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無論過程多麼錯綜複雜,終究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可能是昨天睡眠過充足的緣故。早上醫生護士忙忙碌碌的聲音有些讓人心煩意亂。我看了看隔壁的牀位,慕容夜瀟不在。在我印象裡他好像根本不需要大量睡眠,我看了看手錶,現在才六點一刻,即使是我父母都要過一會纔會來醫院上班。
我洗漱完畢,然後悠然走出病房,頗有閒庭漫步的感覺。很奇怪,我一直討厭過於平淡的生活,可是在緊張的事情結束之後的幾天,我卻會不由自主地減慢節奏。可能這就是樂章中休止符的重要作用吧。
林曉月也不在。我想應該是和慕容夜瀟一起出去了,估計這時候在食堂吧。我有些偷笑,覺得他們有可能是約會去了。我能看出林曉月對慕容夜瀟有意思,至於慕容夜瀟,神情千年如一日,沒有人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乘電梯到了二樓的食堂,這個時候已經開餐了,有病人也有員工,食堂裡熙熙嚷嚷的,但是絕不吵雜,很有生氣。慕容夜瀟和林曉月坐在食堂的一個角落,看見我進來朝我揮了揮手,我拿着剛領上的稀飯和包走了過去。
我發現他們很會選地方,這個角落恰好能把食堂所有地方一收眼底,我坐下的時候他們已經吃飯了,可能是在等我,也可能是在聊天。我感覺林曉月對慕容夜瀟說話的語氣帶着絲絲崇拜,但後者卻不以爲然。
我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說話,速慢了不少,不過由於專業術語多,我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也不好多記敘。總之我們吃完的已經八點多了,這時食堂的人才真正多了起來。不過由員工居多。
名義上是個人在聊天,其實就是他倆在聊,我在一旁聽着。不過我樂得的如此,可以增長不少見識。他們聊得差不多了,慕容夜瀟率先端起餐盤,朝着門口走去,然後轉過頭說道:“那個醫生醒了,院方反映他的精神很不穩定,需要靜養,所以安排地下午去詢問情況。至於這段時間,自由活動。”
由於我們個興趣不相同,所以飯後就分開了。慕容夜瀟是繼續留在病房裡看書,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書如此吸引他。至於林曉月,她的母親剛好在這裡開演唱會,她本來是邀請我們的,我對音樂會並不是很感興趣,而慕容夜瀟更是一口回絕了。她手裡張門票頓時沒了用武之地。我開玩笑說賣給別人,畢竟那是第一排的座位。
她瞪了我一眼,然後悶悶地自己搭車走了。我目送她離開,然後朝着就近的一個數碼廣場走去。我發現這兩天都沒碰遊戲了,以前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定然是手癢難耐,而現在竟是看見別人玩我才發現的。
我集中了一下精神,發現屏幕上播放的是這節wcg總決賽,不知道是重播還是直播,我很詫異竟然是sk和mouz的比賽。看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冷,我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短袖。今天的天氣陰沉着,隨時有可能下雨。我暗道幸好沒去演唱會。
並不是我不喜歡聽歌,而是我第一個次去聽周杰倫演唱會的時候下雨了,我而且下得很大,當然沒覺得什麼,回到家後才感覺頭暈腦漲的。我記得那次在家裡躺了天才能去上課。
加上那年初,落下的課程讓我整整痛苦了一個星期。所以談及演唱會我就心有餘悸,或許這就是別人所說的心理陰影吧。
我先回了醫院,xm的天氣我熟悉,天陰多半下雨,只是早晚的問題。
慕容夜瀟看見我進來並沒有詢問原因,不過他的書看完了,正在看着恐怕片,不過從他表情來看好像很不滿意的樣。也難怪,這類恐怖片對於慕容夜瀟這種“行內人士”來說無疑過粗糙。當然,這說得不是製作,而是劇情。套用慕容夜瀟的話來說,很多嚇到無數影迷的場景都是無稽之談。
對於他這種只看劇情不看製作的人來說,能讓他覺得賞心悅目的電影還真沒幾部。在他看來,也就是咒怨、午夜兇鈴還沾了一點邊。爲此,我不得不偷偷地鄙視一下他。
時間過得很快,一部片大概就耗掉了兩個小時左右,加上我出去轉了一個小時,一眨眼的事件又到該吃午飯的時候了。我很汗顏,感覺剛吃完飯又去吃,這種生活真是無限趨近於某種四肢爬行的雜食類動物了。
慕容夜瀟倒不介意,他的生活很有規律,除非有突發事件,不然你只要摸清他的生活習慣,只要在固定的時間在固定的地方等他就可以了。
我本來想給林曉月打個電話,慕容夜瀟說不用了。他也懶得解釋,直接把林曉月的信息發給我,信息上說她和母親要隨朋友聚餐,所以不回醫院了,叫我們幫他帶上行李,她晚上直接去機場。
下午無非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些問題,醫生精神好轉了不少,也全部如實回答了。警方很快以故意傷害罪將醫生帶走,不過我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一種解脫。
或許對於這種人來說,牢房反而是安全的。
我伸了一個懶腰,xm之行這麼快就結束了,機票是晚上八點的,和來的時候一樣,不知爲何,想起離開xm返回sh,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哀傷。
後來我無意中聽到慕容夜瀟的解釋:人和家有一種無法解釋的聯繫,除非死亡,不然這種聯繫將會一直保持下去。我想,這就和古人所說的血濃於水、親情無法割斷差不多吧。只是慕容夜瀟的說法更貼近現實罷了。
飛機上,林曉月纔想起詢問我們接過,這沒什麼好隱瞞,我也如實回答:“現在很多醫院的醫生在開刀的時候都會用一下手段,就是把出生的嬰兒再塞回肚裡,然後聲稱難產。這樣據說可以多收很多錢,只不過這次他在重複這個動作的時候病人突然大出血死了,大人小孩都沒有保住。估計纏上他的就是死在他手下的病人吧。”
然後我遞給了她一張照片,是昨夜錄像拍攝下的截圖。
圖片上是一個女人,她的手搭在慕容夜瀟肩上,不知爲何這張圖片拍的很清楚,女人的臉是鐵青色的。我在醫方面的書籍讀到過,這是缺血的表現。
她的肚是破開的,我甚至能看見裡面的內臟。
她的眼神我很熟悉,死死地盯着前方。是我在視頻裡看見的眼睛。
第一卷要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