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是三天後回來的,具體情況什麼玉珍並不清楚,張氏回家的時候,她正在駱家,只知道她一回來又病倒了。
“爹,不然我還是去請駱大夫過來給娘看看吧。”玉珍看着牀上,閉着雙眼就像再熟睡的女人,心裡頭有些疑惑,也有些懷疑,怎麼出去一趟就扭到腳了,怎麼去了一趟閨蜜家,就得風寒了?如今一回來,就病來如山倒了?
劉友華其實也很想去把駱安澤叫過來,但是之前蘭兒說不想麻煩駱神醫,雖然他很不明白,但是既然蘭兒不想,那他就不去請了。再者人家駱神醫給他們看病,向來不收診費不說,還免費給藥,確實很不好意思,可是現在玉珍再次提起,又看着蘭兒一睡不醒,他這心裡真是不好受。
“駱神醫?這個時間點好麼?”劉友華看了看天色,天就要黑了,這個時間跑去駱家,人家駱神醫怕都睡了吧。
“爹,您說什麼呢,這個時候怎麼了,駱大夫不會在意的。”上次給張氏看病的時候,駱安澤那廝的表情就很不對勁,加之現在她也不知爲何對張氏起了疑心,怎麼都要讓駱安澤過來看看,然後問問他,張氏這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像是被玉珍說的心動了,劉友華看了看從下午就開始睡,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醒的張氏,對玉珍點點頭,道:“小珍,爹這就去駱家村請駱神醫,你在家看着些你娘,你大姐那麼晚了還沒有回來,今晚怕是不回來了,你看好門,等爹回來叫你開門你在開,知道不?”
“我知道了爹,你去吧。”玉珍點頭,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張氏,她越看,越覺得張氏有些怪異,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哪裡怪異,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劉友華知道,玉珍向來是一個聽話的,所以也放心讓她一個人看着張氏,最後望了一眼牀上的妻子,劉友華急匆匆的趕往駱家村。玉珍等劉友華走了之後,按照他的吩咐把院門給栓了,然後回到了張氏的房間,看着張氏四年如一日的蒼白的臉,那種怪異感又出現了。
玉珍蹙着眉,腳步不禁往張氏靠近,動作卻比思維快,當手觸摸上張氏那張臉的時候,玉珍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當然並不是她摸出了什麼,只是詫異,她居然會連想都沒有想,居然就伸手摸張氏的臉,這行爲,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張氏的臉並沒有什麼,除了蒼白的像張紙,並沒有什麼別的異樣。
哦,不。玉珍突然傾身,看着張氏右臉靠近頰骨,顴骨下的地方,突然出現的紅色,蹙起了眉頭。
那是什麼,張氏的臉上怎麼會有紅印記?玉珍可不認爲,那紅色,是張氏的臉色。玉珍爲了看的更加仔細一些,自己的臉幾乎都要貼在張氏的臉上,看着那突然出現在張氏臉上,就像是顏料畫上去的紅色,再次伸手摸了摸,擡起手指一看,恩,她的手指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皙,沒有沾染上別的東西。
咦?不對。張氏臉上的觸感不對。
正在玉珍確認自己受傷沒有被沾染上什麼顏料時,玉珍心裡突然一凸,手指之間摩挲了一會兒,她剛剛怎麼感覺,張氏的臉摸過去有些凹凸不平?那感覺怎麼說呢,就想是手中帶了氣球材質的手套,原本乾爽的手套裡面的某個部位裡面有水跡繃着的那種凹凸不平的感覺。
可是一個人的臉上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感覺,除非是長了水泡,可是張氏的臉上有沒有長水泡,她會不知道麼,完全沒有,那麼張氏的臉摸起來爲何跟抹水泡差不多感覺?
玉珍的看着張氏有臉的眼神,突然變得詭異起來,有了剛剛的觸感和想法,如今在看張氏臉上的不均勻的紅色,怎麼看都有些想血的顏色啊。難不成張氏的臉上真的長血泡了?玉珍上手再次摸了摸張氏的臉,還是感覺很不對勁。
突然想起了什麼,玉珍瞪大了眼睛,驚奇的看着張氏的臉。
莫不是帶了武俠裡面的面具吧?
玉珍突然好奇心大氣,小小的身板往張氏的牀上一跳,蹲在人事不知的張氏面前,兩手開動,就開始在張氏的整張臉上開始摩挲,臉上、耳根、脖子,她都沒有放過,摸完了還捏了捏,可惜,張氏的皮膚平滑,跟自己的摸起來,也沒有不同,根本沒有異樣。
難道猜錯了?玉珍有些失望,眼睛卻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紅色蔓延了一絲的右臉上,同時手也伸了過去。既然這裡有泡,那她提一提,應該、也許沒有關係?
玉珍捏住了那一塊的皮,使勁兒的往上提。玉珍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要這麼做,一切的行動都沒有經過思考,就下手了,心裡總有一種感覺和衝動,讓她一定要這樣做,做了就能夠解她心裡的一些疑惑。
玉珍向來都是隨心的,既然像這樣做,她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妥,誰讓張氏總是看她不順眼,她也看張氏不爽呢,所以玉珍下起手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顧忌。
但凡張氏對她好一些,客觀一些,不老實找她的麻煩,玉珍都不會這麼做。
所以玉珍捏着張氏的臉皮,那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仗着身邊沒人,唯一的當事人又暈着,玉珍下手可真的是一點都不輕,捏着那一點點皮肉,開始使勁兒的扒拉,或許是玉珍的方式不對,也或許張氏這臉皮確實是真的,所以足足五分鐘,玉珍也沒有把猜想中的面具被扒拉下來。
看
拉下來。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玉珍嘆了一口氣,有些納悶,也有些無語的看着自己拇指和食指揪着張氏的臉皮,都那麼大人的人,現在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牀上,揪人家的臉皮玩,還幻想別人的臉是貼上去的,玉珍當下輕笑一聲,放了手,看着即使被自己揪拉了那麼久,依舊白如紙的皮膚,暗道:也難怪自己會認爲張氏的臉是一張面具,誰的臉被她這麼拉扯一番,居然還是這般慘白,連個紅印子都沒有的。
咦,不對?
就在玉珍放了手,看了看張氏依舊白紙一般的臉色時,突然發現了不對,那被她拉扯過的地方的皮膚,真的褶皺起來了。玉珍眯着眼睛,伸手一拈,還真就給她起來一塊皮,雖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塊,但是玉珍確定,這並不是張氏臉皮發泡起的皮。
真的有所謂的人皮面具啊。張氏這一張,絕壁是極品的麪皮,如果不是這皮下面有了血,或許這張皮並不會出現破綻,也不會讓她發現不對。
這下,玉珍完全興奮了。確定了手下的確就是一塊被張氏貼着的麪皮,玉珍下手那叫一個狠,她也不怕手下的皮被自己被拉破了,直接用力一扯,只聽“撕拉”一聲,一張薄如保鮮膜的麪皮就被玉珍從張氏的手中扯下。
看着手中這張白白的東西,玉珍渾身有一股惡寒,根本不想再細看,直接把手上的東西往牀腳一丟,根據她多年殺喪屍的經驗,那玩意兒,絕壁是一張真人臉皮沒差啊。
張氏手裡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東西?
這般想着,玉珍便擡眼看向了依舊躺在牀上的張氏。就是這一樣,玉珍在一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牀上躺着的女人。一張熟悉的,醜陋的讓人想吐的黑臉,出現在了玉珍的眼中。
居然是那天想要殺她的女人,原來竟是張氏?
原來如此,她就說她自小生長在劉家橋,連鎮上都只去過幾次,最多的是呆在駱安澤的藥房,平時最愛裝天真,除了跟劉玉蓮和張氏相處的不甚愉快,她可謂沒有一個敵人,不好相與的人都沒有,又怎麼會有人想對她下手,她還以爲是遇上了變態,沒想到,那人居然是張氏。
這就完全想的通了,她可是好幾次看到張氏欲想殺她而後快的眼神了,可是那時候她也只是覺得張氏想殺她,去從來不認爲張氏會殺她,畢竟除了末世那種道德倫理皆喪的世界,不管是在哪裡,殺人都是要償命的,張氏一個沒有見過血的女人,怎麼會有膽子殺她呢?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沒有從張氏的身上感覺到殺氣。
玉珍搖頭失笑,現實告訴她,她又錯了。張氏想殺她,還還真就敢殺,而且隱藏的那叫一個深。有時候沒有殺氣,可不代表人家就不殺你啊。玉珍想着張氏殺她的時候的身後,以及那從身上冒出來的黑煙,還有現在這張人皮面具,已經確定,張氏並不是她所想的一個無知的村婦那麼簡單。
只是張氏是什麼人?又怎麼會隱藏在劉家橋,她蝸居在一個村子的目的是什麼?
這些只是一時浮上玉珍心頭的疑惑,不過她並不需要答案,看着昏死在牀的張氏,哦,也或許,她根本就不是張氏也不一定?這個女人要殺她,玉珍眼中冒出寒光,敵人,就要消滅在萌芽階段,趁着對方沒有醒,她應該把她給解決了。
玉珍可從來沒有爛好心,不認爲現在這個女人可能是張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就會放她一馬,既然對方已經向她伸出了屠刀,雖然沒有成功,但是玉珍並不認爲,對方會放過她,所以,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
只是玉珍還是有些疑惑,這個女人不是被她扔到黑山上去了麼?怎麼還能回來?最最主要的是,這個女人明明被她一匕斃命,殺人她從來沒有出錯過,不可能出現她匕首揮空了可能,就算她匕首沒有刺中,可是事後她可是檢查了對方斷氣了才拋屍的。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除了昏迷,呼吸還有,脖子上更是光滑一片,這一切就像是在跟玉珍說,她認錯了人一樣,可是可能麼?
不,她不會認錯。反正在詭異的事情,也沒有她穿越重生詭異,在驚悚的事情也沒有末世驚悚,這個女人死而復生,着實不是很令人驚奇的事情。或許她也有保命的手段呢。
玉珍想起了那女人身上出現的黑煙,那黑色的煙霧,倒是跟黑山上的沒有什麼差別,那這樣說來,這個女人能從黑山上逃脫也就不是難事兒了?
那這個女人消失三天,該不會就是養傷了吧?傷好了一些然後就回來了?玉珍心裡閃過無數的想法和猜想,但到底事實是不是這樣,她並不清楚。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左右人又到了她的手上,這一次,可不能放過。既然這個女人砍一刀都還有命在,那她只能斬首了。玉珍從空間拿出一把匕首,是另外一把,那把刺中女人脖子的匕首,她嫌棄髒,拋屍的時候,還在女人的脖子上掛着。
“珍兒,快開門,爹回來了。”
匕首就要斬下,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是劉友華請駱安澤回來了。
“誒,爹,就來了。”玉珍高聲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一僵,看着醜陋的女人,想要一匕首砍下去,卻又不得不收回手中的動作。
該死的,怎麼忘了這一茬了,玉珍看着張氏,懊惱的把匕首放回空間,然後忍着噁心,把那張她丟了的面具拿回來,仔仔細細的給張氏貼好。
這個家可就只有她和張氏在,要是莫名的張氏不見了,便宜爹不懷疑纔怪,而且她也不想再生事端,所以現在不能把人給砍了,也不能把人丟進空間,左右現在張氏昏迷着,她就不相信找不到機會。
把臉皮貼好,確定沒有遺漏,玉珍忙去開院門。玉珍一邊往院門跑,一邊想着,看來明天她要找駱安澤好好談談了,有關於張氏的面具,有關於怎麼無聲無息的讓這個張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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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來襲,我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