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說,她已經讓人去瞧過了,說那兒子長得與喬福水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想必就是當初喬福水留下的種。
喬老夫人一聽,自然高興。
儘管她心中疼愛喬薴詩這個孫女,但她終究還是個重男輕女的人。
若是能有個孫子回來繼承家業,她自然更願意將這家業給孫子。
“奶奶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若不是已經想好了要將這喬府的家業給誰,奶奶也不會這麼急着讓我嫁人吧?”喬薴詩心中失落。
還以爲原主在這世上還是有個人關心有個人疼的。
到頭來卻也只是一場夢罷了。
“薴詩,再過幾日,你就會知道了。”喬老夫人想了想,還是絕對先不將此事說給她。
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就不會奧了。
喬薴詩在心裡冷笑一聲,既然他們想要先斬後奏,那她就在這裡安心等着對方上門來好了。
到時候,好好看着他們將這場戲演完再揭穿,豈不是更開心?
“我來這裡,原本是想找奶奶要賬本的。既然奶奶已經不想將爹爹留下的家業給我,那我要這賬本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喬薴詩對着喬老夫人微微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喬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但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上尊,奴婢查到了一點線索。”阿蔓從一旁的樹枝上倒垂下來,將她嚇了一跳。
“什麼線索?”喬薴詩滿腦子想着喬府的事,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還能是什麼線索?自然是噬骨香了。奴婢發現,城郊一座香火很旺盛的廟宇裡,有噬骨香的氣息。上尊可要到那裡去看看?”阿蔓可不敢輕易進去。
要是裡面當真有什麼情況,她這小身板怕是一進去就完蛋了。
“有線索爲何不去?明日一早,我們就到那廟裡去看看。”難得能有噬骨香的線索,能早一步找到噬骨香,就能早一步回去。
這人間的破事,她纔不想管那麼多。
第二天一早,喬薴詩就讓人準備了馬車,往那座廟去。
廟在城郊,路徑偏遠,但還沒有走到門口,就已經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人聲鼎沸。
看來香火的確很旺盛。
這麼小一座廟,這麼遠的地方,若不是的確能求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怕是不會有人特意趕來。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噬骨香,絕非巧合。
怕是有人在利用噬骨香使壞。
喬薴詩正要進去,被門口的一個人攔住了,讓她買一個香囊。
她想了想,自己若是什麼都不拿,好像也不像是來拜佛的。
於是就買了香囊和幾炷香,走了進去。
從外面看着,這廟並不大。
可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竟然有大大小小十幾個供奉神像的地方,每一處皆能許不同的心願。
喬薴詩在裡頭轉悠,走到了一個沒多少人的地方,正要進去看看,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擡眼一看,竟是宮寂塵。
“督……”她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宮寂塵捂住了嘴。
“不要聲張。”
喬薴詩輕哼一聲,“怎麼,你怕被人知道,你堂堂督帥,也是個怪力亂神的人,怕你到這裡來拜神被人知道笑話你?”
“當然不是。我是來這裡查案的。”宮寂塵眉心微皺,看他這樣子,應該沒有能找到什麼線索。
“你查你的案,攔着我做什麼?”喬薴詩不是很明白,他查案就查案,跑到自己面前來將自己攔住是幾個意思?
她還能和他查的案子有什麼關係不成?
“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宮寂塵看了一眼她手上拿的東西,又看了一眼眼前那間房間裡供奉的神像,眼底有幾分不悅。
“來這裡,自然是來拜神的。我到京城之後,諸事不順,拜一拜,也好讓自己之後的日子能順利一點。”喬薴詩說着,擡腳就往前走。
“那是求姻緣的。”宮寂塵的聲音有些大,似是怕她聽不到一般。
喬薴詩並沒有停下腳步,回頭對他笑了笑,說道:“順道求一求姻緣。我奶奶想讓我嫁人,我自然得讓她老人家如願。只是如你所言,這京城之中,沒誰願意娶我這個罪臣之女,所以就來這裡求一個瞎了眼的。看看能不能碰上。”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香囊,發現上面寫了一個緣字,香囊打開,裡面還有一張紅色的紙。
賣給她香囊的人說,她可以取下頭上的簪子將心願寫在這張紙上,再將香囊掛在神像前,心願就能實現。
她取下簪子,在上面寫下了喬薴詩三個字。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寫瞎了眼的人。”宮寂塵湊過去,盯着她的手,想看看她會如何描述她想要嫁的那個人。
喬薴詩略一沉吟,莞爾道:“我覺着,九皇子就不錯。上次線與他見了一面,他當真是人如其名,溫文儒雅,如玉一般。”
說着,她便寫下了“裴梓玉”三個字。
宮寂塵原本還想攔着她,但看到她寫下的幾個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連別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嫁給他?
他並沒有戳破,而是看着她將那張紙卷好,放回到香囊裡,點燃手中的香插在香爐裡,看着並不怎麼虔誠的隨意拜了一下,就將香囊掛在了神像前。
“就你這態度,還想能得到好姻緣?”宮寂塵走過去,將她才掛上的香囊取了下來,“我看,還是不要在這裡佔位置了。”
“你!”喬薴詩想要將香囊搶回來,宮寂塵故意舉得很高,讓她踮起腳尖也碰不到。
他身上散發的靈息香氣,一下子打亂了她所有的思考。
尤其是他近在咫尺的薄脣,更是讓她心神一晃,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吻了上去。
喬薴詩猛地驚醒過來,往後退了兩步。
她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居然對靈息香氣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她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嘴脣,一副嫌棄的樣子,看得宮寂塵惱火不已。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她自己親上來的,佔了便宜還要嫌棄?
還有沒有天理了?
“還不快把香囊還給我!”喬薴詩微微擡眼,偷瞄了一下宮寂塵,想看看他是不是和之前一樣,一副火山快要爆發的樣子。
但他那神情卻比她想的要平靜,只是面上或多或少帶着幾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