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薴詩聽到這話,趕緊給他遞了個眼色。
對方可是巫師,還是有點本事的。
他這般魯莽,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要怎麼辦?
伽藍卻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問道:“我們兩個既然連孩子都有了,我後背上的胎記在什麼位置,你總該知道吧?”
這般私密的問題,他問得毫不避諱,甚至還一副期待從對方嘴裡得到答案的樣子。
“胎記?”張雲巧這下徹底懵了。
方纔那問題還能東拉西扯地給糊弄過去,這個問題要怎麼辦?
她總不能說自己沒有見過吧?
若是與他沒有過親密接觸,那這腹中的胎兒又是如何來的?
“看你這樣子,並不知道?你果真是來訛錢的。看來,有必要將你送到府衙去好好查以查了,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你。”伽藍說罷,對在一旁候着的家奴揮了揮手。
家奴會意,快步走過來,將張雲巧一把抓住。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腹中可還有……”張雲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自己隆起的小腹沒有了。
“這點把戲,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居然還騙到我面前來了。”伽藍一聲冷笑。
張雲巧瞪大了眼睛,她可是用巫術讓自己的小腹隆起的,縱然有大夫來了,也察覺不出異常來。
可眼前的人居然這樣輕易就破解了她的巫術?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你惹不起的人。”伽藍當然不會給她正確答案。
喬薴詩先是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後指着張雲巧的肚子,“你……你的肚子,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她不過是用了障眼法而已,你莫要被她給騙了。”伽藍一早就看出了她那肚子是假的。
這點障眼法,根本瞞不過他。
喬雪柔沒想到,她千方百計請來的人,竟然這麼輕易就被這兩個人給解決了。
她氣得牙癢,卻只能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狠狠給了張雲巧一巴掌,“沒想到,你竟是個騙子!虧得我這般信任你,同情你!”
張雲巧捱了一巴掌,心底自然不爽,一雙眸子瞬間染紅,她一把將抓着她的兩個家奴推開,而後伸手鉗住了喬雪柔的脖子。
“若不是你拿着銀票來找我,我也不會做這腌臢的事。現在你爲了撇清自己竟敢對我動手,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喬雪柔哪裡料到她會有如此動作,抓着她的手用力掙扎,卻無法掙開。
她只得艱難地轉過頭找徐氏求救。
徐氏早就怕得躲到了一旁,擔心張巧雲這怒火會波及到她身上。
不過,張巧雲並沒有對她下狠手,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將她狠狠扔到了地上。
“雪柔,你沒事吧!”徐氏這纔過來,想要扶她一把,卻被狠狠推開。
喬薴詩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都不用她動手,這母女二人之間就有了這麼深的罅隙,讓她們反目不是難事。
“今日之事,我會記在心裡,終有一日,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張巧雲轉過頭來,看向伽藍,不甘心地說了一句。
而後轉身離開。
“這齊公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冬琥險些驚掉了下巴。
還以爲齊公子攤上這樣的事,定然無法再入贅喬府,自家主子也能鬆口氣了。
哪知道他居然輕易就擺平了。
一般人可不會有這樣的本事。
“你查了這麼久,當真一點線索也沒有?”他才唸叨完,身旁的人就冷嗖嗖地問了一句。
冬琥渾身一僵,連忙說道:“主子應該也看出來了,他不是普通人。屬下哪有那麼輕易查到他的來歷?不過有一點屬下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並不喜歡喬姑娘。”
這種情況下,除了說點自家主子愛聽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給自己解圍。
宮寂塵聞言,冰冷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不少。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這個……”
冬琥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可話已經說出來了,也沒有辦法收回去,就算是編,他也得編個讓主子滿意的說法。
“他與喬姑娘並未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喬姑娘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眼中也看不出半點愛慕之情。同樣的,喬姑娘看他的時候,眼中也沒有光芒。”
冬琥原本是想編的,可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所言極是!
那齊公子看喬姑娘的眼神還不如自家主子認真。
“喬姑娘手上的傷,他從頭到尾就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反觀主子,一眼就看到了,還心疼得立刻帶她去找大夫……”
宮寂塵輕咳一聲,阻止他再說下去。
“你覺得,喬薴詩爲何要讓他入贅?”
如果真的不喜歡,又爲何非他不可?
“喬姑娘只是想要蘭馥香鋪罷了。先前喬福山和徐氏承諾,只要她三日之內能找到願意入贅喬府的人,就將蘭馥香鋪給她。而今徐氏和喬雪柔用這樣的損招想要壞了齊公子的名聲,也是怕他們成婚之後,蘭馥香鋪會落到喬姑娘手上。”冬琥分析得分外認真。
“不過就是蘭馥香鋪罷了,若是她想要,還能得不到?”宮寂塵卻並不覺得喬薴詩是爲了蘭馥香鋪纔會如此。
以她的本事,想要得到蘭馥香鋪還不容易?何必要用這樣的方法?
“主子不妨親自去問問?”冬琥着實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要你有何用?”宮寂塵氣得罵了他一句,一擡眼竟然對上了齊公子的目光。
他差點沒能站穩。
好在冬琥在他身後扶了一把,他纔不至於在衆目睽睽之下丟臉。
“主子,既然已經被他給發現了,不如我們走吧。”冬琥可拿捏不準那齊公子的心思。
萬一他大喊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主子豈不是會很丟臉。
“他不會那麼做。”宮寂塵卻很淡定。
他篤定對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知爲何,他越看這齊公子越覺得他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他記得,喬薴詩叫他阿藍。
阿藍。
伽藍。
難道說,這齊公子,是伽藍?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冬琥爲何查不出他的來歷,以及他爲何能戳穿張巧雲了。
喬薴詩明明可以將此事說給他,卻偏偏不說,絕對是故意的!
這筆賬,他算是記下了。
宮寂塵深邃的眸子定格在喬薴詩身上,眼底泛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