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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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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玉珍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完全看不清楚本來的面貌,身體的疼痛讓玉珍根本就沒有了思考能力,連最拿手的轉移注意力都做不到,想到此刻除了師父,她獨自一個人承受苦痛,面對那些殘忍,第一次心裡有些怨恨起不告而別的駱安澤。

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去怨恨,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切到頭來要讓她一個人承受?師父說過,這一場劫難,跟她有因果,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會跟她有關係?

她唯一能夠想到的,除了劉家人,就是駱安澤,畢竟一邊她是劉家收養的孩子,另一邊確實她的丈夫,只有他們纔跟她有關係,也只有這兩方,纔可能跟她產生糾葛。

可是劉家人,現在只剩下二哥培勇,而駱安澤卻是連人影都找不到,他沒有陪在她身邊,沒有說明他離去做什麼,爲何在他離開不過一天,村子就發生了這樣的慘案。

想到了駱安澤,她不禁又想到自己的前世,想起前世艱難求存,想到前世自己真心相付,卻所託非人,直接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她還想到這這一世,她十幾年安穩平靜的生活,有一個好姐妹,有一羣真心實意對自己的親人。

想起種種,玉珍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了,靈魂似乎飄了起來,淡漠的看着自己兀自在地上打滾的身體,看到了一邊擔憂的望着自己的師父。

玉珍的眼神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陌生的看着那不段流血、痛苦呻吟的人影,彷彿那受苦的不是她一般。

就在她疑惑,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樣看着地上那個人的時候,她看見了了空大師嘆了一口氣,然後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接着就是眼前一黑,熟悉的疼痛襲來,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看到的不就是她自己麼?可是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說是她魂魄離體了?

只是身體的疼痛卻無法讓她在思考下去,只能煎熬的忍耐。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一分鐘,或者只是一秒,度日如年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現在感受,只期望能夠快一些,再快一些,這樣的痛苦,她再也不想嘗試、經歷了。

似乎聽到了她的祈願,了空大師上前,只是擡手一揮,玉珍渾身上下的血繭便被清掃,就連原本因爲汗水和血液弄的溼漉漉的衣服、頭髮,也變得乾燥,那又癢又麻又痛的折磨,也輕微起來。

玉珍想要睜眼問問師傅,是不是可以了,可是實在沒有力氣,只能閉着眼睛,輕輕的呼吸,想要把之前沒有呼吸到的空氣都吸收回來。

“恭喜你丫頭,你堅持下來了。”雖然剛剛要是沒有他的幫忙,這丫頭魂魄離體時間一長,必然出事,但不可否認,這丫頭足夠堅韌,這樣的折磨都堅持下來了,而且還足足堅持了一個時辰。

其實之前他沒有說,只要堅持半個時辰就可以了,但是機會難得,爲讓這丫頭以後修行更加的順利一些,能夠堅持的更久一些也是好的,說不定因爲堅持的時間足夠久,這一次的後遺症還不會那麼嚴重呢。

而且他也想要看看,這丫頭的耐心如何。擁有強大的忍耐力和堅韌,未來修行之路,面對挫折和苦難,纔不會輕言放棄。

這丫頭沒有讓他失望,藥效快要散去,這才險些堅持不下去。不過這丫頭還真有些特別,魂魄離體,竟然沒有事情,魂魄駐留身體之上,沒有輪迴也沒有消散,真是怪哉。

不過,不愧是他看上的徒弟,果然不一般。

了空大師心裡什麼想法,玉珍不知道,只是聽到他肯定的話,累極的她,這才勉強的牽起嘴角,那一絲幅度,她是在笑。

“好了丫頭,爲師在你身邊佈置了一個防禦陣法,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爲師這就去佈置陣法,把受到污染的村民都引導到這邊來,一會你看到那些東西過來,就按照爲師說教你的功法運行,到時候空氣中漂移的魔氣自然會被你遷移過來。”

“是師父,珍兒知道了。”

這是早前就說好了的,她暫時性的擴充經脈丹田,改造肌肉,在身體裡面生生開闢出另外一個跟儲存靈氣完全不相容的地方,然後就把那些魔氣吸收進身體裡面在裡面。

魔氣引入身體,除了會跟身體靈氣相沖,還會腐蝕身體甚至靈魂,這就要求她硬抗,把魔氣全部引入身體,最後她還活着,就算是她贏了,到時候她不間斷的修習佛門功法,隨着時間的遷移,自然能夠漸漸的把魔氣消磨掉。

而在沒有完全消滅魔氣的期間,每天她都要忍受蝕骨的疼痛。魔氣入體之後,她要藉助佛珠,以及師父的幫助,爲那些靈魂超度,獨自打開通往幽冥的通到,把靈魂送入幽冥界。

妄自打開幽冥界通到,必然會遭到幽冥守護者的懲罰,往後日日承受幽冥鬼火煅燒之痛,除非她能夠收服幽冥鬼火,否則一生不能逃脫。

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以及後遺症。

她害怕嗎?

害怕!

她後悔麼?

不,不後悔。

被收養幾十年,養恩已經大過天,更何況,那些親人都非常疼愛她,她度過了兩世最爲寧靜安穩的生活,這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這本就是她欠下的債和恩情,她會還,也該還。

遠遠的便看見一片陰雲快速的往這邊奔來,那不是什麼巫雲,而是那些已經被魔氣侵蝕的黑色骷髏和冤魂。

玉珍緩緩坐起身,盤起退,閉上眼睛,回想了一邊師父交給她的口訣,還有運功的路線,等熟悉之後,便毫不猶豫的運起了功法。

不知什麼時候,師父回來了,就坐在她的身邊,精神力也清楚的看到空氣中出現淺黑色的霧,有一片片的,有一團團的,也有一絲一絲的線條,無一例外,它們都朝着她蜂擁而來。

很快,因爲這些黑霧,她的精神世界除了這些東西,就再也看不見別的了,精神力也再延伸不去,當然她現在已經在嘗試引導這些東西進入體內,也沒有心思去看外面的事情。

所以她沒有看見,那些亡靈骷髏們也朝着他們這邊趕來,很快就把她和了空大師包圍了,而此時的了空大師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冷厲和陰寒,就連神色也異常的冰冷,哪裡還有之前一點祥和和慈愛。

他只是一揮手,就是一片血紅色的光芒,接着就是往他面前擠來的那些骷髏,就像是被液化了一樣,除了淡淡的水蒸氣,什麼也沒有留下。

眼前空了一片,後面又補上一片,再接着又空出一片,就這樣往返幾次,幾千只知道攻擊沒有神智的骷髏就全部被了空大師滅掉了。

不過同時,了空大師的臉色也變得異常的蒼白起來,看着只剩下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亡靈,可能是感知到危險,不敢再接近,只是遠遠的跟他對峙着。

只是冷冷一眼,了空大師就沒有興趣在看,轉而看向完全被魔氣包裹的方向,眼中的陰寒狠厲變成慈愛祥和,他又變回來玉珍說熟悉的那個了空大師。

在凡塵中,特別是還在這樣只有普通人的凡塵中行走,他們的力量都是被封印的,他們不被允許擁有超過凡間最強力量大多的修爲存在,以爲那很可能會讓他們依賴,和失去初衷,達不到入世的目的。

可是在危及的時候,他們這些分身,也是允許解除封印,應對突發狀況的,但是後果卻是輕則再也沒有再次解開封印的機會,次之是修爲散盡,重則,就像他這次一樣消散,神識自動迴歸本體。

不過不管如何,他都是不在意,誰讓他們這些分身,只要本體不亡,他們都是不死的存在呢。

只是這一次,這小丫頭怕是要傷心很久了,希望她聽了自己的話,能夠很快看開吧。壓下了這一方天地對自己的排斥,和身體的潰敗,了空大師靜靜的守候在玉珍的身邊,等待他的徒弟成功的把這些精純的魔氣吸收。

了空大師所做玉珍統統不知道,她只是努力的引導者那些魔氣,就想她之前無數次修煉,引導靈氣一樣,她以爲會很難。

可是意外的,魔氣卻暢通無阻的通過身體無數的毛孔,蜂擁進身體,順着牽引之力朝着預定的地方而去。

過程比之吸收靈氣還要順利,就在她詫異,跟着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在疑惑,爲何沒有師傅所說那種折磨的時候,魔氣卻脫離了原本的設定,朝着她的丹田而去。

玉珍心裡一緊,明明師傅說了只要她按照功法運行,這些魔氣自然會順着已經打通好的經脈,進入開闢好的地方儲存起來,可是現在爲何卻失控了。

這些魔氣除了最開始順着那些特殊開闢的經脈運行,卻在快到預定之地的時候,猛然轉彎朝着丹田去了?

丹田可都是她的靈氣,魔氣和靈氣可是相沖了,她無法想象要是魔氣進到自己的丹田會是什麼樣的遭難,她難道會爆體而亡?

這也是了空大師開始的時候告訴玉珍的,要她一定要專心,絕對不能夠讓魔氣跟靈氣接觸,所以之前她把經脈中的所有靈氣都轉移到了丹田,可是現在魔氣竟然往丹田去?

玉珍不可抑制的有些恐慌,除了魔氣突然的動作,還因爲她發現,不管她怎麼控制,都沒有辦法把偏離軌道的魔氣在引導回去。

心很慌,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汗溼了,實際上也是如此了。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要不顧一切斷了運功,睜眼問問師傅的時候,魔氣卻並沒有進入她丹田,只是險之又險的丹田的邊緣擦過,然後…沒有然後了,那些擦過丹田邊緣的魔氣,都不知道消失到那裡去了。

就好像她的身體有漏了一個洞,這些進入到身體的魔氣,從那一個不管是肉眼還是精神力,都看不見的洞口溜出去了。

這個驚嚇可是一點都不比那些魔氣要進入丹田的驚嚇小,未知總能讓人恐懼,那些魔氣到底去了哪裡,隱藏在她身體的哪裡?

她確信,那些魔氣是進了她的身體,並且也沒有離開她的身體,要是離開了,她是一定能夠感知到了,可是她沒有感知到,這說明這些魔氣定然還在她的身體某處,可是她卻感知不到了。

她很想找個人問問,可是她知道現在還在運功,絕對不能輕舉妄動,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吸入身體的魔氣,又一點一點的消失。

現在運行的功法,據師父說是佛修都輕易不能夠動用,算是禁咒的一種,在完全沒有辦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時候都不會輕易動用,非常決絕的一種禁咒,必須非常小心。

不過好在她還沒有開始修行佛法,體內沒有佛光,只有靈氣,雖然跟魔氣也衝撞,到底沒有佛魔那般是死敵,而她面臨的情況,也沒有那麼嚴峻,小心一點是不會出事的。

但要是她自己找死,那可就不一定會有什麼後果了。

自從魔氣偏離了軌道,玉珍還發現魔氣進入身體更加的順暢了,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很快她就發現,身體再也無法在空氣中吸收到魔氣,而之前還被阻隔的精神力也能夠散發出去了。

空中確實沒有了一絲的黑色,連空氣都不在那麼壓抑,恢復了以往的輕鬆舒適,她看到了在不遠處嘶吼的魂魄,也看到身邊守護着她的師父。

可是那蒼白憔悴,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的容顏,卻讓玉珍心頭一痛,眼睛一睜開,卻迎上了來人微笑、欣慰的眼神,眼淚頓時不爭氣的滑落。

“師傅。”她該怎麼說,那些魔氣失控,不知道藏在了身體何處?也可能莫名消失了?

“怎了了?”看出玉珍的表情不對,了空大師皺眉,擔心的問。

“師傅,魔氣好像失控了,沒有儲存到預定開闢出來的地方,我也感知不到它們跑去哪兒了。”

她就擔心,其實魔氣跑了出去,害得他們功虧一簣,如今經過藥物特意開闢出來的經脈又恢復了原樣,連那些擴張的細胞特萎縮了,要是再來一次,師父豈不是又要忙一番?

而且之前給她吃的那顆丹藥,師傅說過也只有一顆,還是他爲自己準備的,從頭再來,去哪兒找藥?

“先別說話,爲師給你看看。”

了空大師也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會出現意外,那禁咒可是他們這一脈不傳的絕密,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實驗,完全不可能出錯的,如果不是功法有誤,那就是這丫頭身體有問題。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可能會安心。

佛光和靈氣同時進入玉珍的身體,連神識也分出一絲,可是了空大師卻皺起了眉頭,因爲三重檢查,他也沒有發現玉珍身體有任何魔氣的存在。

“師父,如何,可是有什麼異常?”看着了空大師睜開眼睛,臉色更加的蒼白一分,連身體都晃了一下,玉珍忙擔心的扶着他的手臂。

“爲師無礙,丫頭不用擔心。”了空大師擺手,皺了皺眉,“只是爲師修爲被限制,你身體到底有何異常,造成魔氣消失,爲師也看不出來,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原本還擔心這丫頭以後要受到魔氣的折磨,現在倒好了,雖然不知道那魔氣隱藏到了哪裡,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丫頭的身體有問題,所以應該來說,魔氣不見了,對丫頭反而是好事。

“那師傅,咱們趕緊打開幽冥通到,超度這些亡魂吧。”既然魔氣不是溢出了,又對她的身體沒有影響,那她也就不管了。

“既然這樣,那邊開始吧。”他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早點結束也好。

解下手中佛珠,往亡魂上空一拋,佛珠已經滴血認主,只要一個意念,佛珠便按照她的命令,灑下一片金黃的佛光,把所有已經被侵染成黑色的亡魂籠罩在內。

金黃色的佛光只不過剛剛出現,那些嘶吼着的亡魂,便更加淒厲的喊叫,這一次不再是張牙舞爪的想要攻擊,而是各個抱着自己的腦袋,在半空中打滾,顯然這片佛光對他們來說是折磨。

玉珍卻不看一眼,刻印在腦海無比熟悉的法印艱難的打出,平地突起狂風,一方天地快速暗沉,飛沙走石,一片末日景象。

要開始了。玉珍心中道了一句,神情更加嚴謹,手勢不敢有一絲的差錯,冷汗自額頭滑落,她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期盼的眼神看着那些亡魂的腳下,那裡是狂風的起點,一個小小的漩渦出現,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開始擴大,隨着法決一個個的打出,漩渦便擴大一分。

一套法決,共有一百零八道,而現在她不過是打了十道,體內的靈氣快速的消耗,從佛珠裡面借來的佛光也快速的消耗着,她感覺要堅持不住了。

冷汗一滴一滴滑落,落在地上濺起一小片塵埃,玉珍的臉色快速的蒼白着,身體開始搖搖欲墜,眼前更是一片迷濛,可是她還是固執的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亡靈,那裡有她的親人在,她要看着他們安全的進入幽冥,被接引使者送去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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