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奶奶都被你氣出病來了,你還不快過去看看?”勤澍也在這時候跑過來湊熱鬧。
喬薴詩聞言,當即站了起來,抓着伽藍就往喬老夫人的院子裡去。
一進門,又聞到了那奇異的香氣。
伽藍眉心一皺,“這不是……”
喬薴詩對着他微微搖頭,沒有讓他將話說出來。
前些日子,她明明已經毀掉了院子裡那棵有毒的樹。
結果又被人重新移栽了一棵,這次做得更爲隱秘,有毒的花枝是被嫁接在上頭的。
乍一看, 並不會看出什麼異常。
他們還真是夠煞費苦心的。
喬薴詩走到喬老夫人的房間,原本想拉着伽藍和她解釋之前發生的事,不曾想,喬老夫人已經暈了過去。
大夫揹着藥箱就要往外走,嘴裡還說着:“你們可以準備後事了。”
喬薴詩想都沒想就反手給了他一巴掌,“我奶奶還好好活着,你這是什麼話?”
大夫被她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你……你怎麼打人呢?老夫人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喬薴詩冷笑一聲,手指輕輕在喬老夫人的眉心點了一下。
喬老夫人吐出一口濁血,緩緩睜開了眼睛。
“奶奶不過是因爲有一口血鬱結在心口,所以纔會暈過去罷了。你竟然斷言她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是誰將這庸醫請來的?”
喬薴詩的目光環視一週,無人敢答應她。
大夫看到喬老夫人醒轉過來,詫異不已,“她明明已經……怎麼會這樣?”
“所以啊,你是庸醫。我看你趁早不要再行醫了,免得害死更多的人。”喬薴詩走到喬老夫人身邊,悄然將一粒藥丸餵給了她。
喬老夫人將藥丸吞下去,瞬間覺得舒服了許多。
她只覺得自己到鬼門關走了一遭,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說要給她準備後事。
是喬薴詩駁斥了那人,還讓她吐出了那口血,如今又喂藥給她。
喬老夫人的眼中滿是熱淚,覺得自己愧對這個從未照顧過的孫女。
“蘭馥香鋪,由我做主,交到你手上。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你爹的心血。”喬老夫人抓着她的手,正式將蘭馥香鋪交給了她。
喬薴詩倒是沒想到救下她還能有這意外收穫。
她不過是不想揹負氣死喬老夫人的罪名罷了。
“奶奶,您可知道她做了什麼?而今京城各處都在議論她與九營督帥的事。她衣衫不整地從九營督帥的房間裡出來,讓喬府顏面盡失,您怎麼可以將蘭馥香鋪交給她?”
喬雪柔快要氣瘋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喬老夫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將蘭馥香鋪交給喬薴詩。
他們謀劃了這麼久,不就是想要將喬薴詩掃地出門,讓她再也沒有辦法繼承喬府的任何家產嗎?
難道,他們的苦心就要打水漂了?
“休得胡說!薴詩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外面的傳聞,三人成虎,只要我們坦坦蕩蕩,就不用怕。”
喬薴詩還以爲喬老夫人聽到喬雪柔的話會很生氣。
哪知道她居然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看來,這老夫人是終於開竅了,知道究竟誰才能幫她,幫助喬家。щщщ ⊕ttκΛ n ⊕c o
“可是奶奶……”喬雪柔還想說什麼,喬老夫人忽然揉了揉眉心,一副睏倦的樣子。
“奶奶好生休息,我去給您抓藥,一會兒煎好了送過來。”喬薴詩爲喬老夫人掖好被角,給伽藍使了個眼色。
她知道,喬福山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會再對喬老夫人下殺手。
所以,她要伽藍留在這裡保護。
伽藍同她一道走出喬府,走過街角之後,就折返回了喬老夫人的房間。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伽藍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
喬薴詩走的時候,特意將門鎖上了,就是防止有人進來。
可那把鎖,卻被人輕易打開。
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喬老夫人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進來的人是誰。
卻被人矇住了眼睛。
而後,她腦袋底下的枕頭被抽了出來,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可千萬不要怪我,我也不想這麼做,是你逼我們的。如果你早點將家產都給我,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勤澍。
他感覺枕頭下的人不再動彈,於是就將枕頭給放下了。
又將蒙着臉的那塊布給拿下來,就要往外走。
喬福山帶着一衆人出現,擋在了門口。
勤澍察覺到不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謀害你的親奶奶,我們要將你送往衙門!”徐氏說道。
勤澍難以置信地看向喬福山,“當真?”
喬福山沒有回答。
原本計劃之中沒有這一環,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會讓徐氏察覺。
徐氏想着,這勤澍終究是個外人,是信不過的,所以就想要來一出兔死狗烹,將他交給衙門。
而今喬薴詩身上有那樣的傳聞,他們只要再加一把火,就可將她掃地出門。
勤澍又爲他們解決了喬老夫人這個最大的障礙,他們以後就可高枕無憂了。
“我會救你。”喬福山只得趁着徐氏不注意,用嘴型對着勤澍說出這四個字。
勤澍卻笑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如果你們當真要將我送去衙門,大不了就來個魚死網破,看誰能好過!”
你若不仁,我就不義。
這就是勤澍做人的準則。
他可不想自己一個人承擔後果,讓喬福山和徐氏逍遙自在。
“你先不要着急,有什麼話慢慢說。”徐氏聽到這話,臉色一變。
她只想着將勤澍送入府衙這件事就一了百了了,可萬一勤澍到衙門去將他們給供出來怎麼辦?
那後果可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就在這時,房間裡忽然傳來了一聲咳嗽。
喬老夫人,醒了。
有伽藍在,她自然不會有事。
站在門口的幾個人渾身一僵,生怕自己方纔說的話被她給聽了去。
“原來是一場誤會。沒事了,沒事了,都散了吧。”
喬福山看到喬老夫人醒來,鬆了口氣。
他可不想將勤澍送去衙門,到時候當真魚死網破,他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也不想被徐氏撞破了自己的秘密,至少現在還不能。
否則徐氏定然會鬧翻天。
終有一日,就算她不想接受,也會不得不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