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依上次來這裡找過風雲依,自然知道她的房間在那裡,所以在七轉八轉之後,很快便到了她的房間門前。
“叩叩!”伸手敲了敲房門。
許久,房間裡面並無半點聲響傳來。
風凌依眉微微皺起,剛纔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看到菱花那丫頭的身影,以往基本上是雲依在哪裡,那個小丫頭就在那裡。
就在這個時候,風凌依身後的素衣直接一腳踹開門。
風凌依:“……”有些無奈地看了素衣一眼,沒有說話。
“小姐,三小姐不在。”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素衣緩緩說道。
風凌依也看了一眼,裡面果然沒有任何人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小姐,四小姐會不會已經離開了?”素衣上前輕聲開口。
風凌依正打算說話的時候菱花從一旁跑了出來。
衣衫凌亂,還有被撕扯的地方,頭髮凌散,還算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個明顯的巴掌手印,脣角甚至還帶着幾分青紫,此時正紅腫着一雙眼睛向風凌依跑過來。
在她的身後,跟着兩位身強力壯的家丁,都是一臉兇狠淫。欲地看着菱花。
“三小姐,救命啊!”看見風凌依,菱花明顯鬆了一口氣,大聲喊道。
風凌依溫柔的眼眸帶了幾分寒意,一聲冷喚,“凌。”
“咻”地一聲,黑衣如墨的凌便出現在了風凌依的面前。
那兩位追上來的男子看見忽然出現的凌,頓時就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猶豫地看着他們,最終還是壯起膽子問:“你……你們是誰?”
風凌依沒有看他們,而是將目光移到菱花的身上,柔和了幾分,“菱花,你說,怎麼了?”
菱花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姑娘,繞是平時有些小聰明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個時候看見風凌依,“哇”地一聲就哭了!
風凌依隱約也猜到一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事了,都已經沒事了。”
菱花依舊是一抽一抽地哭着,“三小姐。”極低地喚了一聲。
“凌,廢了他們的腿,然後送官!”風凌依性子雖然溫柔,但是真的狠起來,也還真是挺狠的。
凌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上前。
“咔嚓~咔嚓……啊……”接連兩聲清脆的骨折聲,伴隨着殺豬般的尖叫聲,兩位中年小廝就瞬間躺在了地上,臉上神色痛苦到扭曲。
菱花打了個寒顫,眼淚汪汪地看着風凌依,有些發愣。以前三小姐從來都是一副溫柔如水容易親近的樣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冷厲的表情。
不過……以前也沒有人得罪三小姐!
凌和素衣神色如常,面色不變地看着面前這一幕。
“菱花,你家小姐呢?”風凌依出聲詢問。
菱花的眼淚又出來了,“三小姐,小姐……小姐……”
風凌依心中頓時就有了不好的感覺,其實從菱花出現的時候感覺就很不好,可是現在,更甚。
其實她內心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如果不是雲依出了什麼事,或者是沒有其他人的授意,那兩個小廝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付菱花。
“是不是時顯?”風凌依眯了眯眼眸。這是時顯的別院,除了他,她再想不到其他人。
菱花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點頭,眼淚珠子不住地往下掉。
“菱花,你知不知道雲依現在在哪裡?”風凌依目光認真地看着菱花,問。
菱花搖了搖頭,“時顯公子說要和小姐單獨聊聊,然後就把我繾了下去,然後我自己在房間開始收拾東西,有些犯困的時候他們就進來了!”說話的時候,還目光驚恐害怕地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
剛纔她真的嚇壞了,那兩人一進來就捂住她的嘴,雙手還都在她身上摸索。
現在想起來,菱花都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素衣,你在這裡照顧菱花,順便看着地上兩人,我和凌去找雲依。”
“小姐,你就小心一點!”素衣囑咐了一聲。
風凌依點點頭,和凌一起離去。
素衣看了一眼已經疼暈過去的兩人,又看了一眼依舊紅着眼眶的菱花,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小姐不會放過他們的。”
看着面前哭的像個淚人兒的小丫頭,素衣心中緩緩嘆了一口氣,其實菱花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可惜跟了四小姐那麼個主子!
“素衣姐姐。”菱花伸手拉着她的一小截衣袖,不願鬆手。
當找到一個偏僻小苑落的時候,風凌依皺了皺眉,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凌則是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着緊閉的房門,風凌依眸色冷了幾分,“凌,直接踢開。”
凌二話不說地一腳將門踹開,簡單粗暴。
時顯眼中染了幾分憤怒,朝着門外大聲喊道:“是誰?看本公子不砍了你的狗腿。”
爲了風凌依的安全,凌率先走了進去,在越過屏風看到後面一幕又瞬間轉身,伸手矇住風凌依的眼睛,低低地開口,“小姐,你還是別進去看了!”
風凌依吸了一口氣,“雲依在裡面?”
凌沉默了,沒有說話。他並沒有看清牀上的女子是不是四小姐,只是這個時候除了四小姐還會有誰?!
風凌依緩緩拿開凌的手,沒有再進去,而是直接寒着聲音開口,“時顯,你給我滾出來!”
聲音很輕不重,可是卻叫躺在牀上用被子遮着自己的時顯生生打了個戰慄。
沉睡的風雲依也緩緩睜開了眼睛,身體傳來的不適讓她眉頭緊緊皺起,稍稍動了一下,身下抵着的硬物讓她瞬間一驚,一側目就看見了時顯,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隨即……
“啊……”一聲衝破天際的尖叫聲,連停在房間外樹上的鳥兒都被驚飛了,撲棱着羽翅離開。
“時顯,我要殺了你!”風雲依目眥欲裂地盯着時顯,聲音狠戾地開口。
這個時候,她如果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她這十幾年就都白活了。
說完就意欲撲過去,被子卻在瞬間滑落,露出白皙如玉的胴體。
風雲依雖然是風府庶女,但是因爲自小在夢華顏身邊長大,吃穿用度與風凌依一般無二,自然也睡覺嬌養着長大的,就連身體,也是細嫩白皙,光滑無瑕,顯得那幾個紅印越發明顯,甚至還有未曾消退的青紫印跡。
看着面前的一幕,時顯微微一愣。
剛在行事的時候風雲依一直昏迷中,他倒是沒有仔細注意,自然是自己怎麼快活暢意就怎麼來,也沒有注意到原來風雲依不穿衣服時候的樣子還可以這樣嬌豔。
一時的失神,待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躲開將雙手撓到面前的風雲依,正被她撓了個滿面。
風雲依從來不做重活,指甲自然也保養地非常好,此時一撓時顯,時顯的臉上就瞬間出現了明晃晃的十道指痕,鮮血順着指痕最下端直接劃過臉頰,看上去極爲滲人。
“賤人!”時顯眸子一狠,反手過去就是一巴掌,直接將風雲依扇地趴在牀上。
“時顯,你竟然敢設計毀了我的清白,你竟然敢!?”風雲依從牀上擡頭看着時顯,目光是從未有過的陰狠,彷彿下一刻就要將時顯生吞活剝了一般。
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響,風凌依再也坐不住直接闖了進去,看見趴在牀上臉頰紅腫的風雲依,連忙上前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雲依。”低低地喚了一聲。
風雲依低低地自嘲一笑,“你是來看我笑話是不是?如果那日我聽你的話也就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特意來看笑話?”
風凌依只是目光復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理解雲依現在的心情,所以她不怪她。
用披風將風雲依全身都裹住,風凌依的眸色冷了一分,“凌,將時顯給我丟到湖裡去,看好他,不要讓他逃了。”
“是。”凌聞言瞬間走了進來。
時顯自己本來就有武功,自然不會坐着等凌進來,將被子往身上一卷,就要逃走的時候被凌一拉被角,在地上旋轉了幾圈,整個人都被錦被緊緊裹住,像個蠶蛹一般。
凌隨手在地上撿了一件長外衫,“撕啦”一聲撕成兩段,最末尾打了個結,將被子連同時顯一起綁在裡面。
然後直接拎着手中一端繩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時家公子時顯,時家不會放過你的!”時顯惡狠狠地威脅道,不過聲音從一層一層中的錦被中穿出來氣勢都弱了幾分。
凌絲毫不理會時顯說了什麼,輕輕一拋,將他丟在了湖中。
這個時候已經算是深秋,湖水還是有幾分冰寒刺骨,即使被錦被裹着,在下水的一瞬間時顯都感到了那種寒意。
因爲被綁的太緊,時顯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連着浸透了水的被子一起下沉。
站在一旁的凌見差不多了,腳尖輕輕點地,直接飛身到了湖面上,從湖面上撿了那端身子又退了回來。
當時顯快要淹死的時候就將繩子拉起來一下,然後又讓他沉下去。
就這樣,樂此不疲。
風凌依看着素來張牙舞爪,氣焰囂張的風雲依此刻眼中沒有任何神色,臉色木訥地坐在牀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替風雲依將衣服一件件地穿好,風雲依則是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由風凌依擺弄着。
“雲依,你能不能說句話?”風凌依站在面前看着她,緩緩開口。溫柔的眼眸之中難掩擔憂。
當時她就覺得時顯對雲依沒安好心,她勸過雲依和她一起離開,只是雲依始終不願意,她也就沒有勉強。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就幾天時間,時顯竟然敢對雲依做出這種事情。
“說什麼?”風雲依擡頭看着她,冷冰冰地開口。
風凌依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我清白被毀了,我清白被毀了,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我這輩子徹底被毀了,我還能說什麼?”風雲依情緒有些失控,對着風凌依歇斯底里地吼着。
“雲依,這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去安陽城好不好?回家好不好?”風凌依伸手扶住她的雙肩,眸光溫柔而又認真地開口。
“不好。”風雲依直接甩開她的雙手,目光怨恨地看着她,“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會過去了,現在是我失了清白又不是你你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了!”
隨即目光一狠,如炬地看着風凌依,“其實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吧?”
風凌依臉色微微一白,搖了搖頭,“雲依,你怎麼能這樣想我,當初我就告訴過你時顯不是好人,是你自己不肯和我一起離開。”
“我不肯離開你就由着我?我就不能將我打暈直接帶走麼?我知道,你就是見不得母親對我好,你就是要毀了我才高興是不是?”
風雲依起身,目光直直地看着風凌依,怨恨地開口。
如果那天……如果那天她直接帶走了自己,就根本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看着面前陌生的風雲依,風凌依微微一愣,許久,才緩緩開口,“雲依,你從小就不喜歡我是不是?”
她可以原諒理解今天雲依的無理取鬧,甚至雲依想怎麼處置時顯她都可以幫她擔着,但是雲依今天的怨恨並不是對着時顯,而是她。
而且,雲依今天的怨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會有的。
風雲依微微一愣,隨即乾脆冷笑,惡狠狠地看着她,“對,我就是不喜歡你,憑什麼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憑什麼我就要低你一等,憑什麼你可以成爲月然公主的伴讀而我不可以?我不甘心,我不服。”
“我風雲依那裡比不上你,憑什麼處處要被你壓着。還有那個賤人風清持!”說到風清持的時候,風雲依眼中盡是陰狠毒辣的光芒,看的一旁的風凌依都心中一寒。
“如果不是風清持那個賤人,我怎麼會來帝京,又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不會讓她好過的,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說完之後,緩緩擡頭,狠戾地看着風凌依,咬牙切齒地開口,“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她不好過,那她們一個也別想活的舒暢!
風凌依目光復雜了幾分,這麼多年,她竟然從來沒有看明白過雲依,甚至於她還被府中的人瞞了那麼多年,她到底……是有多傻!
勾脣,揚起一個自嘲而又苦澀的笑,原來所謂的家庭和睦,只是她的自以爲而已!
緩緩地轉眸看着風雲依,“我自認爲自己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對於雲依,她自認爲自己做到了仁至義盡,沒有任何對不起的地方,即使母親更爲偏心雲依,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依舊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從來沒有因爲自己是嫡她是庶而爲難她。
“是,你是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可是你生來便是風府嫡女,又有夢家這樣的母族,兩個舅舅都在朝中爲官,月然公主需要一個伴讀你不用花費任何心思就進了宮,在這繁花似錦,富貴遍地的帝京一待就是七年,我心中嫉妒,嫉妒地都要瘋了!”風雲依目光狠狠地看着她。
從小她就嫉妒風凌依,嫉妒她的身份地位,從小她也嫉妒風清持,嫉妒她的容貌。
風凌依沉默了許久,終於擡頭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
她不管雲依怎麼想她,這個時候,她都不能不管她。
她在帝京本來就沒來多久,也沒有什麼認識的熟人,除了她,現在這個時候就再也沒有誰會管她了!
風雲依冷冷一笑,脣角多了幾分嘲諷,“風凌依,你總是這樣一副老好人的形象,最讓人討厭。”
風凌依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沉默了一下,才轉眸看着窗外依舊站在湖邊的凌,低低地開口,“那今日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今天,畢竟雲依是受害者。
風雲依也轉頭看着外面,神色陰狠,“我要時顯死。”說出口的不過五個字,卻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風凌依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對方,“他畢竟時家的公子,要他死的話,並不容易,時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他活着就是我人生的一個污點,我以後要怎麼嫁人?”風雲依帶着哭腔地開口。
隨即神色一狠,“時顯一定不能活着,一定不能!”
“哈哈……”一陣狂妄陰鷙的笑聲從外面傳來,令人聽起來覺得很不舒服。
風凌依神色稍稍一冷,面無表情地看着門口。
很快,時蓼的身影就從門外逆着光緩緩走了進來。
看見時蓼,風雲依微不可見地縮了一下,不知爲何,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幽幽地升騰起來。
“時蓼。”風凌依只是眯着眼睛吐出兩個字。
時蓼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黯然,不過又在瞬間恢復如常,勾脣玩味一笑,“我不過是來看看時顯,誰知道竟然看到這麼一齣戲!”
說完之後,眸子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外面,然後又看着風雲依,“你要時顯死?”
淡淡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卻依舊讓風雲依身子微顫了幾下,眼中有了幾分怯意。
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很害怕時蓼。
“時顯好歹是我時家的兒郎,我的弟弟,就算真的做了什麼事也不是你私底下想如何就如何的,再者……”說到這裡,時蓼打了個響指,目光有幾分意味不明地看着風雲依,“誰知道是不是你勾引的他?”
“你……”風雲依一怒,伸手就要去扇時蓼卻被對方截住,將她狠狠往後一推。
風凌依堪堪扶住了她,看了時蓼一眼,眸光泛寒,“時蓼,你別太過分了!”
“呵呵……”時蓼冷冷一笑,“風凌依,你說我過分?我時蓼可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情?”
風凌依沒有說話,時蓼確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可升降她就是不喜歡時蓼,甚至有幾分討厭。
因爲他們太像了,都一樣會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你知道風雲依做了些什麼嗎?”將目光落在風雲依身上,時蓼目光玩味地說道。
風雲依心中“咯噔”一下,風凌依則是狐疑地看着對方。
“她和我做交易,將你送到我的牀上,前提是我幫她殺了風清持!”
風凌依徹底愣住,轉頭看向風雲依,眸色複雜。她不會懷疑時蓼說假話,因爲時蓼有他自己的驕傲,而且,時蓼也從來不會對自己說謊。
他如果真的做了什麼事情,他會毫不猶豫地承認!
風雲依望着風凌依,緩緩搖頭,“三姐,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我沒有,我就算再討厭你,再嫉妒你,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風凌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雲依,時蓼最大的優點,就是他從不說謊。”
風雲依瞬間嚇得坐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風凌依。
有些疲憊失望地揉了揉眉角,“雲依,時顯不會再對你做些什麼,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要回宮了!”說完之後,便直接跨步走了出去。
“凌,將時顯交給時蓼,我們回去。”看了一眼凌,吩咐道。
很快,凌就拎着已經凍的面色發紫不停顫抖哆嗦的時顯走了過來,將他丟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時蓼,然後轉身離開。
在經過前院的時候,對着菱花開口,“菱花,你家小姐在後院那個湖邊的院中,你去找她吧!……好好照顧她。”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
“是。”看着風凌依不怎麼好看的表情,菱花識趣地沒有再問什麼。
“小姐,我們就這樣離開?”素衣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
風凌依眸色冷淡,“時蓼會處理好的。”然後直接邁步離開。
素衣還想再問一些什麼感覺,被一身黑衣的凌拉住,對着她搖搖頭,示意她什麼都別問。
另一處。
在那天之後,風清持和莯流也都搬去了梓府。
而梓府的下人,也終於知道了他們能將花無裳拒絕到下不來臺的將軍,究竟能將一個人寵成什麼樣子。
真的時間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明明寵到骨子裡,還經常和那位藍衣小公子鬥嘴,並且樂此不彼。
作爲下人下屬的他們,表示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人情味的將軍。
“好像好久沒有這麼悠閒了!”晚飯過後,風清持和紫舒並肩在府中後花園散步,紫舒擡頭看着夜幕之上的星子,緩緩開口。
風清持笑了笑,“感覺像是回到了以前。”
“我們明天回去吧!”
風清持挑了挑眉頭,“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畢竟五皇兄是鎮守滄州的大將軍,而且離這裡不遠就是述月,如果離開的話需要交代的事情有很多!
紫舒點點頭,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可別小看你五哥,我好歹在這裡待了十多年,而且,風鏡和柳逸雲他們挺有能力,而且還有祝老將軍坐鎮,沒事的。”
風清持笑了笑,“對,五哥最厲害了!”
“那是。”紫舒洋洋得意地看着風清持。
“對了,你和那個莯流是什麼關係?”猶豫一下,紫舒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風清持眸子微擡地看着遠方,“他是我身邊的人。”對於莯流的來歷,如果莯流不親自提及,她自然不會對外說起。
“下屬?”
“算是吧!”不過她還是覺得朋友更多一點。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知道到了風清持的房間。
“五哥,我先去休息了!”站在原地,對着紫舒緩緩開口。
“去吧。”紫舒輕輕一笑。
看着風清持進了房間,紫舒才淡淡一笑緩緩轉身,只是那雙眸子卻深了幾分。
他和小七,這樣就好,以後,她會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應該重新開始了!
房間裡面並沒有掌燈,風清持藉着不算皎潔的明月,將書案上的燈點燃,一轉身,發現面前忽然多了一張放大的臉。
風清持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下,待看清來人之後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見我在這裡驚不驚喜?”言絡着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墨發用玉簪束起,一張帶着幾分戲謔與慵懶的絕美容顏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風清持。
將面前的人推開,一轉身動作優雅地坐在了椅子上,“你怎麼來了?”臨近風雲宴,身爲左相的他難道很閒麼?
對上風清持有些懷疑的目光,言絡微微勾起削薄的脣角,淡淡一笑,本就容顏絕色的他此刻更加惑人了,“我想你了!”
低低沉沉的四個字,極有磁性,還帶着一分似有若無的撩撥。
風清持則是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懶懶地開口,“你還是正常說話吧!”
言絡:“……”看着她半晌瞬間沒了言語。
“喂!?”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言洛,風清持擡了擡眼眸。
言絡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你到底怎麼了?”風清持神色有幾分狐疑地看着他。
“我臉上有什麼嗎?”說着還用手去抹自己的臉。
言絡突然伸手,同時微微俯下身子,將頭枕在她的肩上,“我是真的想你了!”很想很想。
聲音很低很沉,還有幾分微微地嘶啞。
風清持頓時身子一僵,想推開他又不知道怎麼推開,一時沒有了動作。
微微擡頭,就看見言絡眼中的紅血絲以及眼下的青影。
錯愕了一下,問,“你很久沒休息?”
言絡有些疲憊地枕在她的肩上,悶聲“嗯”了一聲,然後緩緩開口,“能不能讓我靠一下?”
風清持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淡黑的夜色,眸色有些複雜。
枕在自己肩上的人許久都沒了動靜,甚至有清淺的呼吸聲自脖頸處傳來。
“言絡,言絡……”風清持低低地喊了兩聲,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在她伸手剛想將言絡打橫抱起的時候,言絡瞬間睜開了眼睛,雖然疲憊卻也是古怪地看着她,“你……你想幹嘛?”
“抱你去牀上休息啊!”風清持睜着眼睛看着對方,理所當然地開口。
“爲什麼是抱?”想起剛纔她的動作,言絡白皙如玉的容顏染了幾分緋色,絕美的流目極爲彆扭,甚至連耳後根都悄悄地紅了。
風清持看着他,“你不是睡着了麼?”這樣就不會吵醒他了。
風清持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解人意!
言絡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他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鬱悶啊!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打橫抱起,怎麼……都覺得很怪異!
“我還沒有洗漱。”看了一眼風清持,言絡緩緩地開口。
“然後?”
“我要水沐浴洗漱,我都趕幾天路了。”言絡的這句話並沒有作假,他是連趕了幾天幾夜的路纔來到滄州。
“怪不得身上這麼臭!”風清持身子往後靠了靠,故作嫌棄地看着他。
言絡勾脣微微一笑,將衣袖放在自己鼻尖聞了幾下,然後伸到風清持的面前,淡笑着開口,“你聞聞臭不臭?”
風清持直接甩了對方一個白眼。
“你在我房間裡面沐浴不方便。”看了他一眼,風清持淡淡地開口。
“沒事,我不介意。”拖出一張椅子坐在風清持的面前,用手撐着額頭,神色之間的疲憊也掩飾不住眉角的慵懶散漫。
風清持:“……”
她介意!
“你直接去找五皇兄,他會給你安排住處的。”五皇兄對言絡還是挺不錯的,而且……言絡這小子在五皇兄面前也挺乖巧的。
言絡搖了搖頭。
“怎麼了?”風清持故作不解地看着她。
“你就接着裝吧!”言絡冷哼哼一聲,淡淡開口。
風清持倒是“噗嗤”一聲笑了,目光戲謔地看着他,“怎麼?怕挨訓?”言絡這個時候離開焱鳳,五皇兄不訓他纔怪呢!
言絡目光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話說,你來滄州到底幹嘛?”什麼事情需要他如此日夜趕路無休無息地來到滄州。
言絡頓了一下,語氣沉了幾分,認真地開口,“紫羽派了人暗中刺殺舒王爺。”
風清持眸子微微一滯,垂在身下的手也緊了幾分,抿脣不語。二皇兄難道當真半點不念兄弟之情,要狠下殺手麼?
以前是阿痕,現在是五皇兄,那個千人鮮血染,萬人白骨堆的王座就真的那麼好麼?
將手緩緩放在她的眼睛上,神色認真地看着她,“沒事,這些事情終究會過去的。”
隨即低低地笑了笑,聲線清冽之間還帶着揮之不去的溫柔,“你以前不是告訴過我,世間之事,除了生死,皆是小事。”
風清持淡淡地勾起脣角,眸子恢復如常,深沉地看了言絡一眼,“言絡,謝謝你!”
“謝我?”言絡故意將尾音拖長了幾分,隨即一挑眉梢,目光狎暱地看着對方,“你想怎麼謝?”
風清持則是歪頭狹促一笑,淡淡地看着他,幽幽地反問,“你想我怎麼謝?”
“那就以身相許吧!”絕美的眸子帶着一分淺笑,幽幽淡淡地擲出一句話。
“哎!”風清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來言絡是真的長大了,都開始思春了。”
“吾不思春,思爾。”言絡目光認真地看着風清持,低低地開口。
除了面前的人,好像……世間沒有什麼是他真正想要的。
風清持微微一愣,看清言絡眼中的認真時,又是一愣,半晌沒有說話。
“言絡,其實我沒有那麼好。”終於,心中還是嘆了一口氣,低低地開口。
她脾氣不好,不溫柔,不賢惠,不會做飯;性子狠絕,會陰謀,懂算計,不擇手段。
她一直想不明白,言絡到底喜歡她那裡?!
“嗯,我知道。”言絡目光始終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她認真地開口,“我也不需要你那麼好。”
她不是很好,可是,他就是喜歡!
無可救藥地喜歡。
他覺得自己以前肯定是被她下毒了,從此無藥可解。
“好了,現在不要再說了,我該沐浴了!”怕從風清持的口中聽到拒絕,言絡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風清持心中明白,也沒有說穿。
“要不……你去莯流的房間沐浴吧?”風清持建議。
莯流的房間……應該就在不遠處。
“不去,我和莯流會打起來的。”言絡搖搖頭。
他看莯流不順眼,莯流也不待見他,兩人估計真的會打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看了他一眼,風清持涼涼地開口。上次居然真的讓人將莯流和蒼梧傷成了那麼樣子。
看了一眼言絡眼中的疲憊之色,風清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讓他們擡水進來,你等一下藏起來。”
看着風清持離去的背影,言絡淡淡一笑,眼中的神色都亮了幾分,極爲好看,像是囊括了夜空之間所有的星辰。
很快,風清持就走了進來,打開門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沒有看到言絡的身影。
讓人將水放在屏風之後,風清持便秉退了他們。
一道青影從窗前一閃,站在了風清持的面前,清姿濼濼,世間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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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腦補風清持將言絡公主抱的畫面,畢竟……遲早會有的!
爲言公子默哀一分鐘~小可愛晚安,阿九寫作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