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便就詭異莫名的從萬丈深淵之下爬了上來,林間小道路遇漁樵怪人什麼的,雲邪倒是沒有多想。畢竟這個世界名爲玄魔大陸,什麼都有可能。
須臾,雲邪帶着一兔一熊,穿越了整片鳥語花香的小樹林,再穿過幾棵綠竹,站在了一處類似山谷地勢的開闊環境之前。
擡眼一看,瞪大眼。
炊煙裊裊,屋舍田耕,茅草作頂,竹條作牆,雞鳴犬吠,雲邪倒是不知道,眼前爲何會出現這樣一座遠離世外的安寧小村莊來。
“興許一到黃昏,此處便也會換成地獄。”
雲邪心中嘀咕,不厚道的猜想。
就在雲邪主僕三個面前,頭頂的方位,古樸又老舊的竹架木板之上,龍飛鳳舞鐫刻三個蒼勁大字,“歸隱村”。
雲邪爲這低調而又騷包的名字而皺眉。換誰一看這名字一看這字跡氣勢,怕都會心生念想,一定以爲這是什麼世外高人集體隱居之所吧?
許久之後,雲邪方纔知曉,以往他身邊只有兩隻寵物坑爹貨,但是自從他進入歸隱村之後,他的身邊坑爹貨急速上升,全部都是坑爹啊!
話說當下,古怪的黑白兩面小樹林之後突然浮現一個祥和的歸隱村莊,是個人都會產生一點好奇。
而踏步往前的雲邪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三個踏足而入的身後,那寫着“歸隱村”三個大字的木牌閃現出一點點的微光,竹架搭起的敞開拱門之下有什麼近乎透明模樣的圓弧如水波無聲盪漾開。
“張大家裡的老母雞又生了,還一生就是倆。”
“聽說外面的母雞,一生就生十個。”
“那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偷一偷,看一看……”
隨着雲邪三個越往村莊深處走去,也見着了幾個村莊小道漫步樸**物。只是這些個目不斜視從他們身邊穿過的樸素村民們,正在往着偷雞賊的範疇不健康發展。
雲邪挑眉,難道說他如今小透明附體了?怎得此間之人都是這樣的古怪?
雲邪偏頭,正要問身旁兩隻寵物,他們一行到底是來到了何處。那剛剛纔從他們身旁穿越而過的村民三兩個,終於反應了過來,一起瞪大眼跑過來,稀奇的圍着雲邪三“人”轉圈圈,附帶議論紛紛。
“這是人吧?”
“不錯……看模樣的確是個人沒錯,還是個非凡一重,倒是挑水做飯沒問題了。他身旁這個?嘖嘖!不會是傳說中的兔子和熊吧?”
“你個土包子!這熊是妖獸,至於這兔子嘛,未知。”
“……”
雲邪震驚,這幾個面上神經質一樣一驚一乍的村民,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能夠一眼看透自己的實力,還如此嫌棄的,至少也是個超越非凡階別的人物吧?
雲邪眯眼,而且他分明從眼前幾個人身上感到毫無陰陽能量波動,要麼就是這幾人毫無修爲根本就不是修煉者,要麼就是這幾個人已然出神入化,遠超他太多。就是那號稱大乘七重的黑白尊者兩個,也從來沒有給過他捉摸不透的感覺啊!
那麼眼前這幾人,也該是這歸隱村數一數二的人物吧?
雲邪這樣猜想着,卻聽眼前之人其中一個驀然朝天一聲大吼。
“大家快來看,有小夥伴誤闖!”
“啊!”
“什麼?什麼!快讓我看!快讓我看看!”
“呀!是個人類小少年啊?”
“長得倒是挺俊,還挺客氣!你說你來就來嘛,幹嘛還一手拎一菜品?嗯嗯,兔子和熊啊,好久沒吃了,口水啊!”
雲邪咕嚕咽口唾沫,這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幾十個個個深不可測身上毫無陰陽能量波動的大嬸大叔哥哥姐姐們,你們到底要幹嘛?這也太熱情了!
“呀!對了,村口的結界難道失效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結界?”
雲邪轉頭看正被幾個村民燒火架鍋圍着的淡定藍尾巴兔和八卦熊兩個,他直覺那勞什子的結界與這兩隻其中一個有關。
這時,他卻聽到先前發問的村民主動的說:“算了,怎麼進來的都不重要。只是,你這是要長居呢還是隻是暫住呢?啊,這也不重要,你是從東邊來的還是西邊?啊,算了這也不重要……”
雲邪瞪目,差點大吼。去尼瑪的不重要,這不重要那也不重要,那神馬才重要?
某一時,雲邪覺得,面前這些半點好奇心都沒有但是分外熱情的古怪村民們,簡直就是防範心太低,這樣的粗神經人物,要麼真的是腦袋缺根啥,要麼就是這些個人根本就沒有將世人放在眼中,號稱遊戲人間。
依着雲邪看,這些人當屬後者。
就在衆人圍着雲邪不斷轉圈議論之時,有人輕呼,驚疑。
“咦?怎麼外出踏青的天機回來了?”
剛開始雲邪還沒有注意,畢竟勞什子的天機不天機,關他啥事呢?結果有人接下來一換一個新的熟悉稱呼,立刻就讓他瞪大了眼轉過了頭。
“妄言!你回來了啊?”
妄言?天機!可不就是名喚妄言綽號天機老人的熟悉花白老頭!
雲邪回頭,一聲稱呼脫口而出:“師父?”
這腳踏虛空而來,留着山羊鬍的白袍老頭,有着幾分仙風道骨般的世外高人,可不就是當初給雲邪重生之恩教導之恩的妄言老頭?
妄言駐足半響,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雲邪,須臾一聲無聲的嘆息,跨步下來,遙遙的花白鬍須,隨風飄蕩,睜着雙渾濁像片死海的滄桑老眼,依舊是給人總覺得這人是離死不遠了的感覺。
雲邪卻是眼眶微紅,面前這個看起來行將就木,半隻腳踏入棺材之人,對他的恩德,是他傾盡一生都還不來的。
“不可。”
妄言搖頭,道:“即是天生天養,何來人師?”
說吧,妄言打量雲邪全身,復又將視線轉向邊上藍尾巴的兔子和看起來只是普普通通的變異爆炎熊,些微頷首,眼神中閃過讚許。
無論是自身修爲,還是天道轉運,他這實質上的徒兒都做得不錯! “咚!咚!咚!”
不等妄言再說話,雲邪當下利落的毫無芥蒂的,單膝一跪,便是恭恭敬敬三個響頭,其中感恩與尊敬,是個人都能感受得到。
男兒膝下有黃金,然,不知感恩有恩不報者,根本不是大丈夫!
妄言怔愣,紅了眼眶,需手一擡,便就將人攙扶了起來,只作陌生人態度,道:“老夫妄言,雲公子斷不可如此大禮。”
說不感動是假的,說不欣慰是假的,可妄言知曉,最明智的方法還不如相忘於江湖。即使心生喜愛和欣賞,然而,他依舊不能收他做徒兒。他與他,命中註定是沒有師徒緣的。他三番出村與人相見更甚至是動手更改命格,已算是有違天道了。
“唉。”妄言嘆氣,也不知是人生第幾回仰望虛妄天空。
他名妄言,天機斷命心,只是天機不可泄露,早遭天譴,絕子絕配偶絕徒孫命。他的一生,算是走了十之九層九。
只是,他面前的這少年喲,比他更慘,生來天煞孤,也不知最終能否跳出這天道輪迴束縛苦。
雲邪自是不曉得老頭心目中的這些複雜,他卻也明白妄言老者有所苦衷。然,重生之大恩,教導之大德,他卻是永生不敢相忘的。老者受得起他這三拜。
邊上村民們見這奇怪的帶兔帶熊過路人居然和妄言認識,當即都有些驚疑,旋即又是釋然,隱隱有些興奮。
畢竟,妄言常常外出遊歷各處,認識個把人也正常,只是能得妄言神色變化區別對待之人,該是不同一般,那就有趣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雲邪的錯覺,他怎麼覺得周遭這些個古里古怪的村民們,一雙雙冒光狼眼都快閃瞎了他的眼。他怎麼看都覺得周遭的人羣是想要將自己給直接撕裂吞噬了一般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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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閒。不錯。”
驀然一道低沉磁性嗓音,過耳不忘的響來。
包括雲邪在內的在場衆人,都是不由自主朝着那似乎帶着魔力的聲音來源地望去。
當即,雲邪眼中掠過一抹驚豔,卻沒有半點輕薄和淫邪之意。
美人如斯,嫋娜漫步而來,幽香陣陣。
一襲緊俏紅袍,身態有致玲瓏,火辣朱脣不點自紅,臻首娥眉,如畫如卷,滄桑水眸,風華絕代,讓人過目難忘。
雖是女子,眉眼卻極爲英氣,說話低沉磁性,叫人過耳難忘,腰繫紫色軟鞭,是個女王氣質的人。
轉瞬,這位女王毫不忌諱步至雲邪身旁,幽香體態一傾斜,整個人大半的力道幾乎都放在了雲邪肩膀之上。
女王朝雲邪頸項輕輕吹氣,挑逗道:“怎麼?是個新人?跟了姐姐如何?”
“抱歉,在下心有所屬。”
雲邪抱拳,既不退開也不窘迫,倒是淡定得很。
“哈?”女王側目,像打量怪物一樣打量雲邪全身,最終些微搖頭輕笑,“倒是個怪物。呵呵。”
“村長,小輩面前,還請收斂。”
妄言驀然開口,枯瘦的老手一把拉過雲邪,扯到身後,對紅袍女王些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村長。”
這個時候,剩餘的村民們,無不神態恭敬,些微垂首,出聲招呼了起來。
“呵呵。”
紅袍女王掩嘴輕笑,似乎是遇着大喜事了一般,笑得花枝亂顫,稍微站直搖擺嬌軀,覷了一眼神態嚴肅的護犢子妄言,表情無聊,“倒是沒有想到,妄言老先生如此袒護一個外人呢,嘖嘖。”
“好了,既然人來了,那就來了吧,雖本村長進去,今日歸隱村不醉不歸,爲遠方來客接風洗塵。”
“是,村長。”
女王村長輕笑一聲,妖媚的轉頭,漫步在前。
雲邪隨着衆人,也沒有任何異議。
在他們的身後,空無一人的大地,崎嶇蒼白的小道,似乎突然活了過來,點點綠草與細碎野花,漸次綻開,鋪滿了道路兩旁,天空之中,留着狹長氣色羽尾的祥瑞鳥兒鏗鏗和鳴,緩緩的盤旋,降落村頭幾棵古樸白楊樹樹幹,仰頭眯眼唱起歌來。
一片安靜與祥和,瞬間鋪滿了整個歸隱村。
而在歸隱村的村頭,竹架木牌村口,漸漸的模糊,一刻鐘之後完全消失不見,就像是這世間從來沒有存在過這樣一座奇妙的歸隱地盤一般。
當暮色臨近,原本消失不見的小村莊之中,逐漸亮起簇簇熱鬧篝火來,殺雞宰羊,頭系布巾腰繫圍裙的溫婉村婦們,賢惠的揮手擺弄,有扛酒壯漢排成排魚貫而入,一罈罈被揭開封泥的烈酒,冒着叫人不易察覺淡青的煙,濃郁醇香撲鼻,光是聞一聞便就醉了。
“魚戲荷葉東,魚戲荷葉西,漁樵山木間,自在雲霧中。”
有人哼着不知名自創小詩,汲着草鞋,掂着魚竿,腰繫魚簍,跨步而來。
正是雲邪遇到的第一個歸隱村之人。
漁樵解下腰間滿當當的簍子,遞給一旁美麗的勤勞婦人,對眼前之景沒有半分好奇。
熱鬧的歡慶宴會,從黃昏到天黑到天明,雲邪酒足飯飽,差點被人灌翻。他算是瞭解到一個事實,這些歸隱村的村民們都是些熱情又樸素甘願平凡之人,既不會在黃昏日夜交替時性情大變,也不會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對他這個外來人,竟是半點不在意,有的只是半點新奇罷了。
這些人,便像是生活在另外一個沒有殺戮沒有爭端的世界一般,倒是應景,可不就是歸隱?
至於面前這些來歷各不相同洗盡鉛華之人,歸隱之前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雲邪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獨特的秘密。
暖暖篝火映照中,妖豔的紅袍女王,村長玉雲裳問:“雲公子可有興趣留在此處,長居?”
“抱歉。”
雲邪搖頭,沒有遲疑。
眼前安寧祥和遠離世外的生活固然美好,但那並不適合他。
“呵。”玉雲裳扯嘴,火辣紅脣近乎擦過雲邪的嘴角,魅惑的道,“世間一切皆虛妄,財富,名聲,權力,地位,修爲,到了頂點又能怎樣呢?凡人抗不過天道,早晚一死。何必執着,何不放手?”
獨屬美人身上的幽香撲鼻,雲邪卻很清醒,重重的握拳,一笑,臉上是堅定沒得談。他還有他的抱負,他還有他的追求,他還未曾得到又談何放手?天道無情,煞星降世,或太慘,死不了,克己克他人。但那是他人對他的界定,那是所謂無常天道對他的定義,他雲邪卻是偏偏不信這個邪。
他要用事實證明,天道,可違!
“呵呵。”
妖豔如女王一般的美人輕聲笑着,眼眸劃過憐憫,劃過讚賞。
放手,歸隱。執着,攀登。兩種不同的人生解讀,看似不同,其實殊途同歸,大抵都是活下去的一種方式。
一個人不論是歸隱也好是繼續攀登頂峰也好,只要還站在這片天地下,那便是還沒有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只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看透自己的人生,不是每一個都能找到屬於自己最正確的道路。
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子,怎麼看也沒有超過雙十吧?
不論是淡薄一切,還是執着過往與未來,只要是認清了自己的心,只要是堅持自我不放棄的走,那麼都應得到讚揚與支持。
“這個世上,能認清自己道路的人可不多。”
美目轉向雲邪的英俊猛瞧,玉雲裳眯眼,眼中劃過一道算計的精光。
既是個難得的人才,那麼不利用簡直太浪費!清晨的歸隱村,小鳥嘰嘰喳喳,三五成羣待在茅屋的頂,你叫我一聲我叫一聲,倒是情趣。
當得溫暖的陽光打微開的窗口灑入,雲邪幽幽睜眼,擡手覆上自己的額頭,這陽光溫度剛剛好,也不刺眼。
翻身而起,雲邪打眼掃視一週,發現這是一座極爲簡樸只有一張牀榻一張木桌一把木椅的再簡陋不過小屋,然,四周隱隱散發的清幽竹香,倒是叫人忍不住深呼吸一口,心曠神怡。
而云團和雲朵兩隻坑爹貨,翻着肚皮,佔據牀角,睡得口水橫流,還不時夢中打個酒嗝,該是昨晚喝得狠了。
“他就是當年那小娃娃?”
屋外窗下,驀地傳來隱隱約約兩人交談聲,聽那聲音,屬妖冶村長玉雲裳以及號稱普普通通村民一個的天機老人妄言。
“村長欲意何爲?”
“呵呵,這個嘛……”
“嘎吱。”
竹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玉雲裳接下來可能的發言。
“喲,起來了?嘖,底子不錯。”
玉雲裳走上前,手指晶瑩剔透,蔻丹豔麗不俗,撫上雲邪俊臉,調笑,呼氣,一氣呵成。
這一次,妄言沒有動手拉人,倒是雲邪自己皺了眉,稍微往旁側閃了一下,口中正經的道:“村長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哈?哈哈哈!”
玉雲裳先是詫愕,旋即便是噗嗤一聲大笑出聲,似乎雲邪是在講大笑話,將她曉得軟膩柳腰後仰彎折出一個不小的弧度,真讓人擔憂,她的柔軟嬌軀會不會就此笑成兩截。
“呀,說正事吧。”
半響,玉雲裳許是笑夠了,直起腰來,衝無動於衷的妄言和雲邪拋了倆媚眼,聲音低了一度,更加低沉磁性的開口道:“本座命裡亦無徒孫緣,但相遇一場,本座欣賞你,不如你就受本座教導一場吧。”
“聽不懂麼?呵呵,聽不懂沒關係。跟我來。”
“玉村長,你這是……”
“呵呵。不要胡亂懷疑,本座可沒有什麼陰謀這不過是陽謀罷了,哈哈哈。”
說着,這玉雲裳便就掩嘴哈哈大笑,強行拉過雲邪一條胳膊就走。
“還有,可不要與本座太見外啊。太過客氣,可是會被女孩子討厭的哦。哈哈哈!”
“……”
雲邪嘴角一抽,無語了。對付這樣的無厘頭人士,他向來沒招。他現在唯一想要的便是玉雲裳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對待女人,尤其是對待風華絕代的女人,需要下意識放尊重放輕柔還包容?
雲邪撇嘴不屑,抱歉!在他雲姓字典之中,從來就沒有這一條。
而他一大早忍着宿醉頭疼起身,也不是來聽這些廢話的。若不是爲了接下來的正事請教,他想,自己是根本不會如此遷就一個古里古怪的奇特女王村長。
“嘖。”玉雲裳蹙眉,似乎表情很苦惱又有些憐憫可惜,開口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無趣哦。”
雲邪面無表情,無動於衷,似乎生就一副鐵石心腸一般。
“呵呵。”
玉雲裳驀然噗嗤笑出來,她倒是不爲雲邪不客氣的態度而動怒。像雲邪這樣的人,將一切看得太透,縱使她妖豔過人魅惑過人也不在他心裡留下半點痕跡,這樣的人啊,因爲看得透所以看不上,要麼是花心,要麼是專情。
目前看來,這小子是明顯屬於後者了。只是不知,那好運的被這小子專情看上之人,會是誰呢?
兩人一個說話一個沉默,不多時便就到了一處開闊僻靜處,看那模樣似乎是歸隱村的後山。
許是身邊暫時沒了雲團和雲朵那兩個不知到底是哪個的古怪緣故,雲邪這一次明顯感到了這座世外村莊的與衆不同。比如說圍繞歸隱村一圈又一圈的透明結界,雖然無形,但是雲邪憑直覺知道,那些東西一定存在。
這個時候,他倒也對昨日自己一行爲何能視這周遭密密麻麻高深結界如無物而好奇起來。
“玉村長,不知您找晚輩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雲邪收斂心頭千萬種思緒,面上很淡定,裝逼程度一流,開門見山。
玉雲裳爲雲邪的無趣而搖頭嘆氣,卻也沒有再繼續故意廢話,只依着雲邪順口接下話頭,道:“想必雲公子定然已經察覺到此處與塵間大不相同。”
“暗裡說此處結界環繞,就是尋常大乘初期者都不能隨意穿越,你一個非凡一重居然能夠安然無虞到達這裡,實屬異類。但你身邊有那隻兔子存在,倒也是沒有好奇怪的了。”
玉雲裳說起正事來,一臉正經,倒是整個人顯得穩重大氣。
而經她這麼一說,雲邪方纔恍然大悟,一閉眼,神識侵入自己的空間戒指之中,一翻看許久未曾動用過的天地榜,頓時哭笑不得。
只見,天地榜之上偏前幾頁的方面,一行黑底幽深字跡再顯眼不過。
“藍尾兔,排名五十五,特質:通靈智者,破結界。”
雲邪扶額,他倒是一直忽略了天地榜這個古怪的東西,也忘記了去細看雲團的特性。他沒有想到,雲團居然如此厲害,看起來無視所有結界一般。
只是,在那一看就是逆天神藥的九花九草九天雨露,到底是什麼,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榜上,雲邪便就不知了。
玉雲裳無視了雲邪的明目張膽神遊天外,只繼續開口,道:“既然雲公子來到了此處,那麼相遇即是有緣。此間簡單的一些個信息,就是說與你聽也無妨。”
“此乃世外之地,世人稱之桃花源,命名歸隱村。位於凡人之地與玄幻之域相交接的凡人之地西部結界之內,均爲高人歸隱,不問世事。向東邊走是玄幻之域,向西邊走是凡人之地……”
沒錯,這裡便是傳說之中凡人之地西部之極,傳聞連接凡人之地與玄幻之域的最後一道屏障。只要跨越了這裡,那麼玄幻之域這個二級區域,近在眼前。
只是,要想跨越這裡,不流血犧牲,絕對就是不可能。
因爲所謂的世外桃源歸隱村,遠沒有它看上去的那麼安寧而無害。
這裡,是個奇特的地界,變化不一。
歸隱村之外,以黃昏爲界,白日爲白,黑夜爲黑。白日裡,無論是山石草木抑或是鳴叫爬行飛躍動物,無一不是和樂安寧,歌唱,起舞,迷藏。黑夜裡,卻是個個百獸咆哮萬獸爭鳴,狂躁,暴虐,殺戮。
僅僅一線之隔,歸隱村之內,結界包圍,並無黃昏交界異狀。但是在這歸隱村之中有個特點,那便是不能見血,否則結界之中的村內人容易沾染魔性,走火入魔,本性大變,一發不可收拾。
這裡就像是一個濃縮型的人生大舞臺,匯聚了人性最善與最醜陋的兩面,黃昏就是天平,哪一方傾斜多一點,哪一方便就是極端。故而白日是極白,黑夜是極黑。這裡唯一沒有的那一點,便是平庸。大家走的路線,要麼是純善單蠢至極,要麼是邪惡暴虐至極。
“呵呵,所以哦,雲弟,在歸隱村,你可不能大意……”
不知不覺,玉雲裳對雲邪的稱呼由遠及近,聲音低沉魅惑到不行,只是她的話語再一次被雲邪無情的打斷。
“那麼,你的條件?”雲邪開口,眼裡有精光暴露,表情卻很平淡。
天曉得,他的雙手已經全部繃緊緊握。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陰差陽錯到了兩級地域最後交匯之處!
凡人之地千百年來,人人期盼甚至是大多數人都不敢期盼的夢想,似乎輕而易舉,便就擺在眼前!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那麼,你的條件是什麼?”
雲邪懂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付出纔有所收穫不是麼?所以他直接問出口,沒有絲毫的顧忌。
在他個人而言,他想要依靠歸隱村之力,更容易的穿越結界,走出凡人之地。而玉雲裳,也明確的說過自己對他有所陽謀,換言之有算計有圖謀有所求。
既然大家歸根到底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那麼何不敞開天窗說亮話?
再者,總歸他也不是非要靠着歸隱村才行,他相信憑藉他自己的能力,要獨自走出非凡之地的事,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於是乎,雲邪的態度很直接也很坦然,沒有什麼顧忌,倒顯得十分的灑脫引人。
玉雲裳爲此眼睛一亮,她倒是很喜歡雲邪這種毫不做作的態度,當下對這人是越發的滿意了,只迅速道:“其實本座的意願很簡單。”
玉雲裳繼續用着本不該屬於一個小村村長該有的自稱,道:“本座助你離開凡人之地,爲你保護灼耀親人與心上人平安,但你須得接受兩個條件。其一,接受本座的饋贈與教導三個月。其二,接受本座的傳承,接下玄幻之域昔日榮耀大派空濛派掌門之位。”
雲邪挑眉。玉雲裳所說,信息量頗大,一時之間他有點沉默,卻也沒有沉默超過三秒鐘。
當得天空和煦美妙晨光逐漸轉盛,突破飄蕩白雲藍天照耀整個歸隱村大地之時,雲邪擡首,露齒一笑,邪肆霸氣,開口就說了兩個字。
“成交。”
“呵呵,不錯!很好,本座果然沒有看錯人!”
玉雲裳大笑,撫掌,對於雲邪的果敢與決斷,欣賞毫不掩飾。
此時,兩人卻還不知曉,就是雲邪這簡簡單單上下嘴脣一碰便就吐出的兩個字,卻造就了他日後玄幻之域的路程愈加輝煌愈加不凡!
當然,那都是後話。
轉眼,時間流淌,不知不覺過去七日之多。這期間,歸隱村之中,雲邪也是暫時融入了進來,憑藉現在他與歸隱村玉村長以及據說比村長還要歷史悠久堪稱最老的村民妄言老先生這非同一般的兩位之間那種事實上的師徒關係,雲邪雖然只能算是歸隱村的陌生路人,卻也破例在村中分得一座簡單小茅屋,暫作私人居所。
歸隱村之中,農田屋舍,炊煙裊裊,日子是平淡的,叫人置身其中,心境也平靜不少。
潛移默化之中,倒是讓雲邪這個內裡本質暴虐的魔修,受益不小。
用玉雲裳的話來說,至少表面上看來,沒有那麼隱隱躁動意味了。
以往的雲邪,只能說是魔修初入門,本身暴虐氣息,除非用特殊寶器遮掩,否則氣息必定暴露無遺。可是現在,只要對方不是修爲太高,雲邪完全能夠在不佩戴任何特殊遮掩氣息寶器的情況下,瞞天過海,即在許多凡人掃視第一眼的粗淺認知中,是個正派玄修無遺。
玉雲裳總歸也是個行動派,且許是本身就不是個真心安與平靜的主。如今好不容易撿來一個便宜的天煞孤星繼承人,她自然是再度活絡了過來。
平靜了太久的整個歸隱村,每日裡,從村頭到村尾再從村尾到村頭,每一日裡都會聽到不少屬於她的狼狂毫無形象大笑。
也是雲邪夠淡定,否則這若是換做其他人,在這樣的吵鬧環境下打坐修煉,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按照玉雲裳的要求進行七日打坐靜修之日,雲邪便就正式進入被玉雲裳教導的範疇。
起初,雲邪還擔憂這位女王除了會賣萌之外便就只會拋媚眼,至於真才實學當然有,只是這位女王村長似乎看起來不是怎麼認真教學的人就是了。可是沒有想到,七日之後一開始,玉雲裳便就叫雲邪深刻領會到了,什麼叫做變臉。
“這麼簡單的功法,你半個時辰都沒學會?你的腦袋被狗吃了?!”
“……”
事實上,尋常人學會一本天階下品功法就算是天才,也至少必須超過三個月的時間,更別說玉雲裳當甩垃圾一樣甩出的修煉功法根本就是地階上品!對於玉雲裳的高要求,雲邪沉默。
“不就是一把破刀嗎?有你這樣蠢笨的乾站着被破刀暴打而不曉得還手的人麼?!真是十足白癡蠢貨一個!”
“……”
被所謂破刀打得滿頭紅包青腫的凡人之地超新星,再度沉默。
這真心不是他不夠好,而是某個女王一沾“教導”二字,便就完全變了模樣,十足一個母老虎!還是半點道理不將的那種母老虎!
“咦!”
本是破口大罵形象全無的玉雲裳突然驚咦一聲,飄到正脫力倒地累得就連渾身魔修氣息都不能掩飾了的雲邪上空,紅脣微張,吃驚到不行。
“你的命珠居然帶水性?”
玉雲裳嘴裡說着雲邪聽不懂的話語,纖長玉指摩挲精緻臉頰,妖豔的一笑,一伸手,便就按爪在雲邪的肩膀之上,笑得陰險不懷好意。
按理說,一個修煉者的命珠從一開始結成便就是固定屬性的。比如,一個玄修,那麼他的命珠必定屬性光,而一個魔修,那麼他的命珠便是屬性暗。亙古以來,這便是定理,至少玉雲裳還沒有聽說過,誰誰誰的命珠居然同時帶有兩種屬性的。
要知道,一個人的命珠屬性強弱與多少可是直接關聯修煉者本身能量屬性的強弱與實力乃至是天賦的強弱!
可是她現在看到了什麼?這個生於凡人之地的小兒,體內命珠便就帶有兩種屬性!暗與水,某種程度上來說,本來相生相剋的兩種屬性,卻是一主一次,相處得不錯,這可以稱作是本年度最爲奇蹟的奇蹟了吧?
“有趣!有趣!”玉雲裳突然一個興味大笑,一驚一乍的程度差點沒有將在場這個平日裡大多數時候都絕對淡定的某人給嚇死,“快將命珠拿出來,本座好生把玩一番!”
玉雲裳大叫着,兩眼放光,其中有興趣,有好奇,就是沒有貪婪,也沒有掠奪。
雲邪再度無語,卻選擇了相信。要知道,所謂命珠,那可是每一個修煉者最爲重要也最爲看重的命根子,堪稱精神的搖籃,能量的起源,一旦出了差錯,多年修爲毀於一旦不說,個人根基還會受損,指不定日後便就再也修煉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可面對這樣重要的命根子,玉雲裳居然叫他拿出來玩?有人會張口就要玩對方命根子的嗎?
雲邪嘴角抽了一抽,最終還是雙手半空虛握,劃出一道複雜玄妙手勢,兩手一張,玄黑色的鴿子蛋大小命珠,便就完好無損出現在他兩掌心之間,漂浮半空,黑氣如絲纏繞,生機盎然。
雲邪隨意打眼一看,也驀然看出了少許不同來。
比如說他這命珠,好好的爲何內裡會出現幾縷像潺潺水流一樣的東東?
他偶爾雖然較爲大意,但是對自己的命珠,還是比較瞭解的,這命珠一有變化,他便就立馬覺察出。
這個時候,雲邪突然想起,近七日以來,他每每打坐修煉,都會覺得自己本來應該暴虐無比的體內陽屬性能量突然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碎冰一樣的冰涼。
起初,他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現在看來,難道是這命珠變異了的緣故。命珠帶水,是這緣由麼?
這時,玉雲裳已然伸出皓腕,一個翻轉,便將雲邪命珠輕握在了手中。
只見,玉雲裳先是臉色大變,震驚,懷疑,錯愕,羨慕乃至嫉妒,旋即便是將眼神轉向邊上還沒怎麼搞清楚狀況的雲邪,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點點頭,倒弄得雲邪很有些擡手擦臉的動作,因爲他懷疑玉雲裳突然這般行爲古怪多半是因爲他的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驀然,玉雲裳將手上命珠兩指捏着,拿到鼻尖輕嗅了一口,旋即就是呢喃感嘆,羨慕之意明顯。
“竟是九花九草九天雨露,想不到凡人之地的幼稚小兒竟也有這般逆天大運道,不愧天煞孤星之名,總歸是要吸引天地榜奇物。”
世間奇大,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天地孕育不到。這所謂的逆天靈藥九花九草九天雨露,便就是天地孕育稀有奇物其中一個。
一般人是不瞭解的,然而作爲歸隱村的村長以及曾經的空濛派掌門,玉雲裳很清楚這逆天靈藥的無雙價值。
只是,這天地間真正能得幸有命挖到這靈藥的並且服用這靈藥的,從上古推算到現在,也沒有超過一個巴掌的人數。
她卻是沒有想到,在她的面前,這個凡人之地的小兒便就是其中好運到不正常的其中一個。
此時,雲邪聽了玉雲裳簡簡單單幾句話卻是當即一愣,旋即便是瞪大眼。經玉雲裳這麼一提,他倒是突然想起了那不知爲何突然出現在天地榜之上的新奇物名單。
天地榜第六,九花九草九天雨露!特質,死灰復燃,潤澤萬物!潤澤……莫不是這便是讓他體內命珠帶上水汽的最大緣由。
可是,他自己到底是何時沾染上這樣逆天靈藥的? “命珠帶水性?”
雲邪嘀咕,爲玉雲裳一時之言而陷入沉思。
大凡天地榜之上有名的奇物名單與介紹,只能是在自己的擁有者親身接觸該奇物之後,方纔會浮現。
那麼無疑的,照此推算,雲邪之前必定是接觸過該逆天靈藥無疑!而且聯繫到這靈藥名單與介紹出現在天地榜之上的大致時間推斷,他該是在出走灼耀與被人追殺之間接觸的。
可是自己的記憶中,自己在這期間所接觸的任何事物之中,並未出現過這樣東西啊?
“嘿,愚蠢的人類,你這是睡太久睡糊塗了麼?”
“本熊浪費了好多天材地寶,怎麼救回來的是個傻子?太划不來了。”
雲邪認真思考着,耳中突然響起那日二度甦醒過來迷迷糊糊聽到的雲朵和雲團的對話。
一時之間,雲邪感慨複雜,有不敢置信,有感動唏噓良多。
雲朵那個蠢熊說什麼浪費了好多天材地寶?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難道說自己先前迷迷糊糊服下的溫良清香藥品,便就是這九花九草九天雨露!
心中這樣想着,雲邪旋即便是瞪大了眼,他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日前自己被黑白尊者一招冰火大爆炸弄得跌落萬丈懸崖整個人都被摔得七零八落那一場,當時那般絕對瀕臨死亡的感覺絕對不是騙人的,之後他再度醒轉過來,卻竟然突地發現自己身上除了能量缺乏了一點之外半點事都沒有,甚至當時自己本來已經瀕臨破碎最後一線的命珠也給他的感覺是越來越穩固和強悍,這樣的情況,現在想來,絕對是不正常的!
那麼聯繫到前後詭異種種,自己到底是如何接觸這東西的,其中答案不言而喻。
“想不到雲朵那熊小子,平日話是多了一些也八卦了一點討打了一點坑爹了一點,但關鍵時候很有用,患難見真情。”
雲邪不禁嘀咕出聲,心中爲當日慷慨贈藥的八卦熊雲朵而震動,心中暖意就像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人與人之間都沒有多少真情存在的弱肉強食大陸,一頭熊都能這樣的感性。
後來雲邪方纔知曉,雲朵這傢伙原是真熊不露相,其特質除了坑爹的太喜歡八卦之外,便是天材地寶收藏頗豐,是個典型收藏狂。這之後的人生,雲邪因爲雲朵這特殊的優良癖好,收穫不少,也數次獲救。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此時,玉雲裳聽到雲邪的嘀咕,卻沒有多說什麼也不表示出半點的好奇來,更不追問細緻,只是最後概括了幾句。
“即有如此大運道,那便好好享用吧。九花九草九天雨露,可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雲弟你倒是福氣。”
尋常旁人或許不知,她早年卻從妄言老頭那裡意外得知,九花九草九天雨露,萬年一出,世間罕有,找遍玄幻之域也不定會有超過三滴之數。凡人一經服用,再重的傷都能身體重組,就是斷氣超過一天的人,也能馬上完好無損甦醒過來,而它的功效卻遠不止於此。
只是,雲邪暫且是不曉得這些的,他便只當這九花九草九天雨露是抹天下最難得的靈藥。
一個被斷命克己克他人不得好死之人,居然也會有被人說大運道與福氣的一天?雲邪雲大公子此刻,還真不曉得自己應當擺出怎樣的表情來,方纔最合適。
只是,對於自己無意中服下的那抹逆天靈藥,雲邪多了一個心眼,留意了一下。
一看雲邪沒有太過外放的臉色,玉雲裳便就知道這太過好運讓天下人都嫉妒的小子肯定還是小看了那東西,但她也不多說,只是兀自羨慕嫉妒嘆氣了一番。
因爲突然發現命珠變異的緣故,一教導起來便就嚴厲不似人的玉雲裳,難得慷慨了一回,大發慈悲放了雲邪三天假,讓他自行了解清楚。
雲邪自然滿意,當下便就找了歸隱村之外不遠處一處瀑布溪流僻靜之所,一閉眼打坐就是兩天兩夜。
水聲無聲,似乎了無波動,但是任誰打眼一看,都能發現,那三千尺飛流是活的,只是那匹練絹帛一樣的飛瀑水流太慢,便也看似了無動作了。
動作緩慢,自然無聲。
不知從何事起,雲邪盤腿虛懸半空的這個地界,無論是路過的飛鳥還是流淌的溪流與瀑布,乃至是天際和風,都不自覺的放緩放慢,到最後,便均似無聲無波,似乎這一片小天地時間禁止了一般。
雲邪虛坐臨近飛瀑界面兩三尺的半空,呼吸吐納自有一個特異的規律,若有誰仔細去數便會發現,這人,竟是時隔大半個時辰放才呼吸一次。
在雲邪的體內丹田處,玄黑色澤的命珠若隱若現,期間兩三道細流宛若靈蛇復活,高速的盤旋婉轉,竟似將雲邪體內那鴿子蛋大小般的命珠當作了遊樂場。
這帶水的命珠喲,就像是魚和水,儘管物種不同,但相處融洽,更甚至是相得益彰。
半個時辰之後,雲邪胸膛肉眼不可見的些微鼓動,進行了又一次久久的長呼吸。
而伴隨着雲邪這一次的呼吸吐納,有滿意而出的能量自他口中流瀉。
只見,剛從雲邪體內流瀉而出的些微能量,一遇到半空空氣,便就起了奇妙的變化,先是騰地燃燒起一簇拇指大小的赤色火焰,旋即便是緩緩肉眼可見的結成幽藍色的冰。
雲邪體內的陽屬性能量,赫然變異,竟是陰陽兼容,冰火兼備!
也幸好雲邪是個幾乎沒有怎麼請教過前輩之人,也幸好他暫時尚未遇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魔修,否則發現自己眼前這番情況,絕對不正常。
就在這時,雲邪睜開眼,雙手十指或快或慢一陣玄妙扭動,空中旋即便就出現一道成人手臂粗的能量光柱來。
只見,這光柱沒有頭沒有尾,似乎無邊無盡,閃爍赤色灼熱能量卻又夾雜點點碎冰。
“轟!”
雲邪手一揮,轉眼這手臂粗的光柱便就擊撞向他面前驀然加快跌落的三千飛流瀑布。
當得水花激起的霧氣散盡,雲邪滿意的眯眼,在他的面前,本該三千飛流的地方一片狼藉,沒有半點水跡,有的只是一片被燒灼的焦黑,以及詭異的點點凍結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