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攝政侯沒有再多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宮寂塵起身,將門鎖好,方纔將被子掀開。
喬薴詩長舒了一口氣,捋了捋自己被汗水打溼的頭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受?”
“誰讓你這麼關鍵的時候還在我的房間裡?誰讓你不經過我允許就脫我的衣服?誰讓你……”
“行了行了,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喬薴詩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脣。
說起來還沒完了。
宮寂塵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傷,“還痛嗎?要不要我幫你?”
喬薴詩看他拿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手指劃去,連忙阻止,“不用了,這點傷很快就好了。”
赤翎造成的傷,哪裡那麼容易就能恢復。
可就算他身上的傷口很快就能癒合,喬薴詩也捨不得他用自己的血來癒合她的傷口。
“差點就被我爹給發現了,只能將祁連天的事說出來。也不知這麼做,是對是錯?”
他這麼着急回到京城,原本是想要將祁連山的事說給皇上,在皇上那裡攬功的。
好讓皇上對他不要再那般忌憚。
可他的身份始終擺在那裡,縱然他爲皇上做再多的事又如何?
如果有機會,皇上一樣會對他下死手。
在一個不可能信任自己的人面前表忠心,是沒有用的。
還不如不去浪費這力氣。
“不管怎麼做,都是你自己的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喬薴詩還得讓阿蔓將那根頭髮送給師父呢。
她推開房門,正要往外走,卻看到了攝政侯。
她迅速退回來,關上了房門。
“怎麼了?”宮寂塵走過去,掀開門縫往外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攝政侯站在院子裡的時候,也怔住了。
“不過也無妨,反正宮牧遠已經看到過我了,被他看到也沒什麼。”喬薴詩安慰自己。
反正,她又不會嫁入攝政侯府,也沒有必要看攝政侯什麼臉色。
思及此,她乾脆推開房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經過攝政侯身邊的時候,她還施施然地對着攝政侯行了個禮。
“你是……喬福水的女兒?”
“是。我爹死了,特意回來繼承家產。”
攝政侯似是沒有想到她說話會如此直白,被她噎得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小女子還有事要忙,就先告辭了。”喬薴詩微微頷首,轉身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攝政侯府的下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但她全然不在意,昂首闊步地走出了大門。
意料中的,她從九營督帥房間裡出來的事,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喬雪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嘲諷她的好機會,很快就帶着一大羣人到了她的院子裡來。
“姐姐,我聽聞你從九營督帥的房間裡出來,還衣衫不整,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若不是真的,你可得趕緊澄清纔是。而今京城可是已經傳遍了。你不久之後就要成婚了,萬一被齊公子給知道了可怎麼辦?”
喬薴詩倒是沒想到,這傳聞還越傳越離奇了,居然說她衣衫不整……
原本她覺得自己坦坦蕩蕩,不怕被人議論,可這下,似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傳聞你也信?不過是些愛嚼舌根的人胡言亂語罷了。我想,阿藍信任我,絕對不會相信那些流言蜚語的。至於旁人,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
可這個時候,她絕不能有半點心虛。
所以她依舊是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揚着下巴還有幾分不屑。
喬雪柔原本是來看她笑話的,見到她這樣子,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姐姐也不要太自信了,這男人啊,最是小心眼。齊公子縱然干將姐姐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聽到了外面的那些傳聞,也會動搖自己的心思。姐姐若是不信,走着瞧好了。”
她轉身就打算到齊府去,將這事再添點油加點醋地和齊公子說。
沒想到,齊公子已經找上門來了。
他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衝到了喬薴詩面前。
喬雪柔站在一旁,臉都要笑爛了,心想着,這下總算有好戲看了。
卻沒料到,齊公子一開口問的竟是:“薴詩,你可有受傷?他有沒有欺負你?我早就和你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讓你以後不要與他再有往來,你卻非要惦念着他對你的救命之恩,那點恩情,你早就已經還完了。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見他了好不好?”
喬雪柔聽着他這低三下四的語氣,看着他那雙深情的眸子,氣得直跺腳。
爲何她可以遇見一個如此將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縱然有這樣的傳聞也毫不在意,甚至還到這裡來求她不要再去見宮寂塵?
“愛一個人愛到這般卑微,齊公子就不怕會成爲京城的笑話嗎?”喬雪柔怒不可遏地說道。
伽藍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一心看着喬薴詩,“薴詩,你答應我好不好?”
喬薴詩都被他這“深情”給打敗了,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去見他了。我不過是聽聞他這幾日消失無蹤了,擔心之前借給他的銀兩他不還我而已。我是去上門討賬的。他們所說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我只相信你。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走,我們到一旁坐下吃。”
伽藍好似看不到這院子裡還有這麼多人,帶着喬薴詩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將桂花糕拿出來,餵給她吃。
喬雪柔身後的丫鬟無不發出了羨慕的感慨。
這樣將一個人放在心尖上的愛,有誰會不想要呢?
“假的,都是假的!有哪個男人會甘願忍受這樣的屈辱?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喬雪柔還想繼續刺激齊公子。
可他依舊對除了喬薴詩之外的事置若罔聞。
喬雪柔快要氣瘋了,走過去將桌上的桂花糕扔了一地,“縱然你們不在意,喬府還是要面子的。奶奶也是要面子的,你不打算給她一個交代嗎?”
她只得將喬老夫人搬出來。
“不用你來操心,我自會和奶奶解釋清楚。你還是多想想,你臉上的傷要怎麼才能遮住吧。”喬薴詩並不擔心喬老夫人生氣。
她巴不得喬老夫人能氣得七竅生煙。
誰讓她這般是非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