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變得越發有趣了。
“裴文麟爲何要找她?就因爲她腹中有他的孩子?他不會在意。還是說,她對裴文麟而言非同一般?可若是那樣,爲何要用這樣的方式找她?就不怕她會被誤傷甚至誤殺?”
還是說,裴文麟想要的就是那樣的結果?
“你是不是,知道裴文麟什麼秘密?”喬薴詩猜想,既然是他的枕邊人,說不定會聽到他無意中說出的秘密。
若是那樣,裴文麟想要找她,也是情有可原了。
找她是爲了殺她,以免她將秘密泄露出去。
少女一臉驚恐,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們,放了我!”
“如果你當真什麼也不知道,裴文麟爲何要找你?如果你不肯說的話,那我只能給他一個順水人情,將你送回到他身邊了。”
喬薴詩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在說話。
少女一聽到要讓她回到裴文麟身邊,臉色變得更爲難看,眼淚也瞬間涌了出來,渾身抖如篩糠。
突然,她的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我不想回到他身邊。他就是個瘋子,十足的瘋子。我不能回到他身邊,否則他一定會將我折磨致死的。”
她對着喬薴詩磕了好幾個響頭,額頭都出了血。
喬薴詩將她扶了起來,柔聲說道:“讓我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說出裴文麟爲何要找你就行了。反正他現在也不知道你在這裡。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可以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
說着,她從宮寂塵的銀票裡抽了幾張出來,放到了少女的手心裡。
這一千兩銀子,足夠她用的了。
少女猶豫了一下,將銀票收下了。
“麟親王他……他意圖謀反!我也是在無意中聽見的,那日我正打算告訴他我有孕的消息,卻在他的書房外聽到他和自己的手下密謀謀反的事。我當時嚇得不輕,差點沒來得及逃走。”
“想必你聽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不然,他也不會對你這般窮追不捨。”喬薴詩想聽的可不是這個。
畢竟空口無憑,不能當作證據。
就算她將少女帶到皇上面前,裴文麟也依舊可以狡辯,甚至告他們一個誣陷之罪。
皇上原本就偏疼他,加上皇上對宮寂塵的忌憚,不對他們下死手纔怪。
所以,她需要確切的證據。
可以拿到皇上面前證明裴文麟的確想要謀反的證據。
“我什麼也沒有聽到,真的,當時我只是聽到他說,他好不容易纔等來了這個機會,這一次一定要讓皇上將皇位給讓出來,其餘的什麼也沒有聽見。”
少女垂下頭,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你執意要說謊,那我就只能將你交給他了。”喬薴詩一把將她拽起來,就要往回走。
這時,冷痕突然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她在說謊?我看着她這樣子,說的句句是真啊。”
喬薴詩對着他伸出手,“把銀票還給我,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冷痕猶豫了一下,將銀票拿出來,放到了她手上,警告道:“如果你說出來的答案我不滿意,我可是要……”
“就算你不滿意,這銀票回到我手上,也不可能再給你了。至於我爲何知道她是在說謊,因爲……”喬薴詩說到這裡故意拉了長音。
冷痕氣得不行,卻也只能壓着怒火追問:“因爲什麼?”
宮寂塵也很好奇,他並沒有看出少女有說謊的跡象,而且從她那樣子來看,她着實被嚇得不輕,生怕自己回到裴文麟身邊會被他折磨致死。
可喬薴詩卻一口咬定她在說謊。
“我們這幾日不在京城,但京城若是發生了大事,是不可能不被我們知曉的。”
不管怎麼說,宮寂塵也是九營督帥,京城裡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可以輕易得到消息。
“不是說了嗎?麟親王是在偷偷尋找她的下落。這樣的事,他怎麼好聲張?”冷痕不滿她顧左右而言他。
“那你是從何處知道的?”喬薴詩反問。
如果裴文麟不想聲響,京城之中沒有半點風吹草動,那他這裡的消息又從何而來?
“我……自有人告訴我。你可不要太低估我了。”冷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緊張。
那一絲緊張自然沒有躲過喬薴詩的眼睛,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卻又冷如寒冰,“我的確太低估你了,居然這個時候才發現,你在說謊。”
宮寂塵也察覺出了不對,冷痕的話,處處矛盾。
他說裴文麟想要暗中找人,那他就不該得到消息纔對。
人在他手上,他不拿到裴文麟那裡去領賞,反而送信給自己,未免太過奇怪了。
“我說謊?我什麼時候說謊了?我不過是想讓你們用十萬兩銀子買一個安心而已。你們或許不知道,裴文麟花了大價錢買你們的命吧?就因爲你們在圍獵的時候讓他丟盡了臉面,所以他要報復你們。”
喬薴詩看到,冷痕說完這段話,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是覺得自己的謊編得如此圓滿,肯定不會被發現了。
“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喬薴詩再次反問。
“自然是……”
看冷痕那樣子,應該是想說,是裴文麟自己說的,可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哪裡會承認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他想要殺人,縱然是因爲這個理由,也決然不會說出口。
“是什麼?爲何你不說?是因爲你沒有辦法編了吧?你也知道你的話漏洞百出,怎麼也圓不回來了?”喬薴詩冷笑一聲。
“當……當然不是了!我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會被你們當成驢肝肺而已。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罷了。”冷痕轉過身,想要回到步輦上,卻被喬薴詩攔了下來。
她不由分說地扯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那張臉,並沒有多驚豔。
喬薴詩再一次失望。
“還以爲需要用面具藏起來的是一張出塵絕豔的臉,沒想到不過如此。也不知道你爲何戴這面具?”喬薴詩嫌棄地將面具扔到了地上。
“你這般恨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幫我的。到底是誰讓你算計我的?是皇上還是裴文麟還是別的人?”宮寂塵這會兒也終於回過味兒來。
冷痕自認爲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哪裡會幫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