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伊的話讓李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六年前實習所遇到的怪事不禁走了神。
“李隊你在想什麼哪?”鄒芸其不意的拍了李然一下卻聽到了李然的一聲驚叫弄得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李然回過神喘着粗氣驚魂不定的瞪着鄒芸眼睛裡寫滿了驚恐。
在場人也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李然的這種表情。或許深藏在人類記憶最深處的纔是真正令人害怕的吧?藏得越深、越隱秘它就越見不得光、越黑暗天長日久便擁有了足以令人有噩夢一般恐懼的力量是永遠也無法打開的心結。
“頭兒你沒事吧?”小周也嚇壞了他看到了李然頭上層層冒出的冷汗。
“沒事!”李然回過了神立刻換上一副氣哼哼的嘴臉他就是這個樣子見不得別人同情他。
這時有技術部的幹警敲門進來說是信封的成分已經分析完畢裡面有玫瑰花的液葉成分應該是玫瑰花汁浸泡或是噴灑過的。但由於信封上指紋比較雜亂要等待進一步的化驗。
“哦對了李隊”那幹警臨走前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在那個商場被害的小男孩的衣襟裡現了一根短小細微的頭絲初步分析是屬於成年男性的質我們正在進行dna檢測相信兩天之內就可以有結果了。”
李然欣喜若狂連連致謝。
“我想我知道該從哪裡着手了。”他迎上了尹伊含着笑的雙眼那雙眼睛裡絲毫沒有情感和波動只有嘲弄――永遠不變的嘲弄。
李然把人分成三組:從別組裡調出一個人手給小周卦福建龍溪縣調查劉萬豪的身世及其下葬地點。鄒芸繼續在“紅館”周圍調查並前往“紅館”的現任園丁的家裡探探口風。自己則和尹伊着手調查以往在“紅館”工作過的園丁的下落。
“調查了劉萬豪的下葬地點以後要做什麼?”小周問。
李然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聽說現在很流行盜墓。”
“額滴神哪!”小周悲呼一聲:“這是犯法的頭兒!”
“哪個不犯法?查出兇手就是王道!”李然那股子匪氣又上來了他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與剛纔那個被回憶嚇得失魂落魄的他判若兩人:“又不是叫你去偷東西拍了照看了情況取回來一兩根頭什麼的再給他恢復原樣!又不是王候將相學什麼古人土葬?”
鄒芸換上了一套乾淨樸素的衣服頭低低的在腦後束了一個馬尾再背上一個大大的布包年齡頓時大了五歲。她站在鏡子前面很滿意自己的這身打扮。
通過調查得知“紅館”的現任園丁是一個叫“小楚”的女孩子跟自己一個癱瘓在牀的母親討生活家裡的條件不好。家住在離市區很遠的地方鄒芸送了件名貴的毛衣給一戶人家的保姆託她向“紅館”的保姆打聽來了小楚的大概住址看樣子那地方乘車也要一個多小時的。
下了公交車鄒芸拎着一袋水果走在起伏不平的小路上很難相信城市裡還有這樣的小院和景緻:小路雖然崎嶇不平但是道路兩旁都生長着鬱鬱蔥蔥的樹木沒有城市灰塵污染讓樹木的葉子格外的鮮活耀眼在夕陽點點餘暉的照射下有一種讓人身心平和的感覺。四周的住房都是小小的平房和一個小小的院子雖然比不得大富人家獨門獨院的小洋樓氣派但是那院子裡種着的小塊瓜果蔬菜、撲扇着翅膀引頸高呼的大白鵝和小鴨子、從院牆和門縫裡偷偷探出頭來的嬌豔的花朵都讓人從心裡往外的感覺到愉悅。
鄒芸有點辯不請方向了她拉住迎面走來的一個胖女人客氣的問:“大姐小楚家在這附近嗎?”
那胖女人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鄒芸沒回答。
“啊我跟小楚在同一個地方工作今天來給她送點東西。”鄒芸說着舉了一下水果。
“哦是跟醜兒一塊幹活的呀!”胖女人臉上立刻綻開了笑意“醜兒心眼好多虧你們照顧了你順着這條道往下走用不了幾分鐘就看到她家了你看院子裡種得全都是花草的就是好找!”
醜兒?怎麼是這個怪名字?鄒芸心裡想着嘴上卻萬恩萬謝的離開。幾分鐘後鄒芸不經意的回過頭看到那胖女人站在原地遠遠的望着她。真是奇怪的人鄒芸聳了聳肩。
果然如那胖女人所說小楚的家是很好找。遠遠的她便能聞到一股清香的花香那香氣很特別好像是各種花在競相散着誘人的香氣一般混合在一起讓人沉迷。院子只是由一圈低低的柵欄圍着院門也是敞開的一盆盆鄒芸叫不上名字美麗花朵像比賽似的怒放着奼紫嫣紅好不惹眼一羣小雞嘰嘰喳喳躲在一個木箱下面偷偷的看着鄒芸。
“有人在家嗎?”鄒芸喚了一聲。
無人應。
她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的門也是虛掩的讓鄒芸好奇:爲什麼這個叫做“小楚”的孩子不鎖門呢?難道她就對這個世界這麼放心麼?
屋子雖然不大卻被收拾得很整潔雪白的牆面塗着紅漆的水泥地除了簡陋的傢俱外沒有多餘的東西。
“嗚――嗚――”一陣怪叫傳來嚇了鄒芸一跳她回過頭看到右邊的一張簡易單人牀上躺着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那女人面色枯黃頭稀少雙眼深深的凹了進去一雙混濁不清的眼睛正盯着鄒芸她的嘴裡出“嗚嗚”的叫聲似乎是掙扎着想坐起來卻只能微微的擡起頭。
“呀這是阿姨吧您先別起來”鄒芸忙跑過去扶着女人“您好好躺着吧我是跟小楚在一塊幹活的今天特地過來看看您。”
女人用力的點着頭臉上浮現出笑容似乎是在問好。
“小楚很勤快我們都很喜歡她!”鄒芸微笑着她把水果放在了女人的牀頭“正趕上我今天休息又路過就過來了。”
女人又出“嗬、嗬”的聲音鄒芸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便說:“您先躺着我在這等會小楚就好。”
女人神色緩和下來點了點頭。
鄒便便環視起這間屋子窗臺上放着一盆小小的蘭花葉子細長而翠綠陽光像是可以穿透似的從葉片裡透過來蘭花已經含苞待放了那白色的小小的花苞層層疊疊的不知包裹着怎樣的羞怯與美麗低低的彎下腰來。在窗戶左邊是一個小小的很有趣的空間鄒芸不由得站起身來走過去那是一個在木頭小牀旁邊的用木板緊貼着牆面搭成的小桌子桌子上擺着幾本破舊的書幾張皺皺巴巴的紙和幾個鉛筆頭。鄒芸現在一本破舊的書頁中居然露出了一個粉嫩粉嫩的紙的一角看起來很是眼熟她心下一動忙伸手想抽出那張紙。她的手突然碰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驚得鄒芸差點驚叫出聲她急忙縮回了手--只見那桌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醜陋的布娃娃:殘缺不全的四肢臉上像是被一個蹩腳的裁縫多次縫補過一樣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線身上還穿着一件大紅色的裙子那布娃娃瞪着兩隻黑色的眼睛與滿臉的針線相映顯得猙獰而恐怖它頭衝着鄒芸橫躺在桌上像是在倒着看她剛纔鄒芸碰到的正是這娃娃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