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表面上看着是個人畜無害的弱女子,可實際上,卻是個會攝魂術的巫師。
喬雪柔可真是費心了。
女子發現自己控制不了喬薴詩,臉色驀地變得慘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喬薴詩假意想要扶住她,卻被喬雪柔給攔住了。
“姐姐,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吧?”
喬薴詩沒想到,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也能被潑髒水。
徐氏也跟着附和,“就是,你沒有看到她身懷六甲嗎?怎麼可以推她?萬一她有什麼好歹,那可是一屍兩命,你知道嗎?”
這顛倒黑白的能力,誰不佩服?
喬薴詩冷笑一聲,一路退到了大門口,“我站在這裡,你們總沒有辦法再陷害我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屋頂上,冬琥正摁着自家主子,“主子,你還是不要出面的好,這點小事,喬姑娘自己能解決的。”
“她們未免也欺人太甚了,竟敢睜着眼睛說瞎話。喬薴詩分明連碰都沒碰那個女人一下,反倒是她推開了喬薴詩的手。她的手上還有傷,被推開一定很疼。”宮寂塵早就知道喬府裡的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見到他們聯手用這般低劣的法子對付喬薴詩,心中還是憤懣不已。
那個女人一看就來者不善。
“姐姐,她名叫張雲巧,是湖州人士。今日來這裡,原是爲了告訴你,那齊公子並非是什麼良人。她是半年前與齊公子結識的,那時齊公子對她也是關懷備至,溫柔有加,可最後,卻將剛有身孕的她丟下,不辭而別,還捲走了她家中的錢財。她好不容易纔找到京城來,卻發現……”
喬雪柔說到這裡,深深地嘆了口氣,好似對喬薴詩遇人不淑分外同情一般。
可她眼中分明滿是笑意。
“真是沒想到,齊公子居然是這樣的人。當初屬下就覺得奇怪,他家境優越,爲何會願意入贅喬府。想來,是想再從喬姑娘這裡騙上一筆。好在還沒成親,這時候發現他的真面目,也不算晚。”冬琥在一旁感慨道。
宮寂塵自然希望張雲巧所言是真。
如此一來,喬薴詩縱然真的喜歡他,也不可能會嫁給他了。
但看她這平靜的模樣,應該實行已經戳穿了對方的謊言。
果然,喬薴詩頗爲淡然地問了一句:“我爲何要信你?”
張雲巧指着自己的小腹,“喬姑娘,聽我一句勸,不要與他有任何牽扯。否則……否則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
說罷,她就楚楚可憐地哭了起來。
中間還抽空從縫隙裡看了喬薴詩一眼,似是想知道喬薴詩有沒有懷疑他。
“姐姐,你可聽到了,這是她的肺腑之言,那齊公子着實不值得你託付終身。他家境若是當真那般好,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入贅?他分明就是想故技重施,將喬府的家當也一併騙走。你可千萬不能上了他的當啊!”喬雪柔見喬薴詩遲遲沒有表態,知道她肯定沒有相信,於是故意大聲說道。
她這一出,並非是想讓喬薴詩放棄嫁給齊公子的念頭,而是想徹底毀了齊公子的名聲,讓他無法在京城繼續待下去。
如果喬薴詩對他一往情深,肯定會跟着他一同離開京城,到時候喬府的一切就是他們的了。
如果喬薴詩沒有和他走也無妨,他們可以說喬薴詩已經有了齊公子的骨肉,她爲人不檢點,不配再留在喬府,成功地將她給攆出去。
這計劃,再完美不過。
無論她怎麼選,結局都一樣。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我只信阿藍。”喬薴詩暗中給伽藍傳遞了消息,讓他到喬府來一趟。
伽藍接到消息,很快便化身爲齊公子,出現在了喬府門口。
“聽聞有人在此處詆譭我的名聲,可是你?”他的眸光落在喬雪柔的身上,帶着一股冷意。
喬雪柔卻是半點不怕,反而嘲諷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若是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姐姐的事,又怎麼會這麼快就趕來?”
伽藍笑了,“齊府就在對面,對來不過幾步路,我得到消息已經算慢的了。畢竟,這裡都已經鬧了一天了。卻故意等到薴詩回來了才鬧大,真真是心機夠深的。說是蛇蠍心腸,也不爲過。”
“你罵誰呢?”喬雪柔急了。
“誰急了我罵的就是誰。”伽藍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喬薴詩身邊。
喬雪柔氣結。
“齊公子,你……你心中可還有我?”張雲巧哭得梨花帶雨,聲音裡帶着幾分顫抖,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喬薴詩發現,她也想對伽藍用攝魂術,正準備動手爲伽藍擋下,結果發現伽藍已經將問題給解決了。
用的還是最簡單的招數,讓風吹了幾粒沙過去。
“我們可有見過?”伽藍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齊公子,你怎麼能這樣?從前你與我耳鬢廝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這話是從哪個話本子裡套用過來的,未免也太俗了。
伽藍嫌棄地皺了皺眉,“如果我從前當真與你耳鬢廝磨過,爲何你現在還要叫我……齊公子?我與薴詩還未走到那一步,彼此就已然有愛稱了。可你卻似乎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他的問題過於犀利,對方怔忡了半晌也未能回答。
還求助般看了一眼喬雪柔。
喬雪柔也沒想到,他竟會問出這個問題,一時也不知該怎麼作答。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只知道對方姓齊,至於他的名,從未聽說過。
喬薴詩倒是叫他一聲阿藍。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抓住了愛稱,也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可誰讓他們並不曾考慮過這一點?
“以前你對我說的哪一句話不是騙?就算你告訴了我你的名字,那也是假的。我之所以叫你齊公子,是因爲你如今用來騙喬姑娘所用的名字,與你之前在我面前所用的名字並不一樣。我不敢再像從前那般喊你。”
張雲巧見喬雪柔無法爲她解圍,只得自己編了個理由。
這理由聽着倒也說得過去。
“這事姑且可以放在一邊,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答上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