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長話短說
“這個……”宋旌雲撓頭，“這事有點複雜，一言難盡說來話長啊。”
權珩頷首：“那就長話短說。”
宋旌雲：“……”
服了。
“我是宋家人，是衍家的最後一支旁系，也是我們的最後一人。
“這事你應該猜到了，後來我就被涅槃那羣人帶走了，六年前擺脫控制，被我師父救回來了。”
宋旌雲右手食指點了點太陽穴，道：
“但是在涅槃內，他們有一種法器叫【腦髓針】，可以直接穿過大腦，封存記憶，控制感性，能讓人變得極度冷漠，也能讓人變得沒有理智，全憑具體施法。
“我後來想盡辦法把那根銀針拔了出來，雖然沒有恢復那幾年的具體記憶，但至少恢復成個人了。
“就是受到刺激，或者想要回想以前事情的時候，會疼得厲害。”
又是六年前……
權珩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對了，你爲什麼要問這個？”宋旌雲道。
“不是大事。”權珩道，“對了，等小亭出院，要不要來嵐莊坐坐？”
宋旌雲：“嵐莊……？”
“是我母親留給我宅邸，在山上，環境非常不錯，景色也美。”
“好啊，等這娃子出院，我一定去看看。”
“嗯，先這樣吧。”
權珩點頭，趕來後停在一旁的阿成靠近，低語了幾句。
“我現在有些事，先去處理一下，道長先去吧。”
宋旌雲知道霧港的當家人忙，也不想耽擱，於是點了點頭先離開。
“老闆，時間快到了。”
“走吧。”權珩道。
……
“珠寶雅集展覽上，我可沒想到還能見到古董高珠擺成菜市場，開了眼啊，託的都是珩老闆的福啊！”
酒桌上，只有權珩因爲胃病換的是茶葉，其餘人都老老實實喝的白酒。
聊天聊到現在，有不少人已經喝醉。
今天來商討的都是關於航線的問題，權珩最大，在座的很多都是想分霧港的一杯羹。
畢竟在金錢和權力的加持下，沒有需求也能創造需求。
而需求帶來的機遇，就是更大的權力，更豐厚的金錢。 “各位老闆，喝盡興。”
跟着權珩來的霍瀟瀟來自合併後的摩登玫瑰。
起身後左右逢迎，應對時如魚得水，只是偶爾有些疲憊時掃向主座的權珩。
權珩似乎也喝了點酒，算不得被人故意爲難，而是給所有人面子。
今夕何夕的飄零感，朦朧欲醉，似睡未睡，恍如夢蝶。
如淺眠時的夢一般易碎，隨時會幻滅。
權珩察覺到，掀眸看她，似乎是詢問的目光：怎麼？
霍瀟瀟沒敢多看，連忙收回目光，再將注意力聚集到酒桌。
即使喝醉了又怎麼樣？
都像是獅子懶洋洋躺臥在那裡，看上去似乎非常溫和，但隨時有可能突然站起來一口咬斷你的脖子。
那是一種因爲權柄力量過分懸殊而帶來的，陰影般的恐怖。
況且就是這樣權珩也表現得無可挑剔，無論是從容溫雅的飲茶，還是商談決策的利落乾淨，都彰顯出一種雷厲風行的優雅。
這就是上位者。
等到觥籌交錯，從熱鬧到平靜，門外守着的人主動進入，恰到好處地遞出話，好讓權珩二人順利走出。
這也算是一種本事。
接應的人不能離門口太遠，不刻意的時刻觀察屋內動作表情。
一些表情和動作就可以表現出聊到什麼程度了。
領導會自己出來或者往外看，有眼力勁就知道什麼時候進去了。
“很累嗎？”權珩看向霍瀟瀟。
“實不相瞞，老闆。”
霍瀟瀟捂了把臉，自嘲似的笑道：“我其實很討厭酒局。”
權珩適當地：“嗯？”
“我父親帶着我從小到大參加過不少酒局，每次他喝的酩酊大醉、大呼小叫的。
“但在回去的車上，眼神一改迷離，用一種無法言語的沉默直勾勾的眼神望向窗外，偶爾點燃一支菸，吸一口吐一聲，在雲霧中似乎酒桌上的真才被解開。
“我也因此學了很多識人辯言的能力，但是我依然極度厭惡這種酒局，虛僞會讓我的心蒙塵，會讓我的理想被污染，會讓我的靈魂墮落，就像我的父親。”
霍瀟瀟苦笑道：
“雖然時時刻刻都會自省，卻依然無法避免的會陷入自以爲是的傲慢中，即便他曾經也是忠誠，勤勞，踏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