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每層樓都很高,所以當我們跑到1樓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的事了。我們分頭行動,林曉月和我一起朝着警衛室的方向跑去,而慕容夜瀟則是獨自一個人繼續下樓。
我有些不放心他。但是林曉月拉住了我,她看着慕容夜瀟的背影,眼神很堅定。我不知道她爲什麼對慕容夜瀟那麼有信心,她說過即使是她也沒有遇到過燃起綠色火焰的情形,而慕容夜瀟很有可能要一個人面對所謂的厲鬼。
她彷彿意識到了不妥,臉微微一紅,鬆開了我的手。但她的神情很快恢復了常態,然後淡淡地說道:“他們都說我是社裡驅鬼最厲害的,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是錯的。因爲徐康、慕容夜瀟,還有一個你沒見過的丁宇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只是不願意比罷了。而慕容夜瀟,他是一個鬼才。那種僅僅看書上的理論知識就能立刻嫺熟運用的鬼才。”
她的話裡沒有嫉妒,單單是佩服。不過顯然現在不是佩服別人的時間,我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她的話,然後飛奔向警衛室。從小到大,論起跑步,除了那些專業運動員,沒幾個能跑過我的。所以一下我拉了林曉月不少距離,她也動身追上,米的僅僅十幾秒就到達了。
不過警衛室沒人。燈是亮着的,桌上的水杯還冒着熱氣,證明這裡的人離開了沒多久。我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因爲手電筒不見了,也就是說他出去肯定是辦什麼事去了。
現在時間緊迫,也顧不得繼續找他,林曉月也急匆匆地說:“下去找慕容夜瀟。”
從地下一層開始樓道理就異常得黑,而且死寂一片,腳步聲參雜着回聲讓我覺得陰森異常。不過既然來了就必須下去,這種情況倒是有些類似趕鴨上架了。
一進地下層我並沒有看見慕容夜瀟的身影。因爲這裡是平間,黑而且潮溼。這裡的黑與之前的暗不同,這裡是一絲一毫都看不清楚。我能感覺林曉月在我身旁,她拽着我的手。只是她的手很冰涼,我能看出她其實也是恐懼的。
平間雖然我來得少,但也總來過幾次,據我估計慕容夜瀟應該是在電梯附近。
淡淡的潮溼其實撲鼻而來,不過我挺喜歡這種氣味的,至少要比福爾馬林的氣息好多了。我聽說停屍房要保持乾燥,但我一直沒有弄懂爲什麼木門之外會如此潮溼。我知道有人在電梯附近,因爲很遠就能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響。
電梯裡的燈光是亮着的,我看見兩個健壯的男人在對着天花板端詳着什麼。走進後我看清了,是門衛,他們剛擰上燈泡。我特別注意過了,散氣口上面是空洞洞的黑暗,我用手機燈光照了一下,並沒有人。或者說,屍體。
這時候林曉月告訴我慕容夜瀟去停屍房了,我二話沒說立刻跟着她繼續奔跑起來。雖然我知道我去了也沒用,但我知道林曉月去了絕對有用。
而人之中我是最熟悉地形的。停屍房裡這裡並不遠,如果奔跑大概數秒就能到達。如果是早上,我就能直接看見停屍房的情況。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門是關的,慕容夜瀟在裡面。
林曉月又拿出了一張符咒,符咒立刻燃料起來,不過沒有剛纔那麼劇烈,但是越靠近平間火焰就越旺盛,最後她不得不把符咒丟掉。
“進去。”藉助微弱的手機燈光,我看見她的臉色有些慘白,我覺得如果當時有面鏡,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吧。
是我開的門,就在那一剎那,我看見一雙手搭在慕容夜瀟的肩上,慕容夜瀟默唸了什麼,忽然他的手上亮出一道藍色的光芒。我絕對沒有看錯,當時停屍房裡的光線很暗,慕容夜瀟手中的亮光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我也看清了那雙手,上面鮮血淋漓的,不知是在藍光的渲染下還是本來就是如此,血液已經變成褐色了。我在書籍上看到過,這意味着血已經接近乾涸了。是女人的手,很細。但她另一半身體隱在黑暗裡,根本看不清楚。
林曉月也看見了,不過她看見慕容夜瀟的動作卻變得有些木訥,默默嘀咕:“居然是清靈咒。”
我不知道清靈咒是什麼,我只知道手退卻了,但是縮如了黑暗之中,我手機的光線根本就看不清楚。
慕容夜瀟倒是很淡然,他伸了個懶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醫生,神情很輕鬆,然後竟有些歡快地說道:“收工。”當然,或許是我聽錯了。
醫生沒死,只是嚇暈了過去,不過在他醒來之前沒有人知道他看見了什麼。我問了慕容夜瀟,他說他跑下樓第一件事就查看了電梯,不過那個時候電梯頂根本就沒有人。沒過多久警衛人員就跑來維修電梯了。
而則是跑進了平間。因爲護士的屍體是在平間發現的,不入虎穴焉得虎,雖然危險,但是不得不說這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至於那個厲鬼,慕容夜瀟也沒有看清她的全貌,只能斷定是一個女的,因爲至始至終都只能看清她的胳膊。上面有血,但是乾涸了,應該是幾天之前的吧。
但誰也無法推敲出箇中玄機,但慕容夜瀟告訴我,肯定是和這個醫生有關。也許一切在這個醫生醒來之後就水落石出了。很顯然,厲鬼肯定是纏上他了,至於那個護士只能說她倒黴,成了醫生的替死鬼。
慕容夜瀟還告訴我,其實我們看到的那隻眼睛,不是護士的,而是厲鬼的。
回到病房我問慕容夜瀟爲什麼這麼斷定,他說下午看照片的時候死者是雙眼皮的,而視頻上的那雙眼睛是單眼皮的。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我讚歎他的觀察力,然後看了看手錶,一點四十了。看來今天提前收工了,我有些後悔下午沒出去逛了。
不過還有時間。我自我安慰道,然後側身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