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能主載自己的命運那你就只能爲命運所主載。”
老杜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爲酒精的原故而變得血紅血紅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種邪惡的光芒在其中竄動讓李然覺得害怕。
外面轟然打了一個響雷震得李然心臟差點脫落。
然而一轉眼老杜又像是忘了剛纔在說什麼立刻恢復了迷醉的神態繼續道:“蠱的製作更可怕!需要主人採集各種最具毒性和最噁心的動物:什麼蛇、青蛙、蒼蠅、蜈蚣、蠍子、蚯蚓等等把這些東西都密封在一個甕裡等待它們相互吞噬、撕殺所剩的最後一個便是具有強烈毒性的怨念的蠱了!”
李然將信將疑這世上真有這麼邪這麼怪的東西?
“那蠱可以替人作事索取錢財保主人家丁興旺的。但有一點就是它要吃人!且最愛吃人的肚腸。這家主人每年都要予它吃人如果不吃這主人就要倒大黴嘍!”老杜終於不吃了他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很累神情遙遠。好像在追憶着從前:“那一段時間村裡死了好多人我和我一個合作多年的同事一同調查此案卻一點線索也沒有。後來……”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個跟我合作多年的同事突然上吐下瀉腹部腫漲得像個皮球局裡人少本來就少我跟他關係處得都跟親兄弟一樣看到他這樣我嚇壞了忙送他去最近的縣醫院可是怎麼查都查不出個所以然第七天的時候他走了臨行前雙眼圓睜兩隻手直勾勾的伸着抓向空中很是恐怖。”
“我忘不了他臨死時的眼神忘不了!”老杜痛苦的皺起眉閉上了眼睛“它像刀子刻在我心裡一樣一想就疼我誓一定要把那傷人的兇手繩之以法!可是我錯了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控制的東西。”他睜開眼睛神情像是經歷了一番痛苦折磨以後的呆滯讓李然也不由得同情起他來。
“村裡有一位老中醫他聽說了這件事後拉着我的手告訴我我那哥們的死是蠱在作崇。山區裡雖然不像外面接觸事情那麼多但是對於這些邪性古怪的和封建迷信的東西倒是都見怪不怪的。我照着老中醫教我的法子到山神廟求了一捧香灰朝東南方向吹散看到一縷徑直向西北方一戶人家飄了去心裡才真真的相信了老中醫的話。原來那戶人家正是個妖媳婦的住地兒!”
“那妖媳婦叫小苗是二柱子趕集時候不知擱哪揀回來的眉目清秀長得好看只是這眉眼之間總有着那麼一股子邪氣讓人看了生寒。這二柱子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成家前就跟四里八鄉的姑娘媳婦的勾勾搭搭沒成家兩年就又跟別村的一個寡婦勾搭上了被小苗領着村長捉姦在牀。本來村長是要報警的但小苗又攔了下來說是他好歹也是她男人回家數落一番便罷了誰知過了半個月這二柱子竟失足跌進井裡死了。”
“小苗哭得死去活來。有人說二柱子該死有人說可惜但是人們都說最可惜的是小苗這個好媳婦自她過了門家裡總是收拾得很乾淨就像水晶宮一樣一塵不染弄得大姑娘小媳婦的都不好意思登二柱子家的門說什麼在門檻上踩個鞋印子不一會就給小苗擦淨了去的可惜竟要年輕輕的守寡。我那時特地請教了老中醫老中醫告訴我一般養蠱的人家都乾淨得很哪怕是落下來一粒土疙瘩都會立即沒了蹤影的。”
“這一回我心裡有了主意這就難怪村裡爲什麼只死小媳婦和小孩子了――原來她們都是與二柱子曾有染的人家!雖然我照着老中醫教我的方法備了些可以避蠱的東西可是我還是低估了蠱的威力等我找到小苗的時候她正在吞一隻巨大的蟲子她的臉上掛着淚表情很悲憤”老杜嘆了口氣像是無奈又像是惋惜:“原來這小苗是二柱子上山回來的時候在山洞裡避雨時候遇見的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牲把這樣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給糟蹋了!小苗無奈只得跟隨他回了村裡做了他的媳婦。現在二柱子死了我們也知道了她的行蹤她說她自己也不想活了不如就吃了這毒物到黃泉跟再跟二柱子算賬。我本想上去救她一把結果反被她狠狠的咬了胳膊一口。”
老杜舉起胳膊給李然看那胳膊上赫然是一個深深的牙印好像還沒有癒合一樣血淋淋的傷口處粉白的肉還在一跳一跳的甚是駭人。“後來我才知道她的這一口也在給我下了蠱讓我生不得死不得的蠱每天都感覺有蟲子在我體內爬來爬去又癢又痛又變得愛吃肉愛喝酒每次吃了肉喝了酒我才能覺得好受點。”
老杜好像真的是醉了他搖晃着好像困了一樣越來越睜不開眼睛:“那老中醫說這是小苗手下留情了不然我早死了幾個來回這蠱啊是慢性的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睡死過去”他又嘆了一聲:“小苗啊小苗啊那一雙帶着恨的淚花花的眼睛就像長在我眼前似的怎麼總是忘不了?”
老杜用手胡亂的在眼前晃動像是要趕走什麼卻又突然不動垂了下來。
“老杜?”李然有點慌了“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剛纔還講着鬼氣森森的故事這會子又來這一招不是情等着想嚇死人嗎?
他剛伸出手要碰老杜卻見有老杜那只有着牙印的胳膊有一隻蟲子從皮膚裡面探出頭來它正一點一點蠕動着、掙扎着想爬出老杜的體內那蟲子帶着血好像還連着老杜的皮肉血淋淋的伴隨着“嘶――嘶――”聲不知那聲音是撕斷血肉的聲響還是蟲子本身的嘶鳴。
真是……
太噁心了!
李然感到一股冷氣從腳底涌上每一根頭兩眼一黑“咕咚”栽倒在地。
老杜死了李然卻起了高燒昏迷了整三天三夜不是因爲感冒是嚇的。
因爲生病李然提前結束了實習調回了學校爲這李然的父親沒少罵他罵他孬種罵他逃兵李然默默的也不還口腦海裡的只是老杜在談到小苗時候那深深的惋惜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