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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朋友

18.朋友

此時,桑植帶着花語來到了一處老舊的房子裡,地方偏僻,角落裡結滿了蜘蛛網。他扶着花語半靠在牆上,以他們現在的形勢,肯定是出不去的。就算兩人都是植物形態,想要完好地出那個防護罩,也是風險極大的事情。

更何況,她還化不成植物形態。

他低着頭,讓花語靠在肩膀上,桑植凝眸沉思了一會兒,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去處,他帶着已經陷入沉睡的花語,兩人僞裝成普通人類,沿着街道走向紅燈區。

......

龐桓拿着手裡的紙質報告,看着眼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口水幾乎噴到自己臉上。

“龐少尉,少將那你可得好好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兒,有人劫走了活體標本存放室的植物獸人,還殺了一位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科研工作者,在安全區裡都能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要這樣下去,咱們這幫人別說搞研究了,命都要沒了。”

甯越看了眼老老實實站在那兒任老年人唾沫星子糊一臉的年輕少尉,內心充滿了同情。她在隊裡呆慣了,長年不同這些磨磨唧唧的人打交道,每次聽見這些老年人慢吞吞地抱怨來抱怨去,她的耐心就一點一點地消蝕。

“......我們這十來年堅守在科研第一線,每天研究對抗病毒的疫苗,風險之大不亞於圍剿喪屍的異能者,上面這次要是不重視這件事,我老頭,第一個罷職!”

白髮蒼蒼的老教授越說越來勁,連罷職這種威脅都撂出來了,吹鬍子瞪眼地說到最後。

龐桓一臉認真地說着“不會不會”“這件事我回去就跟少將反應,您老別生氣”,心裡苦巴巴地嘆氣,他最煩的就是聽這些老教授苦口婆心倚老賣老地說這種長篇大論啊,那表情和語氣,只有最擅外交的尤大校能招架的住,還能找話將他們懟得啞口無言。

可是,尤大校已經變成喪屍了,這種事情就輪到了他頭上,他是做錯了什麼,少將要安排這個任務給他?他寧願去對付連家寅或者到淪陷的城市裡圍剿,也好過在這邊低聲下氣。

感覺自己在“新人”面前,身爲長官的形象都沒有了。

甯越搖搖頭,看着龐少尉耷拉下來的臉,強行忍住要溢出的笑意,捂嘴咳了兩聲。

“啊,白教授,我那邊還有點事情,就不陪您多說了,您老交待的我一定不會忘。”說完,面對老教授的再三叮囑,龐桓連連應是。這件事,即便老教授不說這麼多,他們也一定會嚴查,敢在安全區的研究所劫人,他們的安保措施有待改進了。

甯越跟在龐桓後邊,剛出門,就聽他吼道:“笑什麼笑!很好笑嗎!”聲音雖然大,但也只是單純地大。

甯越忙立正好,搖頭:“不好笑,真的一點不好笑。”對着他瞪着的眼睛,特地加重了“真的”兩個字。

龐桓嘆了口氣,坐到車上,他也只能衝她喊喊了,她又是不是正規的兵,對待新兵那套又不好用到她身上,況且,這個小女生只是短時間留在他們這裡,等少將的異能恢復完全了,她就可以離開了。

進了院子,龐桓扔下一句“呆在車上等着”,就風風火火地下車去見言澤了。

甯越看着他的背影,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這個言澤少將真是辛苦,手下竟沒有一個實用的人,什麼事都要詢問他,要他拿主意,凡事親力親爲,要不是現在異能枯竭還沒有恢復,多半是他自己去研究所找那些人。

當了十年的長官,沒有累倒,還是因爲年輕身體好啊,這位只有三十歲的少將。

年輕身體好的言澤少將聽完龐桓的彙報,放下手中的茶杯,白到蛻皮的嘴脣上殘留着水漬,此刻,他微微睜大眼睛,冷厲的五官因此柔和了許多。

很快,他便冷了臉,重重地哼了一聲,“帶上分隊,務必把這位兇手找出來。”他用食指扣了扣桌面,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等了半個多小時的甯越被龐桓晃醒的時候,睡眼迷濛,他們終於商談好了?

與此同時,二十九軍的陸達康司令也分派了人手,兩幫人浩浩蕩蕩地搜查起整個安全區。

......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茶坊裡的看客問道。

“據說研究所有院士被殺啦。”旁邊的人輕聲回答道。

......

躲在暗處的桑植看着街上來往的士兵,面色沉重,從商販那裡買好了藥物,在轉身看到坐在車裡的甯越時,手中的藥包差點掉落。

老闆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桑植看了他一眼,飛速地消失在巷口。

花語身上的傷實在太重了,尤其她說的那些人給她注射的試劑,不僅不讓她變成植物形態,還破壞了她身爲植物獸人特有的自愈能力。看着她身上恢復的慢得不行的傷口,他又急又無奈。

想到今天街道上匆匆一面而過的甯越,桑植的內心突然有種難過,自己就這樣突然離開了她,一點告別儀式都沒有,時間長了,她一定會忘了自己。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對她這個人的身體感興趣,那麼現在,他是對她這個人感到有所羈絆。

花語看着倚在牆上發呆的男人,擰了一雙細眉,“你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說着,她的情緒低落了下去。他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是個惹事精,鬧成現在這樣,都是自作自受?明明布藍也教育過她不要亂跑,她就是不聽,還跟別人打賭,要來人類的安全區吃光裡面的植物,最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還拖累了桑植。

她委屈地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男生,眼淚順着臉頰落到衣服上。

他走過來,用手擦了她的眼淚,“哭什麼,咱們還沒死呢。”摸了摸她的頭,“死了你連哭都來不及。”

“那咱們還有辦法出去嗎?”小女孩淚眼迷濛抽抽搭搭地問。

“有。”他留下這一個字,就推門去了外面。

這裡無光十色,男男女女醉生夢死,各種烏七八糟的聲音,聽得他都覺着噁心。他活到現在也就是想着怎麼變着花樣地換口味,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冷着臉從走廊走過,一個從門裡探出頭的男人笑着說道:“小子,做個朋友?”

噬魂藤一拳頭砸了過去,順便吸食了這個人的血肉精氣。

甯越跟在龐桓後面,看着他一路找到這個地方的老闆,然後開始了搜查。

所有陰暗醜陋的一面盡數收歸眼底,猶如當年緝毒時看見的人間醜態一樣。一間一間的尋找着,她看見有熟悉的人影從眼前掠過,側臉格外眼熟,是誰呢?

她拋下龐桓追了上去。

對方似乎知道她跟在後面,盡往偏僻的地方走,等她發現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甯越深呼吸了口氣,“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轉過頭,成功看到她驚嚇的面容。桑植露出笑,“呆在一起這麼久,你忘記了?”

她什麼時候和他呆在一起過?不對,被劫走的是植物獸人,他也是植物獸人,一開始的綠藤就是他變的。她竟然讓他跟在身邊跟了那麼久?她是瘋了嗎。

“你沒有想錯,”他說着靠近甯越,“不過我並沒有把你當成食物,而是我的夥伴。”

甯越聽着越發迷茫起來,什麼時候,他們成了夥伴關係,她怎麼不知道。

看着桑植幾乎貼在自己身上,她不適地向後退了退,“你離我遠一點。”

“你會記得我嗎?”桑植的口吻帶着一絲執念。

甯越沉默,緊抿着脣,再他又一次的問話之後,她答道:“會。”不過,不是他以爲的那種想法,而是從一開始就有的忌憚與防備,記住他,以後都要躲得遠遠的。

桑植聽到了她的回答,衣角一閃消失在她面前,回頭,看見龐桓焦急的臉,“你跑哪兒去了?”該不會是想趁着他忙想自己落跑吧?

甯越隨意道:“沒事兒,覺得這裡風景還不錯,出來逛逛。”

說完,她恍然大悟地拍了下頭,“你說這人可不可能是植物獸人做的?畢竟活體樣本存放室這麼多人,他怎麼就只救那一個植物獸人呢?”

龐桓道:“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叫他們擴大範圍。”

暗處的桑植失望地垂下眼,看來他錯了,可是她真的就忍心這樣對他嗎?

“那是你的朋友嗎?”旁邊的花語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看着他黯然的神情,問道。

“是。”

雖然她沒有承認,只有他單方面的認爲。

甯越感到疲憊,自己一直以來相依爲命的小綠藤是避之不及的大BOSS,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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