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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揉臉

24.揉臉

甯越冷靜下來, 轉過頭,突然打了個哈欠,眼皮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她伸手揩掉自己眼角的淚水, 忘記了自己剛纔想要說的話。

桑植用自己的藤條還有旁邊的一些綠植編了一個大網, 將它綁在兩棵樹中間, 抱起哈欠連天的甯越放了上去。

“我去找食物。”

甯越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眸光復雜, 但是這並沒有持續多久,睏意席捲而來,思考已經變成一件無力的事。她再次捂脣打了個哈欠, 睡了過去。

森林裡寂靜地如同一潭死水,沒有蟬鳴, 沒有鳥叫, 只有潮溼的土味和植物的清香。高大的樹木枝條纏繞, 交互錯雜,桑植穿過一個又一個枝條編織成的屏障, 循着味道走向紅葚樹。在樹的頂端,生着一堆紅色的果子,它們被遮擋在厚大的樹葉下面。

他走過去,拍了拍樹,然後伸出藤條順着枝幹纏了上去, 輕輕勒住果實的根部, 一個用力將上面的果子摘了下來。失去果實的紅葚樹一下子老了許多, 原先茂密沉綠的枝葉變得暗黃, 像是一個突然長出皺紋的十幾歲小姑娘。

從另外兩棵樹上摘下還未衰老的葉子, 把之前摘的果子放在裡面,依法炮製, 又將附近還有兩棵紅葚樹上的果子摘下,用葉子包好。紅葚樹被摘了果子後會迅速轉移地方,被摘掉的果實過了十天會再次生長出來。但是在它生長出果實之前,很難找到它的生長地點,甚至連模樣都不清楚,是一種自我防範機制很厲害的植物。

桑植索性摘夠了三天的量,這種果實在有原體綠葉的保存下可以放五天,在它們被吃完之前,他有信心重新找到新的食材。他剛進這片密林就有看到這三棵紅葚樹,但是它們並不合他的胃口,植物獸人更傾向於直接吸食綠植的精氣。

而紅葚樹除了上面的果實符合人類和一部分素食動物的口味,在同類眼裡,它跟路邊的野草沒有區別,更不要說得到植物獸人的青眼了。如果不是碰到甯越,桑植甚至都不會過來這個地方。

他拿着一袋子的紅果走遠,身後的紅葚樹幾個眨眼就離開原地,剛纔還被三棵茂盛的樹填滿的地方空曠起來,只剩一堆掉落在地上的枯黃的葉子。

桑植回來的時候,甯越正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發呆,她現在的狀況真是愁人啊。剛到末世的好奇與興趣在被熟人算計之後就都沒了,在意識到自保纔是最重要的之後,參加了圍剿喪屍的任務,又被言澤帶了回去,在對方還未恢復異能的短暫時間內,失去了自己的自由權,接着第一次出來就被對面實力強悍的專業兵種抓走了,然後到了這裡碰到了之前有着很大陰影的植物獸人桑植。

她目光隨着人影的動作來回移動。纔想到這人,他就回來了。

思緒放飛的甯越從石頭上起來,走到他旁邊,看着一堆綠葉抱着的東西,沉默地眨眼。

桑植也不說話,將葉子打開,拿出一串紅色的果子遞到她面前,“沒毒。”她防備心重的很,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不論是第一次見他的表現,還是後來獵殺喪屍中的舉止行爲,在她心裡,自己大概被劃入了“危險分子”那一欄。

甯越湊近聞了聞,摘下一顆果子放進嘴裡,十分清脆,還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她嚥下果肉,看着站在一旁沒有絲毫動作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果子,“你不吃?”

桑植搖頭,走到一顆大樹下面,然後化成植物形態纏在樹幹上,看上去像是束縛住大樹靈魂的小妖精,莬絲花一樣攀附在上面。

甯越吃完幾個果子將剩下的包裹好,重新爬到網子裡睡覺。他綁的時候大概沒有考慮到她的身高,據她估計,這副身體一□□左右,但是,那個網子離地面的最低距離也有一米六。

前世至少有一七零的甯越現在深深地體會到了身高的惡意。坦白說,她雖然看着小,但是一米□□在二十一世紀也算中等吧,或者偏下一點,好吧,還是矮。

深深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今天幾乎把以前沒嘆過的氣全要嘆完了。她掃了眼四周,隨着白霧漸起,遠處的樹林顯得更加黑魆魆,頭頂上方只能看見從枝椏間露出的一小快黑紅色天空。

將離腳邊不遠的地上一根長長的藤條撿起來,用力拋向上方的樹枝,用力拽了拽,估測好距離,甯越將一端綁在自己腰上,小跑一端,藉着慣性撲到網上。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甯越喘着粗氣,解開藤條。剛鍛煉出點成果的身體又跌回谷底,一個慘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簡直暴躁地想要發出土撥鼠的尖叫!好煩啊啊!

沒了常用的順手軍刀,沒了還可以拯救一下的異能,沒有食物失血過多得不到進補她也認了,但是爲什麼革命的本錢也沒有了?就算有好的身手,沒有良好的身體素質支撐有什麼用?她又不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病秧秧地還能武功絕世打敗天下無敵手,自己現在除了基本的自衛能力,譬如上樹躲避追趕之類的,想要像圍剿喪屍時那樣動作利落反應靈敏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些,甯越惆悵地大半宿沒睡。

當盞燈草的花香瀰漫整個密林時,甯越順着旁邊的樹爬下來,睜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來走去,然後挑中了一個西南角。剛走了沒多遠,一根粗長的藤蔓在她腰上纏了兩圈,將她拽了回去,身後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你要去哪兒?”最後那個“兒”字發的特別輕,跟還沒睡醒似的。

事實上,桑植現在確實很困,他的手臂再生沒多久,好像甯越的血填補了身體所缺失的大部分漏洞,之前吸食的各種植物精氣就沉在裡面,隨着內部的恢復,整株植物變得更加睏倦。和那些需要陽光的植物不同,末世的植物經過進化後大部分都不再依靠陽光生長了,僅有的兩次晴天烤熟了大片植物,路邊的樹都黑得跟鍋底似的,本就不多的物種在這些經歷後數量銳減。

它們全是靠着末世的白霧生長的,聽着有點不可思議,因爲安全區的人類到現在還不知道促進植物生長的來源是什麼,除了盞燈草那種“萬金油”,不挑時間,不挑地點,也不挑環境,生命力極其頑強,其他的植物都依靠標誌着夜晚到來的白霧。

桑植睜開惺忪的睡眼,看着甯越,白霧還未完全散去,他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等着甯越的話。

甯越內心突然生出一股惡意,要不是她被他吸了那麼多血,她也不會惆悵地大半宿睡不着覺。伸手將他的臉一頓亂揉,狠狠地出了口氣。

桑植的睡意在她上手的那一瞬間就全沒了,我的天,她竟然敢伸手揉他臉了?!她不是一向對他敬而遠之保持高冷的嗎?

可是心裡感覺十分高興是怎麼回事?

望着一臉迷茫,臉上差不多寫着“我是誰我在哪”的桑植,甯越內心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只好重頭再來了。她不僅要好好鍛鍊重回原來的水平,還要努力訓練,親手將抓了自己的那個專業兵種打敗,才能報了今天的仇。

她扒着腰間的藤蔓,“你鬆開。”纏的可真緊,就他們兩個人,林子她又沒來過,能跑哪兒去?

聽出甯越話中的不滿,桑植收回藤蔓,看着她揉自己的腰,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到現在心臟還砰砰直跳,帶着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人類以爲他們植物獸人跟植物一樣是沒有心臟啊器官啊這些東西的,其實不是,他們雖然身體構造確實跟人類不同,但是,變成人形後,他們基本構造的佈局是一樣的,體內的一個動力源跟人類的心臟功能類似,循環着異能。

甯越遞給他一個果子,自己拿着一個咬了一口,她今天要趁着自己還清醒的時候好好鍛鍊身體,補血的功課也不能落下,她看了桑植一眼,對方拿着果子愣愣地站在那裡。

味道還可以啊,他怎麼不吃呢?

“你吃啊。”

桑植嚥了口口水,“我不吃這個,給你。”感覺身體微微發熱的桑植走到一邊,表情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自己竟然發情了!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面對每一株被他吸□□氣的植物從不抱有憐憫同情,獵物就是獵物,涇渭分明。也有膽大的植物想要和他繁衍後代,但是,他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它一個還沒有進化成植物獸人的普通植物呢?味道也一般般,連個上等的食材都算不上,臉不是一般的大。

覺得自己受到侮辱的桑植直接將那株植物丟到了一堆低等植物中間,看都不看一眼,就讓它和這些植物一起生活好了,反正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低等植物會自發吸收來自等級高的植物所溢出的靈氣,然後瓜分它的血肉精氣。而被吸收血肉精氣的等級高的植物會慢慢枯萎,然後成爲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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