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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都失去她

第197章 都失去她

目光清淡的看着外面,削薄的脣微微一啓,語氣淡淡地開口,“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

很明顯,他並沒有打算告訴簡白。

看着白未檀淡漠的神色,簡白眸子微微一僵,沉默了許久,才低低地開口,“未檀,對不起。”

他知道,未檀是在介意他將他們那日談話的內容全數告訴亦澈。但是他和亦澈從小一起長大,他更是亦澈的暗衛,他沒有辦法不告訴他。

他不是不珍惜和未檀之間的友情,也正是因爲珍惜,才九年來從來不在他面前提及亦澈或者是紫翎墨,也正是因爲珍惜,所以纔想他和亦澈之間的結能夠解開。шшш ▪ttKan ▪¢Ο

紫翎墨已經去世了,縱然他自己也覺得心疼惋惜,可是這個事情無法改變,他只是不願看到亦澈和未檀昔日那麼好的朋友兄弟現在就像是仇人一般。

白未檀自然是知道簡白爲何道歉,如雲煙般渺然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微不可見地揚了揚脣,帶着一抹凜然的弧度,卻甚是輕描淡寫地開口,“何須說對不起,你只是盡了本責而已。”

簡白是亦澈的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簡白抿了抿脣,望着面前雪衣出塵的白未檀,許久沒有說話。

“你應該知道亦澈此次來焱鳳是爲了什麼。”收回清冷的目光,白未檀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簡白皺了皺眉,“所以當年的事情真的都是另有隱情?”雖然這些年他沒有回渝初,也沒有留在亦澈身邊,但是對於亦澈的心思,還是隱約猜到幾分。

白未檀的目光似笑非笑。隱情麼?在他看來,從來都只是實情。

“那你知不知道亦澈回去哪裡?”

“不知。”簡單直接地擲出兩個字。

“哦哦!”簡白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白未檀一眼,“那我先離開了。”

就在簡白剛出兩步的時候,白未檀淡薄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簡白,我不希望再有一下次!”

聞言,簡白愣了片刻,很快就理解了白未檀話語中的意思,對着他揚脣燦爛一笑,“未檀,一定不會有下次的。”

說完之後轉身快步走到桌子前,自己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又是“咕嚕咕嚕”兩聲喝掉,將茶杯放下對着白未檀又是一笑,“未檀,我剛纔還真的以爲你會怪罪我,害得我連茶都不敢喝。”

從拂雪苑一路到這兒,真是把他給渴死了!

白未檀涼颼颼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涼涼地開口,“你以爲我現在就真的沒有怪罪了麼?”

簡白脖子一縮,“哈哈”一笑,“好了,那我就先離開了,我得去找找他。”

對於白未檀最好一句話,簡白明顯沒有放在心上。這麼多年的兄弟,很多事情心中都是極爲清楚的,既然這次已經表明了不怪罪,就是真的不計較,但是,未檀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也就真的不會再有下一次!

不然兩人以後,估計連朋友都不是。

看着簡白離去的背影,白未檀清淡如幽泉的眸子輕輕地斂動幾下,然後換了一身簡便的衣衫,卻依舊是衣白似雪,然後緩緩離開。

白未檀上了馬車,陵泓駕着馬車緩緩離去。

在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在一個看上去頗爲破舊的木屋前外面停了下來。

院落簡單,外面有一圈半人高的籬笆院圍,院子木圍欄上面爬滿了各種藤蔓植物,威風拂來,綠油油的葉子便在空中來回搖曳着。

此時院子的小木門半開着,白未檀從馬車上緩緩下來,“陵泓,你在這裡等着。”說完就直接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陵泓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只是看着白未檀的身影有幾分不解。公子怎麼突然想到來這裡了?

輕輕一躍坐在趕車的地方,雙手抱劍,神色沉默而又冷淡。

進了院子,白未檀直接來到小木屋前面,還未進去,便已經聞到了濃郁的酒香。

清雅如同墨畫的眉眼微微蹙起,伸手直接推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酒香比外面更甚。

房間最終的木桌之上零零散散地擺放了許多空酒罈,橫七豎八地被放在地上。

在水墨屏風的後面,白未檀看見了一抹妖紅色的衣襬。

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小心地跨過那些凌亂的酒罈,向屏風緩緩而去。

屏風後面,亦澈依舊是一身紅到泣血的衣衫,背靠着屏風,直接坐在地上,一腿伸直,另一條腿則是支起,半束的墨發如上好的綢緞一般,有些凌亂地搭在身後,還有幾縷垂在胸前,額前劉海微微垂着,遮擋住了那雙邪魅若妖的眸子。

右手還拿着一罈酒,身側也是亂七八糟地倒地很多酒罈,渾身上下都帶着頹廢的氣息,一身妖紅色的衣衫似乎也黯然了許多。

白未檀看着他許久,緩緩走到他身邊,先開始清理他身側的酒罈。

似是察覺到有人,亦澈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張顛倒衆生的絕色容顏,對着白未檀揚脣一笑,“未檀,你來了啊!”

白未檀看了他一眼,正欲說話的時候亦澈帶着幾分邪氣的話語再次妖妖嬈嬈地開口,“爲什麼是你來而不是阿墨過來?”

溢出口的話語有幾分委屈,還有幾分孩子氣。

白未檀將酒罈扶起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轉過頭,有些複雜地看了亦澈一眼,“亦澈,你喝醉了!”終於,緩緩開口。

“我沒醉。”淡淡的三個字,帶着聲音中素有的妖魅與冷冽,還有幾分淡淡的固執。

“你見過喝醉的人這麼清醒麼?”有些迷離的眸子莫名其妙地看着白未檀,繼續問。

白未檀:“……”

如果是清醒的話,你確定自己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同我說話麼?

“我送你回去吧!”說着俯身在亦澈面前,想將他扶起來。

亦澈卻一把推開他的手,“我要阿墨來接我,她不來我就不回去。”

白未檀自然知道亦澈口中的阿墨是誰,眸子稍稍頓了一下,擡頭望着亦澈淡淡地開口,語氣淡到沒有絲毫情緒,“她不會來了!”永遠也不會來了!

“不可能。”白未檀的話音剛落,亦澈就出口反駁,聲音中除了冷冽還有幾分微寒和執拗。

“她回來的,她一定回來的,每次我故意喝醉她都回來找我,這次也肯定會的。”眼神固執地看着白未檀,語氣執拗卻也肯定地開口。

“她一定會回來的!會回來的……”握緊了手中的酒罈,亦澈低頭一聲聲地輕喃着。

白未檀偏頭看了一眼外面,吸了一口氣,壓着聲音緩緩開口,語氣低沉地不像話,“亦澈,她已經不在了!”

亦澈妖紅的身影猛然一顫,望着白未檀的眸子瞬間犀利又轉爲不可置信,最終笑輕描淡寫地笑着開口,“未檀,你在開什麼玩笑!”

“亦澈!”白未檀聲音微沉地喚了一聲。

隨即琉璃般的眸子清淡地看着他,聲音微涼,卻擲地有聲,“亦澈,你在躲避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子染她已經死了,九年前就已經死了!”

亦澈身子瞬間一震,妖魅的眼眸頃刻之間清醒,只是清醒的眸子依舊帶着幾分醉意,脣角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自嘲弧度,“是啊,她已經死了!”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醒地知道,阿墨是真的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這些年無論他喝醉多少次,無論醉成什麼樣子,她都從來沒有出現過,連在夢中都不曾出現。

“我送你回去。”白未檀淡淡地開口,眼中神色絲毫未曾改變,依舊清冷而又淡漠。

亦澈有些悲涼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簡簡單單的房內設施,略帶着懷念地開口,“你知道麼?這間木屋是我和她一起搭建起來的,就連門口的那顆木樨樹,都是我們種的。”

拎着酒罈從地上緩緩站了起開,因爲喝醉了不穩一個踉蹌,幸好一旁的白未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纔不至於摔倒在地。

“當時種那棵樹的時候,只有這麼高……!”說話的時候還比了個齊自己膝蓋的高度,帶着醉意地開口。

“那是我們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候!”亦澈妖魅迷離的眼睛帶着幾抹極爲少見的溫柔,緩緩開口。

白未檀扶着亦澈的手微微一僵,眼中劃過一抹黯然,削薄的脣輕輕抿起,沒有說話。

察覺到白未檀的變化,亦澈笑了笑,擡起妖魅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未檀,緩緩開口,“未檀,你知道麼?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歡阿墨了!”

推開白未檀的手,踉踉蹌蹌地走到窗邊,白皙如玉的絕美容顏帶了幾分回想的意味,有些苦惱地反問,“是什麼時候呢……?”

然後眸子似乎微微一亮,“你還記得阿墨被紫蕪設計中毒的時候麼?大概就是你把她交給我的時候吧,我就知道你喜歡她。”

“但是我不敢說出來,我也不敢告訴阿墨,你們之間的關係太好了,我沒有足夠的信心,我怕阿墨會選擇你。”亦澈輕輕地開口,聲音很低很沉很壓抑。

白未檀沒有說話,只是清冷的眼眸有了淡淡的波動,心中感嘆:他還以爲自己掩飾地很好,沒有人會知道,原來亦澈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亦澈直接靠在窗戶上,看着白未檀,有些悲哀自嘲地說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敢賭,你和阿墨從小青梅竹馬,你比我早了十多年,我不敢賭你在阿墨心中的地位,所以我寧願她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白未檀忽然清清淡淡地擲出一句,不知是在對亦澈說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聞言,亦澈妖魅的眸子帶了幾分同情和不解地看着白未檀,幽幽地開口,“白未檀,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守在阿墨身邊那麼多年,怎麼就會准許我將她搶走了呢?”

白未檀無奈而又苦澀地笑了笑,清雅如仙的容顏帶了幾分落寞,緩緩開口,“子染從來就不是我的。”

從來……就不是。

亦澈的語氣忽然狠戾了幾分,“那是你蠢,如果我是你,在她還懵懂無知不懂情愛的時候,就直接表明心意,將她圈在自己的身邊。”

如果他是白未檀,那他亦澈當年就不會有任何機會,任何人都不會有搶走她的機會。

白未檀神色幽幽地看着他,沒有說話,眼底眸光忽暗忽明,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是就是因爲彼此太熟悉太親密了,所以他害怕有些事情一攤開,很多事情都會超出自己的意料。

說到底,他還是貪慕子染對他的無條件信任和歪頭看着自己微笑的表情,他怕捅破之後連這些都會失去。

白未檀忽然擡頭看了亦澈一眼,“子染那麼驕僦的性子,誰能將她圈在身邊?圈在身邊就是折斷她所有的驕傲,亦澈,你能做到麼?”

隨即眸子淡了幾分,“就算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照樣給了她自由,放任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亦澈擡了擡眸,“是啊!我喜歡看她神色飛揚的樣子!”神色幽幽地看着外面,像是透過外面的景色看到九年前。

終於,收回目光,雖然依舊帶點醉意,卻是眸色認真地看着白未檀,“不過真說起來,我還是要謝謝你。”

不然,他也不可能認識阿墨,更不會有之後的一切。

白未檀目光涼淡地看了紅衣妖嬈的亦澈,眸子淡了幾分,“可是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謝謝!”

他知道亦澈沒有炫耀的意思,可是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個諷刺,他自己,一手促成了子染和亦澈。

“呵呵……”亦澈輕輕一笑,聲音很輕很魅,魅惑地足以撥亂流年的絕世容顏淡淡地看着白未檀,斂去了眼眸中貫來的凜冽與諷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白未檀看着他,然後也拿起了地上唯一一罈沒有開封的酒罈,緩緩掀開。

“好。”淡淡應了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來,喝一口。”亦澈將手中的酒罈拎到面前,緩緩開口。

兩人都沒有靠近,一個站在屏風前,一個靠窗站着。

舉起酒罈,仰頭喝了一口。

“呵呵……”亦澈看了一眼白未檀,再次低低地笑了。

“你笑什麼?”白未檀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罈,淡淡地問。

“笑你的裝模作樣!”又喝了一口酒,“這麼多年,你竟然瞞地這樣好。”

白未檀沒有說話,有時候……瞞着瞞着,或許,就連自己都相信了!

“我敬你一杯。”

挑着眉梢看了他一眼,“敬什麼?”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敬的。

亦澈想了想,擡起帶着醉意的眼眸,緩緩開口,“敬你如今位極人臣,前途坦蕩。”

白未檀輕笑一聲,沒有說話,只是脣角的弧度有幾分自嘲和漫不經心。

仰口喝了一口酒,伸手將脣邊的酒漬抹去,動作優雅而又隨意,看着一直在灌酒的亦澈,白未檀眼中多了幾分複雜。

有時候,他真羨慕亦澈,他可以隨心隨性,而他,總要保留一分清醒。

“白未檀,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身體靠着窗戶,望着白未檀問。

“問吧!”

“阿墨死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亦澈的聲音很低很沉,就像沾染了一層深夜的濃霧。

白未檀頓了一下,目光幽然地看着亦澈,沉默了許久。

前兩天,簡白也問過這個問題。

他還記得簡白問過他另一個問題,問他是不是喜歡子染,他當時說不是,因爲本來就不是啊,他對子染,一直都是愛!

至於感覺?看着最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能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都沒有!

當時就是恨不得親手毀了江山和紫月然,讓他們去給她陪葬!

“我當時恨不能掐死自己,恨不能毀了江山和紫月然。”悶頭喝了一口酒,輕飄飄地回答。

白未檀並沒有反問亦澈,因爲他知道,亦澈對子染的深情,從來不做假。

“來,再敬你一杯。”亦澈看着白未檀,再次開口。

“這次又是敬我什麼?”

“敬……我們最終都失去了她!”稍稍頓了一下,後面的音極爲低沉。

白未檀頓了一下,繼而笑了笑,淡淡地開口,“那這杯還真的非喝不可了!”

再次兩人再次仰頭喝了一口,亦澈步履不穩地轉身,目光迷離地看着窗外。

他似乎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面容,恣意飛揚地歪頭對自己狎暱一笑,就好像……瞬間擁有了所有。

緩緩伸出手,想要觸摸的時候那張笑臉卻瞬間消散,化作點點星光。

亦澈伸在空中的手頓了一下,沉默了許久,妖異邪魅的眸光逐漸變得黯然,驚豔絕倫的容顏都添了頹廢哀慼之色。

身體順着窗戶直接滑了下去,癱坐在地上,揚脣苦澀一笑,近乎頹然地開口,“阿墨,我終於還是弄丟了你!”

眸色複雜地看着面前的亦澈,白未檀沒有說話,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壇中的酒。

明明想醉,可是……越喝越清醒!

“嘭”地一聲,白未檀手中的酒罈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砸落在地上,美酒四濺,房間裡面的酒香似乎更加濃郁了!

將已經喝醉徹底癱在地上的亦澈扶起來,帶着他往外而去。

“阿墨,能不能,別留下我一個人!”另一隻手始終拎着酒罈,低低地哀求。

白未檀有些心酸,不知是爲亦澈還是爲他自己,亦或者兩者都有。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將子染已經回來了這件事情告訴亦澈,可是……告訴了又能如何?

他們……都已經回不到當初了!

“阿墨,阿墨……木樨花開了,我帶你去看看,青冥居種滿了木樨花……”

白未檀扶着亦澈走了出去。

“公子。”看見白未檀扶着亦澈出來,陵泓微微一愣,卻還是上前幫我白未檀扶他,因爲他已經看出自家公子自己的步伐也不是很穩。

“公子,你也喝酒了?”接過亦澈,陵泓皺着眉問。

公子的酒量並不好,基本上不沾酒。

白未檀點了點頭,當陵泓將亦澈扶上馬車之後才緩緩走了進去。

“去拂雪苑。”

“是。”陵泓一拉繮繩,馬車便緩緩行了起來。

在去拂雪苑的路上,馬車正好迎面遇到了騎馬疾馳的簡白。

簡白自然是認識陵泓的,“籲”了一聲便停了下來。

“陵泓?”

此時,馬車上的竹簾被一直修長如玉的手緩緩掀開,露出一張清雅而又帶着幾分疲倦的容顏,“簡白,亦澈在這裡。”

看見白未檀馬車的時候簡白就已經猜了七七八八,此時聽到白未檀說亦澈在馬車中也沒說什麼,心反而安定了下來。

“他喝醉了?”

白未檀點點頭,然後放下了簾子,“還是先回拂雪苑吧,亦澈喝了不少的酒!”

簡白沒有說話,而是調轉方向,跟着馬車緩慢地行着。

另一處。

風雲依正坐在水榭中發呆,菱花忽然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三小姐,時顯公子來了!”

“他怎麼來了?”風雲依眉頭微微一週,不悅地開口。

菱花沉默了一下,才猜測地開口,“大概是知道了小姐明天就要離開的事情,畢竟這個別院裡面都是他的人,我們的一舉一動時顯公子也睡覺隨時掌握在手裡。”

“讓他進來吧!”風雲依將手邊的魚食都丟進了水裡,看着一羣魚逐食的場景,緩緩開口。

菱花猶豫了一下,“可是小姐,時顯公子會不會不讓我們離開?”

風雲依高傲嘲諷一笑,“本小姐要走,他難道還能阻攔?”

對於時顯,她確實有幾分瞧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個好的出身,就是一個除了花天酒地其餘什麼都不知道的廢物。

菱花還打算說些什麼,可是在風雲依越來越冷的神色下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很快,時顯就被帶進了水榭涼亭之中。

“菱花,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想和雲依單獨聊聊。”時顯看了一眼風雲依,然後又看了一眼菱花,吩咐道。

菱花皺眉,正想說話的時候耳邊傳來風雲依的聲音,“菱花,你先下去吧!”

“是。”菱花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雲依,聽說你明天就要同你三姐一起離開帝京了?”時顯看着面前的黃衣少女,輕輕地開口。

風雲依點了點頭,“三姐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隨即怨怒地看了時顯一眼,半嗔半怒地嬌聲開口,“你不是說這裡很隱秘麼?怎麼會被三姐的人發現?”

時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那能想到她風凌依身邊有那麼厲害的人。”說完之後故作憂傷地看着風雲依,“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跟她回去?”

“她是我三姐,又是風府嫡女,不跟她回去我能有什麼辦法?”

在風雲依看不到的地方時顯微微地眯起眼睛,想這麼簡單地就離開,真當他時顯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當擡起頭看着風雲依的時候,神色如往常一般,“既然是你姐姐的命令,那我也不好說些什麼,備了些薄酒,就當朋友一場,我爲你踐行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都麻煩你這麼久了。”風雲依笑着淡淡地回絕,這個時候時顯請她吃飯爲她踐行,她自然不會覺得那麼簡單。

“雲依這可就太跟我見外了,走吧!”

風雲依正要再次拒絕的時候,時顯淡淡的聲音傳來,“莫不是雲依不相信我?”眼中的神色已經沉了幾分。

“雲依不是這個意思。”風雲依緩緩開口。至少……她現在還不能得罪時顯。

“那就走吧!”這句話說出之後,時顯不由分說地拉着風雲依的手就往水榭外而去。

風雲依低斂的眉眼稍稍冷了幾分,帶着幾分厭惡之色,不過終究還是沒有掙脫開。反正等一下她自己注意一些,時顯總不能逼她吃東西吧。

這樣想着,風雲依的心也就安定了幾分。

房間裡面,薰香嫋嫋。

風雲依和時顯坐下之後,很快就有人將飯菜端了上來,甚至還有一壺酒。

時顯將一個酒杯放在風雲依的面前,爲她將杯中的酒填滿,然後再給自己的杯中倒滿酒。

目光含笑地看着風雲依,“來,我敬雲依一杯。”

風雲依面色有些爲難地看了時顯一眼,“風府家教甚嚴,母親不許我們姐妹飲酒,所以……不好意思,雲依不會飲酒。”

時顯面上倒也沒有任何惱怒之一,反而笑呵呵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說話的時候,心中卻是嗤笑一聲,如果家教真的甚嚴會不顧自己的身份住在陌生男子的家中。

“那這杯酒我就替雲依喝了吧!”說完端起她面前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來來來,吃菜。”時顯繼續面色帶笑地開口。

“好。”風雲依淡淡一笑,卻也只是夾了幾筷子菜放在碗裡,自己並沒有親自嘗過。

時顯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也並沒有點破,只是那雙眼中,帶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終於,酒過三巡,風雲依臉上的神色有幾分睏倦,伸手揉了幾下眼睛。

“雲依,你怎麼了?是不是困了?”時顯放下手中的酒杯,問。脣角卻是有幾分陰險地勾起。

在飯菜美酒中下菜,他纔不會這麼蠢呢!

風雲依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感覺腦袋還是有幾分昏沉沉的。

風雲依雖然並不傻,可是也不算是很聰明,她自己酒菜都沒有沾過,自然不會猜到自己是中了迷香,只以爲是突然太睏倦了。

“時顯,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就站起身要離開。

起身的時候身體一軟踉蹌了一步,時顯見狀連忙扶住她,“雲依,你沒事吧?”

“沒事。”風雲依搖了搖頭,緩緩開口。

“看來你是真的困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時顯笑着開口,脣角劃過一抹陰險的笑。

將已經半昏迷的風雲依打橫抱起,緩緩離開。

只是不遠處香爐中的薰香,幽幽地燃着。

拂雪苑。

馬車在門前緩緩停了下來。

“簡白,你帶亦澈進去吧!”陵泓將醉醺醺的亦澈扶下馬車,白未檀依舊是伸出挑開馬車竹簾,露出一張清雅的容顏。

“你不進去稍作休息一下麼?”他自然看出了白未檀也喝了酒。

白未檀清冷的容貌依舊,清清涼涼地笑了笑,“還是算了,他清醒了未必願意見到我。”

至於剛纔還能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談話喝酒,那是因爲亦澈已經是半醉的狀態。

“他肯定沒這麼快醒。”看了一眼亦澈,簡白有些無奈地開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成了這個樣子。

“不了,我府中還有事,你讓人熬點醒酒湯給他,不過我倒是覺得讓他醉幾天也安分些!”最後一句,話語淡淡,卻帶着幾分狎暱與戲謔。

簡白:“……”

怔怔地看着白未檀半晌,其實,未檀也是醉着的吧!

看着馬車徐徐離去,簡白才扶着亦澈往裡走。

守門的人正想開口說話,卻還不待他開口已經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以及簡白罵罵咧咧的聲音。

“怎麼喝這麼多酒,什麼事情非得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讓你醉死得了……”

簡白一路罵着將亦澈扶到了他的房間,讓亦澈躺在牀上之後,首先是給自己到了一杯溫水,猛然灌了幾口。

然後又看了一眼牀上連醉着都未曾舒展開眉頭的人,“說了這麼久,老子口水都說幹了!”

很快,侍女就端了醒酒的湯藥進來,不過又馬上離去。

看了一眼昏迷的亦澈,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醒酒湯藥,簡白皺了皺眉,嘟囔地開口抱怨,“連樓姒我都沒有親自餵過她喝藥,真是便宜你了。”

坐在牀邊,很快就將手中的湯藥給灌了下去,最後用錦帕將亦澈脣邊的藥漬隨意而又粗魯地抹去。

“阿墨,木樨花開了!”亦澈眉頭蹙起,無意識地輕聲低喃。

剛走出兩步路的簡白聞言徹底一愣,臉上的表情古怪而又震驚,最後轉身神色複雜地盯着亦澈許久,終於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一直以爲亦澈忘了紫翎墨,因爲這九年,亦澈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這個名字,而且一直同水惜音相處不錯,原來……竟然還沒有忘記麼?

將一個已經去世了的人放在心裡那麼多年,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我?!

簡白坐在離窗邊最近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景色,神色幽然,沉默不語。

自從尹子希來了行雲止水將花兒和陛下帶走之後,行雲止水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你出去幹嘛?”看着正準備出去的蒼梧,湖藍一臉好奇地問。

蒼梧目光涼涼地看了湖藍一眼,“我不想再吃饅頭了。”

那天看着湖藍一副鄙視地看着自己做的飯菜,他還就真的信了她的邪,以爲她會做飯,結果……他吃了三天的饅頭。

湖藍神色訕訕,“饅頭是主食,耐餓。”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就只會做饅頭的。

蒼梧懶得理她,反正明天那些下人也就回來了。

“你真的出去啊?”看着蒼梧繼續往外走的身影,湖藍眼中眸色一閃,討好地問。

蒼梧點點頭,“我去時府。”

“咦?你去時府幹什麼?”

“幫閣主送藥。”閣主離開的時候讓他在七天之後去一趟時府,將一小瓶送給時暮。

“蒼梧,我們打個商量吧!”湖藍對着蒼梧揚脣一笑,極爲燦爛。

蒼梧哆嗦了一下,“你還是先說說什麼事?”

“你帶我一起唄?我一個人出去太沒意思了!”說完之後對着蒼梧眨了眨眼睛,一臉單純。

蒼梧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要。”

上次被湖藍在耳邊唸叨了一上午,他沒有辦法帶她一起出去,然後……他就再也不想和湖藍一起上街閒逛了!

湖藍是真的恨不得將每個店鋪都進一趟,一下午之後卻是什麼都沒買。

湖藍繼續再次開口的時候,蒼梧眼睛忽然一亮,“閣主,你回來了?”

湖藍瞬間轉身去看,卻並沒有看見任何人,意識到自己被騙目光憤怒地看向蒼梧的時候,面前已經沒有了蒼梧的身影。

“蒼梧,你給我等着!”然後一臉鬱悶地回了廚房,繼續……做饅頭。

另一處。

“三小姐,你爲什麼現在來找四小姐?”跟在風凌依身邊的侍女素衣神色之間有幾分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

風凌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角,“雲依雖然答應了回帝京,可是我不相信她,我擔心她會連夜離開。”

萬一到時候又像上次那樣,她現在可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找她了,她需要馬上回安陽城。

素衣沒有說話,心中對風雲依已經有了幾分不滿。在安陽城任性鬧騰也就罷了,怎麼現在到了帝京還一直給自家小姐添亂!

小姐就是心善,如果是她,不管是四小姐還是五小姐,她一個都不管,讓她們自生自滅,反正本來也就只是庶女!

風凌依的忽然到來,讓院中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參見風小姐。”知道這位是月然公主的伴讀兼好友,他們自然不會蠢笨地去得罪她。

“雲依呢?”風凌依淡淡地問。

管事的兩位嬤嬤相互看了一眼,“風小姐,雲依小姐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風凌依看了一眼頭上的日頭,聲音冷了幾分。

“雲依小姐說明天要趕路,便早早地洗漱睡了。”其中一位嬤嬤開口。

“那就把她喊醒。”風凌依的語氣微冷了幾分,也強硬了幾分。

“這……”兩位嬤嬤沒有說話。

“不用你們來,我自己去找她。”說完直接越過她們往前而去。

看着離去的背影,嬤嬤們並不敢攔她,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題外話------

看見好多心疼亦澈的,其實阿九也心疼,最喜歡紅衣墨發的男子了,如果……阿九是說如果,讓亦澈這樣放下紫翎墨,小可愛們覺得怎麼樣?

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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