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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回 今後相思隔雲端

41.第四十一回 今後相思隔雲端

兩人對面站着,相對無言。

夏侯巽睜眼看到嵇徹之時,一瞬間驚訝到大腦一片空白,他不願被嵇徹看到他如今這個模樣,下意識出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嵇徹已經倒在地上了。

夏侯巽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彷彿不明白自己方纔做了什麼。

方纔他出手的時候他自己也未曾預料到,更不要說嵇徹,因此他並未對夏侯巽設防。

他不知所措看着倒在地上的嵇徹,滿腦子都是我方纔失心瘋了,竟然出手攻擊了阿徹,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啊!

他抱膝看了嵇徹許久,這才後知後覺自言自語道:“對了,應該先看看他有無大礙,嗯,對。”他喃喃自語,慢慢也找回了一些神志。

查看一番之後,這才發現嵇徹只是暈過去了,並未有什麼大礙。查看完嵇徹的身體之後,夏侯巽又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凝視嵇徹許久,忽然動了,渾身僵硬地站起來,彷彿手腳是重新組裝起來的,不知如何使用一樣,四仰八叉地將嵇徹擡起來,放到牀上。

他方纔的一擊雖然輕微,但畢竟用了心魔之力,因此嵇徹暈過去好長時間也沒有醒來。

夏侯巽站在牀邊看着嵇徹,一方面想他趕快醒來,一方面又不知道他醒來應該自己該如何面對,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地。

瞞着阿徹修煉邪功,被發現後竟然出手打傷了他。阿徹平日裡對他那麼好,這怎麼看怎麼像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幹出來的事兒。

昨天還信誓旦旦要用愛將阿徹融化,一舉偷了他的心,今日立時打臉,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來……如此一來,別說將阿徹變成情郎了,恐怕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阿徹醒來說不定會立時趕他走了。

想到阿徹要趕他走,夏侯巽渾身僵硬了,阿徹真的會趕他走嗎?

他只知道阿徹醒來肯定十分生氣,以前義父說,平日裡看上去脾氣好不輕易發火的人,發起火來纔可怕……阿徹以前從來沒真正發過火,那這次……他能不能承受住阿徹的雷霆之怒啊!

阿徹今日會突然出現,肯定不是心血來潮,他肯定早就對他的功法有所懷疑,因此今日只不過是突襲罷了,現下倒好他一出手,全都證實了。

他辜負了阿徹的一番苦心走上邪道……萬一阿徹永遠不見他,怎麼辦?

如今阿徹武功比他高,若不想見他,他就算強/制/捆/綁,也無計可施。

……

啊啊啊啊,萬一阿徹醒來真的要跟他斷絕關係,將他趕走怎麼辦啊?!

與其這樣倒不如他自己先逃走?這樣就不算阿徹趕他走了,來日也好想見。

雖然現在第六重還未突破,但是也顧不了那許多了,反正和阿珏的約定之日已進了,他現在先下山給義父他們報仇,等報仇之後他再回來找阿徹,到時候時間過的久了,阿徹心中的氣也可淡一點,若是到時候還是生氣,要打要殺他也認了!反正……反正,他現在就是不想面對阿徹和他失望的眼神。

可若是他報了仇回來的時候阿徹不在,怎麼辦?天涯海角他又到哪裡去尋阿徹呢?

想到這裡,夏侯巽渾身都有些發涼,爲怕嵇徹擔心他,他寫了張紙條放在桌子上:

阿徹:

今日之事皆我之過,辜負你一番心意,五內如焚,不敢見你。我下山處理好江湖之事,便回來領罪,到時候憑君發落,絕無怨言,萬望珍重。

留書之後他依舊不放心,萬一阿徹真的生氣不見他,留了信也無濟於事啊!

皺眉思索間福至心靈,他打開暗珠將自己練成的心魔種撕下一塊兒,將之附在嵇徹的片玉琴上,阿徹去哪兒都會帶着片玉,附在片玉上,他便能通過追魂找到嵇徹了。

如此便萬無一失了。夏侯巽將自己嘴角的血擦乾淨,伸出手碰了碰嵇徹丰神如玉的臉,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他便如同被燙到般閃電收回手,帶着砰砰亂跳的心臟躲出去了。

他躲在外邊一直等到嵇徹轉醒,才隱藏氣息下山去了。

……

下了雲渺峰,他回望一眼,雲渺峰上的雲海隔絕了他的視線,看不到嵇徹所居的房屋了。

有所思,乃在雲之南。何用問遺君,魂牽夢縈心,用血澆灌之。從今往後,相思永繼,夜夜常相見。[1]

夏侯巽怕嵇徹追來,便沒有從他們平日裡採辦的鎮上走,而是取道青城山。

猶記得他初見嵇徹,就是在青城山上,當時他還以爲自己碰到了神仙,後來才知道原來阿徹也同他一樣,是個凡人……可是現在想來,他的第一映象未必不準確,因爲阿徹對他來說,就是神仙般的存在呀!

未免故地重遊,觸景傷情,他便早早下山了,下山之後他想起自己曾經和阿徹一起住過的農家和叫阿春的姑娘,便去了他家看看他們現如今過的如何。

到阿春家門口一看,原來他家大門緊鎖,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夏侯巽很怕天/衣教的人在他和阿徹走了之後,來找過他們麻煩,便進村想找個人問問,卻忽而聽到小兒的啼哭聲,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漢子拉着一頭驢板車,那驢車上面坐着一個婦人抱着一個孩子,漢子見孩子啼哭,便道:“阿春,是不是我牽驢牽太快了,顛着了寶兒?”他的口音並不是蜀中鄉音,反而像是幽州一帶的語言。幽州那邊連年征戰,估計這男人是從那邊逃難來的蜀中,娶了蜀中的姑娘,便在這裡紮根了。在亂世,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婦人低頭輕聲哄着寶寶,道:“應該是餓了,這馬上到家了,回家給他餵奶便好了。”

阿春低着頭只顧着自己的寶寶,並未注意到旁邊的夏侯巽,那驢車便和夏侯巽擦肩而過。

夏侯巽看着輕小夫妻的背影,心下踏實安然,並未上前去打擾阿春的生活……沒有被牽連就好,如今亂世,能在這必是的小山村裡守着自己的小小幸福也未必不是一件幸運之事。

算來他已經不問人事兩年,對如今的江湖和中原局勢不瞭解,便打算先去益州打聽打聽江湖消息。

益州繁華,江湖消息自然流通也快。上次入蜀,他身負蜃雲圖,每日想着如何保命,也未好好逛過秀美蜀州,如今他有時間駐足欣賞美景了,可想與之共賞的人卻已經不在眼前,世事終究難以兩全。

夏侯巽獨自一人在益州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閒逛,忽然聞到一陣甜膩的香味,轉頭去尋便看到街邊有個賣糖油果子的,恰好還是上次他和阿徹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

原來他竟不知不覺來到之前和嵇徹來過的那條街上了,這家糖油果子是阿徹喜歡的,若是他在,想必會很開心。

阿徹啊!夏侯巽苦笑,阿徹呀,你可知道我過的風景都是你,沒看過的風景都想同你看。

見夏侯巽盯着那鍋糖油果子看,那買糖油果子的老漢見狀,便問道:“這位公子要來一個嗎?不甜不要錢。”

夏侯巽拿出懷裡的錢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金珠,那金珠還是在他雲渺峰上撿的,是阿徹以前練功的時候隨便亂丟的,想到這金珠曾經被阿徹用過,他突然有點捨不得花掉了。

於是他在老漢的希冀中,殘忍地搖搖頭,走掉了。

百無聊賴地閒逛到河邊,正覺得沒意思,忽然他瞥見一個紫衣公子站在橋邊上,帶着淫/邪猥瑣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美嬌娘。

那粉色衣衫的美嬌娘皺着苦瓜臉正在同眼前這紫衣的登徒子爭論:“公子,你就將那玉佩還給奴吧,那是奴的外子送給奴的定情之物。”

錦衣公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前的美嬌娘眼含哀愁,更是我見猶憐,他剛要調戲幾句,便被人抓住手腕,他惱怒地轉頭一看,卻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

那鳳眼的主人雖然脣角帶笑,眉眼有些熟悉,但周身帶着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陰鷙妖異之氣,錦衣公子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這人是來找茬的!

觀這位小哥雖然長得極美,但他溫夜行並沒有龍陽之好,心間記掛的還是眼前的美嬌娘,因此他便不耐煩道:“閣下是?”

只見那白衣小公子一跺腳,嗔怪道:“原來溫郎這麼快就不記得人家了。”

溫夜行認真思索了一下,還是沒什麼映像,便道:“閣下莫不是認錯人了。”

那白衣小公子妖嬈一笑,竟有嬌俏之感,他盯着溫夜行,道:“討債的怎麼會認錯債主呢,溫郎?”

溫夜行看着他露出細白牙齒的笑容,不知爲何背脊一陣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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