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如果你離開的時候這裡出了事,你可不要怪在我身上。阿芙那個樣子,裴文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到時候,你的計劃可就要落空了。”
宮寂塵聽得一怔,“我的計劃?什麼計劃?我怎麼不知道?”
喬薴詩輕哼一聲,“你也學會裝傻了?你不會以爲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吧?你是不是想要拖延戰術,急死裴文麟,讓他不得不去找那個爲他出主意的人,到時候你就能將那人給解決掉,再想別的法子對付裴文麟,讓他再也沒有辦法翻身。”
宮寂塵還真以爲他那點心思能逃過她的眼睛?
未免也太小看了她。
就算他不說,喬薴詩也能猜到他想要做什麼。
“你……居然知道。”宮寂塵原本覺得,他將自己的心思藏得極好,哪知道居然會被她給看破。
他的心思,當真有那麼容易被看穿嗎?
“你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在喬薴詩看來,猜中宮寂塵的心思並不難。
她更疑惑的是,宮寂塵是如何猜中她在想什麼的?
“如果你非得去冒險,我也不攔着你。只希望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既然他非得去,宮寂塵也就不攔着她了。
但還是免不了要說一句狠話,讓她再多考量考量。
“沒有你,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喬薴詩卻是半點不領情,還說了一句讓他分外扎心的話。
宮寂塵被氣得轉身就走,讓人在牢房四周設下埋伏,靜靜等着裴文麟的人前來。
喬薴詩則帶着那枚符咒,在京城之中搜尋起來。
她先是找了個幾個人打聽,並沒有能打聽出什麼結果。
只得拿着符咒,利用阿芙的那一縷魂,等着那個人上鉤。
從白日等到天黑,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有了動靜。
喬薴詩在京城最高的摘星樓上,倚在欄杆上看着緩緩升起的彎月。
冰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神情更爲清冷。
一個黑影衝到她面前,試圖將她推下摘星樓。
喬薴詩一個輕盈閃身,躲過了對方的襲擊,還將符咒貼在了他的臉上。
讓她驚訝的是,來的居然是個和尚。
還是個眉清目秀的和尚。
看着頗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樣子,卻陰鬱又冷情,眼底還帶着淡淡的不屑。
要不是因爲他一身僧袍,還是個光頭,喬薴詩真不會往和尚那方面想。
這便是傳聞中的妖僧吧?
喬薴詩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個遍,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我還以爲是什麼高人,原來不過是個妖僧。這符咒……”
就還給你了。
後頭那幾個字還沒有能說出來,貼在妖僧臉上的符咒忽然碎裂成了兩半,掉在了地上。
而那妖僧,除了眼底的不屑深了一分,並沒有別的變化。
這符咒對他居然沒有任何影響。
“你到底是什麼人?”妖僧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手中法杖眼看着就要落到她身上,卻被她突然伸出的鞭子纏住,二人開始了角力。
喬薴詩還以爲對付這妖僧沒什麼難的。
可真正與他交手才發現,她還半點不能小看了對方。
他能畫出那樣的符咒,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能力非同一般。
“你覺得,我是什麼人?”她只得想辦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再在暗中召喚伽藍。
讓伽藍幫自己對付他。
這個時間,喬老夫人應該已經睡下了。
伽藍離開一會兒,不會有什麼大礙。
“我覺得,你不是人。”
妖僧淡然開口,一雙眸子緊緊盯着喬薴詩,眉心微蹙:“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會很生氣。但你並沒有。是不是說明,我猜對了?”
喬薴詩笑了笑,將那張裂開的符咒撿起來,重新合在一起,“你用這樣的符咒,賺了多少銀子,害了多少人?”
妖僧見她將符咒重新合在一起,一雙眼睛瞪得極大,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淡定,“你……怎麼可能?”
喬薴詩當然沒有能將那符咒重新合在一起,那可不是目前的她能做到的。
但簡單的障眼法還是很容易的。
反正,只要讓他以爲自己做到了不就行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如實交代,或許我還可以考慮減輕你的罪刑。不然的話,我會讓你遭受天雷之刑,永遠消失在世間。”
喬薴詩說得煞有介事,眼神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對方被她給唬住了,往後退了好幾步,目光卻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符咒。
喬薴詩知道,他想要將符咒拿回去。
因爲那張符咒如今已經成爲了用來對付他的武器。
但凡喬薴詩稍微在符咒上動點手腳,他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有誰會想要那樣的結果?
“你又不是執掌神罰的仙君,怎麼能輕易罰我?”妖僧面上依舊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來, 身子卻又不由自主地往後走了好幾步。
“你想見辰樾?我可以讓他來見你。”喬薴詩擡手就要往天際釋放信號,被妖僧用法杖擋了下來。
他可不想見辰樾,除非他不要命了。
“我並沒有害人。我用符咒鎮壓的,是惡鬼。”妖僧總算回答了喬薴詩的問題。
可喬薴詩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惡鬼?那你倒是和我說說看,秋婉兒作了什麼惡,值得你用這樣的符咒鎮壓她?”
妖僧垂眸,半晌沒有回答。
“承認你是個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小人,有那麼難嗎?”喬薴詩冷笑一聲,取下了頭上的簪子。
她絕不能讓這妖僧再危害人間。
可她還沒能動手,就嗅到了噬骨香的香氣。
似乎就是從那妖僧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身上,怎麼會有噬骨香?
喬薴詩這一分神,妖僧立刻抓住機會展開偷襲。
法杖重重地打在了喬薴詩背上。
她沒有防備,受傷不輕。
“原來你也沒有看上去那般厲害。”妖僧這才發現,修復符咒不過是她使的障眼法,不由嘲諷一笑,法杖再次向着喬薴詩打了過去。
一條蛇不知從哪裡飛出來,撲到了妖僧臉上,狠狠咬了他一口。
“誒,別咬他的臉啊!他也只有那張臉能看了。”喬薴詩看到他臉上那兩排猙獰的牙印,只覺得可惜。
難得這個皮囊還有幾分好看,居然就這麼被伽藍給毀了。
“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他的臉重要?”伽藍很是不解,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惦記這妖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