃……王妃!”果兒哭着趴在地上,不停的喊着暈過去的王妃。
“散開!”趙禎衝進去,皇兄躺在牀上,她暈倒在地上!
“這到底怎麼了?”趙禎從沒見過王府這樣過,如此凌亂!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事。
“皇上,剛纔那個男人殺死了王爺……”果兒僅此一句,趙禎腿軟了。
“皇上……”萬全去攙扶他,他已經站不穩了。
“皇兄死了……”他不僅不敢相信,而且他認爲自己是幻聽。
他腿腳發軟,實在走不成,於是就連跪帶爬着摸索到了趙祉的牀前。他去摸他的鼻息的時候確實已經沒了呼吸。
趙禎嚇的後退一步。
“皇兄死了。”剛纔那句皇兄死了他只是疑惑,現在這句皇上死了,他是肯定的。
“皇兄真的死了?”他豆大的淚珠灑落下來,都忘了要怎麼辦。他是一國之君,他一句話,追殺木流雲,片甲不留。
“是誰殺了朕的皇兄?是誰!”趙禎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是他六個親兄弟當中僅剩的唯一一個,而且他很快要做父親了。
“快叫大夫啊,王妃吐血了……”果兒哭泣着,她已經快死了。
“你殺我主人,我這下半輩子,只有追殺你這一件事!”秦忠從沒紅過眼,今天這眼睛裡,紅的都是殺氣和仇恨!
“他們兩人認識,我們上當了。她就是木流雲發了暗號來救他的!”雲寶突然清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