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後花園的涼亭內,林婷茹與明遠侯府、安平侯府的小姐們坐在一起閒聊,說起那個稀罕有趣的青蛙玩具,姑娘們都不由得面露嚮往驚歎,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道:“雖然那個青蛙也很可愛,但若是能有小貓小狗小鳥形狀的,就更好了。”
雖然林婷茹已經不想嫁給顧飛璟,但她還是不願承認是自己比不過夏禾,是以聽到衆人誇獎夏禾,她很不舒坦,不屑道:“不就是幾個小玩具麼,有何了不起的,也就能哄人一時高興,有本事就做出點利國利民的事來,不然怎麼配得上飛璟。”
聞言,蘇蕾皺了皺眉,搖着團扇哼笑道:“就算只能哄人一時高興,也比什麼都做不出來的好,再說,配不配得上,又不是外人說了算的,有些人即便配得上,可人家寧王世子看不上啊。”
她是不喜歡夏禾,但夏禾好歹是她姑姑認定的女兒,怎麼都比林婷茹這個外人要親。
林婷茹被踩中痛腳,冷笑道:“本郡主是學不會那些小門女的媚人手段,不過本郡主心胸寬廣,樂意成人之美,不去破壞某些人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蘇蕾的嘴巴也是不輸人的,掩脣反諷道:“可惜某些人還不如麻雀呢,不然皇上怎麼不封她做公主呢。”
“你!”林婷茹咬牙,惱羞成怒道:“不如麻雀又如何,起碼本郡主坦坦蕩蕩,不像某家的人,一個個只會裝清高!”
“你說誰裝清高?”蘇蕾也怒了,起身怒喝。
“本郡主說的誰大家心裡清楚!”林婷茹不甘示弱地拍案而起,與蘇蕾怒目對視。
見狀,安平侯府的大小姐言可欣忙勸解道:“好了,兩人都少說一句吧,這可是在長公主府。”
“那又如何?”林婷茹甩開言可欣的手,高聲道:“本郡主的母親也是皇上封的公主,更是得太后寵愛,論尊貴不輸長公主!”
“哦,是嗎?”淡淡帶笑的聲音從亭外傳來。
衆人轉頭,便見江瀟瀟似笑非笑地一步步踏上涼亭的臺階。
“郡主。”除林婷茹外的人忙福身行禮。
林婷茹眼底閃過慌亂,但還是挺了挺胸膛。
江瀟瀟擺擺手示意衆人免禮,望向林婷茹道:“承瑤公主確實是皇帝舅舅親封的公主,對這點,我沒有異議,不過嘛,對於某人自稱坦坦蕩蕩,我卻是覺得有些可笑。”眼底劃過不懷好意的笑。
林婷茹腦中一白,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
蘇蕾怎會放棄對付林婷茹的時機,追問道:“郡主此話何意?”
江瀟瀟讚賞地挑眉,聳肩道:“我可沒有道人是非的愛好,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星樂你自己最清楚了,想必也不用我再提,也虧得你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我都替你覺得害臊。”
她這樣一說,不好奇的人都開始好奇了,只是礙於林婷茹郡主的身份不便詢問。
林婷茹漲紅了臉,憤憤道:“江瀟瀟,你才該覺得害臊,選了個一無是處的男人!”
“那又如何?”江瀟瀟反問,在石桌邊坐下,優哉遊哉道:“起碼我與郡馬是兩情相悅,坦坦蕩蕩。”她故意拖長最後四個字的音,說罷掩嘴輕笑,嘲諷之意盡顯。
林婷茹的臉紅得發紫,正欲辯駁,江瀟瀟猛地沉下臉,道:“我的好表妹,你放心,我一定會請皇上給你物色一個好夫婿,免得白費了你與你母親費盡心機,既要名,又要利的苦心。”
林婷茹一震,支支吾吾道:“你、你別胡說八道,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明顯是心虛了。
衆人露出瞭然之色,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大致可以猜到林婷茹做了什麼。肯定是嫌棄寧王世子的病,但又不想被人說壞話,所以就耍什麼成人之美的把戲唄。
想到之前林婷茹一往情深宣誓對顧飛璟的感情,大家都覺得諷刺無比。
江瀟瀟勾起一邊嘴角,眼帶挑釁,彷彿在說我就是懟你又如何?
蘇蕾撲哧笑出聲,道:“看來星樂郡主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心胸寬廣呢!”
“你!你們!”林婷茹指着江瀟瀟與蘇蕾,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一個丫鬟匆匆忙忙趕來,躬身道:“郡主,寧王突然暈倒了,長公主問郡主可知夏小姐現在何處。”
“寧王暈倒了?”衆人詫異不已。
頓了頓,江瀟瀟問:“寧王現在在哪裡?”
“在香榭園。”丫鬟道。
江瀟瀟立即跑出亭子,扯着喉嚨大喊:“小禾,江湖救急,快到香榭園去救人!”
衆人驚呆了,這樣夏禾能聽到嗎?
林婷茹冷哼道:“肯定是不知廉恥地跟飛璟躲到哪個角落逍遙快活去了,你這樣喊她聽得到纔怪。”
“閉上你的臭嘴。”江瀟瀟回頭,臉色陰沉得可怕,嚇得林婷茹當場噤聲。
收回目光,江瀟瀟道:“你們留在這裡,我去香榭園瞧瞧。”
衆人面面相覷,蘇蕾道:“我們也去。”
江瀟瀟沒有反對,一行人匆忙趕往香榭園。等她們趕到,夏禾跟顧飛璟已經到了,夏禾正在替寧王把脈,寧王也已經醒了。
蘇蕾不由驚呼:“難道夏禾真的聽到郡主的喊聲了?”
江瀟瀟道:“是璟表哥。”
她知道小禾肯定跟璟表哥在一起,是以才直接喊話。
走到夏禾身邊,江瀟瀟低聲問:“怎麼樣?”
夏禾神色諱莫如深,收回手,肅然問道:“王爺這段時間都在忙些什麼,竟然忙到氣虛血虧?”
“……”寧王妃默然,道:“王爺與以往並無區別。”
寧王視線遊移,道:“可能是沒有休息好。”這段時間他又是擔心兒子的病,又是優思如何面對秦蔓枝,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會倒下時正常的。
夏禾將信將疑地望他一眼,道:“王爺只是體虛,加上近日天氣炎熱,有些中暑,好好溫補一番就可以了,切記不要多思多憂。”欲言又止一番,後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寧王斂首,道:“多謝夏小姐。”
安平侯斥責女兒道:“你是怎麼照顧王爺的,王爺身體差成這樣你都不知道。”
寧王妃垂首,道:“是女兒疏忽。”
寧王道:“岳丈不要責怪靜嫺,她照顧飛璟就已經很累了。”
安平侯神色微緩。
雖然寧王無礙,卻也不便再逗留在長公主府了,寧王妃向長公主告了罪,與顧飛璟送他回王府。
望着一家三口離開的背影,夏禾默了默,道:“貌似我知道了不爲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